第十九章 奏曲
陸南詩天生聽力好,這些雜言碎語自然是聽得一干二凈的。
但她對這種話向來免疫,手腳容貌是長在自己身上的,總有人如豺狗一般悄咪咪躲在背后嚼嚼舌根,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當(dāng)面和她說。
想當(dāng)年,從組織逃出來之前進行的那些秘密訓(xùn)練,哪個不是拎出來能被那些現(xiàn)代人一口唾沫噴過來的。
人吶,活得久了,活得哭了,早就對這些雜碎免疫了。
她全然當(dāng)作沒聽到一般大肆享用著鈺王面前的果盤,柏青院后院的景色雖好,但伙食著實太差了。
前世的時候,自己也因為曾在組織里受過太多苦,逃出組織成為醫(yī)學(xué)世家傳人后,便總是報復(fù)性地買一大堆水果甜點。人生都這么苦了,這么能錯過這么甜美的美食呢?
冥司鈺看著面前果盤飛過幾道手臂殘影,滿臉的黑線。
這個女人怎如此不懂禮儀!在外如豺狼一般,難道鈺和殿還能餓著她了不成!
此刻冥司鈺才終于抬頭細細看了一眼自己的這個王妃,這女人倒也不算是奇丑無比,只不過是臉上的巨大紫黑色胎記看上去有些猙獰罷了。除去那個巨大的胎記,她的容貌底子倒是極為美艷。
再者,她似乎有一種傲骨,無論何時脊背都挺得筆直,平日里縱然總是吵吵鬧鬧,但步子甚是輕盈穩(wěn)重,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氣勢。
他上下打量了一會兒陸南詩身上的素衣,又看了看小珍給她梳的那個極簡式發(fā)髻,再瞄了幾眼看上去華貴無比的司徒榮,眼眸暗下去了幾分。
他速來不插手鈺和殿的管家之事,但就算他對王妃并無感情,府內(nèi)也確實不應(yīng)該讓他的王妃生活得如此簡樸。
宴會過得很快,幾番來回之間,新婚已進行到敬酒之期。
三王爺已有了幾份醉意,但鈺王卻在觥籌交錯之間仍保持著那份冷冷的氣勢。
或許是感覺宴會的氣氛已經(jīng)比較活躍,幾個女眷竟相繼在宴會上獻出才藝。
有的展現(xiàn)了自己的針線工筆,送了一套絕美的蘇秀當(dāng)作新婚賀禮,有的在宴會上獻舞,卻似有似無地往鈺王這邊靠。
幾杯酒下肚,另一旁左丞相的看起來有了幾分醉意。來往之間,卻與司徒榮悄悄對了個眼神。
“鈺王啊,下官素來聽聞側(cè)妃才藝繁多,一手琵琶更是彈得讓人心馳神往,宛若天籟。今日恰好是個好日子,不知道我等是否有這個服氣聽一聽?”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有些期待。
當(dāng)初司徒榮正是在太后誕辰時獻了一曲,從此曲技聞名天下。今日若真能再聽司徒榮彈曲,到真是沒有白來一趟。
但冥司鈺對這種事情似乎并不感興趣,他有些淡漠地轉(zhuǎn)過身,眼神詢問之間,司徒榮有些嬌羞地點點頭。
他并不多言,冷冷突出一個字:“可”。
司徒榮像是早有準備一般,吩咐女眷取了自己的琵琶來,嬌嬌弱弱地走到舞池中間,對著冥司鈺嫣然一笑,便開始舞曲。
陸南詩一邊在旁邊聽歌,一邊繼續(xù)啃自己的葡萄,眼神瞥到冥司鈺的時候還不忘悄悄吐舌做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