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能看見一點點恒星的光輝,它億萬年間都是如此。它經(jīng)歷地一切讓人類看起來那么渺小,霍軒一次次勸自己放開,可他終究還是放不開。
他想找到殺他的兇手,他想找到背叛他的人,他想為自己的士兵報仇……但這些事情不可能在一夕之間完成,霍軒陷入了迷障。
儲思旭來看他,他沒有反應只望向窗口。
“這環(huán)境還是比在轉戰(zhàn)區(qū)住的舒服吧?”儲思旭問。
他輕佻地態(tài)度和言語,讓霍軒蹙眉,他問:“你被調(diào)查了嗎?”
“嗯?!眱λ夹褚桓睙o所謂的樣子,在房間里隨意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喜歡這里嗎?”
“誰會喜歡住在病房里?!被糗庌D過身,“我現(xiàn)在每天醒來都像是在夢里,但腦子是清醒的,心里非常難受?!?p> “我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被診斷患有心理疾病?!眱λ夹駨淖郎夏闷鹨幻端?,在手里拋來拋去,“我記得你以前在學校里是多么地意氣風發(fā),那時候誰不羨慕、嫉妒……”
霍軒離開窗邊,“你也羨慕嫉妒嗎?”
“這不廢話嗎?”儲思旭說:“我也是個正常人?。俊?p> “對了,你的調(diào)查結果是什么?”
“能是什么?”儲思旭咬了一口水果,“我怎么可能害你?”他盯著被自己咬了一口的水果說:“他們真是異想天開。”
“火山果,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吃。”霍軒把果子從他手里搶了過來,“你是來看我的還是來吃我水果的。”
“當然是來看你的,順便給你帶個好消息?!?p> “什么消息?”霍軒苦笑,“對我來說,哪還有好消息?”
“三天后會送你回玄武星,職位不變,但你要去學院任教?!眱λ夹裾f:“我跟你一起回去,我要到生物學院當教授?!?p> “三日后我的病能好?”
“藥物控制。”儲思旭說:“其實你這是心理疾病,可以自我調(diào)節(jié)?!?p> “嗯。”霍軒露出一抹笑意,說:“等我找到背叛我的人,親手殺了他,為我的士兵報了仇我就能好。”
“你千萬別亂來?!?p> “不會?!被糗幷f:“他們調(diào)查了一個月就得出那樣一個結論,不指望,還是我自己來?!?p> “那你要申請留在空間基地?!?p> “證據(jù)就那么些,那么多人調(diào)查都查不出來,我有不能比那些人更強了。”
儲思旭笑了,“那你要怎么調(diào)查?!?p> “我還活著,想害我的人不會放過我的,我等他來殺我!”霍軒說。
“別開玩笑,你不會有事的。”儲思旭說:“你好好休息,到時候我們一起回玄武星?!?p> “好?!被糗幋饝?p> 送走好友,偌大的房間忽然安靜了很多?;糗幰膊唤橐?,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也不知道還能不能見到爾雅,他和她分開了一個多月,她現(xiàn)在過得什么日子?
當初分開,霍軒沒有跟她多說什么,甚至表現(xiàn)地對她不耐煩,討厭她,都是希望她能盡快去玄武星過自己的日子,他的這個事情可沒有那么容易調(diào)查完,如果他們知道是這個女人復活的他,爾雅這一輩子都不要想過安穩(wěn)日子了。
離開空間基地前,有醫(yī)生過來給霍軒檢查身體。在空間基地住了半個月的醫(yī)院,霍軒原本強壯的身體肌肉松弛了下來,這些都是藥物反應,等停了藥都會好轉,所以誰都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回到玄武星一切都以照顧自己心理為主,不要胡思亂想。你的事情既然軍政上已經(jīng)給出了結論你也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好生活?!贬t(yī)生語重心長。
霍軒點點頭,他的心理疾病沒有暴力傾向,只是內(nèi)耗,讓人看著心疼。治療的這段時間他一直很配合,讓醫(yī)生難免對這樣的病人多些照顧。
可以出院了,霍軒先被送去了轉戰(zhàn)區(qū)。
儲思旭說醫(yī)院病房比轉戰(zhàn)區(qū)條件好,是好,可就算精神病房全鑲了花邊他也寧愿住轉戰(zhàn)區(qū)。至于原本居住在空間基地的休息室霍軒已經(jīng)不敢想了,他連機甲鐵龍都不敢再想,更不要說應龍?zhí)柡娇漳概灐?p> 臨出發(fā)前一天,霍軒申請了空間外部行走,他想再看一看應龍?zhí)栆约皺C甲鐵龍。
陪他一起空間外行走的是爺爺霍賡,空間基地外的廣場通往港口。祖孫倆穿著各自的宇航服乘坐機器人小推車來到了孔家港口。
從鉗子一樣的機械手臂看去,一本書冊一樣的航空母艦靜靜地懸浮在宇宙中央,腳下可見星河璀璨,隕石漂浮,震撼且悲涼,讓霍軒心底涌出幾分惆悵。
“爺爺,你知道我?guī)Щ貋淼娜齻€星盜怎么處理的嗎?”
“跟我們一起回玄武星,他們會被公審,能保住命就不錯了?!被糍s語氣發(fā)狠。
“你也要回玄武星?”霍軒不敢置信,“你是空間基地的總工程師,也是航天航空的主要領導,這里不能沒有你!”
“嗨,85了該退休了。”霍賡笑著說。
“誰說的?”霍軒大怒,“135歲的都不見退休,爺爺……”
“好了?!被糍s說:“知道你心疼爺爺,爺爺回了玄武星也不是沒有事做,只要你好好的爺爺就滿足了?!?p> “是因為我?”霍軒想到了儲思旭,“老儲也是因為我?”
“那倒不是?!被糍s滿臉地無所謂瞬間收斂,“儲思旭不是為你,他是被調(diào)查出一些事情,自己交代不明白,所以被降職?!?p> “什么事情?”霍軒有些著急,“跟我有關?”
“跟你有什么關系?”霍賡一臉嚴肅,“你以后警惕一點,不要被他坑了。”
“……”霍軒沉默,“難道他真是在我機甲上做手腳的人?”
“沒有證據(jù),如果是真的那這人就藏的很深了?!?p> “不會?!被糗巿远ú灰?,“這么些年的兄弟情如果他想害我,我早就死千八百回了?!?p> 霍賡沒再說什么,而是轉移話題道:“回去收拾東西,別落下什么,到時候可沒有人回來給你取?!?p> “我知道,爺爺?!被糗幙聪驊?zhí)枴?p> “它是不能讓你帶走的?!被糍s笑著說。
“嗯,我也沒有那么大的停車場?!被糗幐黄鹦?,兩人的表情多多少少都有些相似,這就是血緣至親。
看了好一會兒,霍軒嘆息一聲:“走吧,爺爺?!?p> 祖孫倆離開港口,重新登上了機器人小推車,霍賡說:“除了我,你救回來的那個女人臨上飛船前也交代了很多。”
“爾雅?”
“嗯,她說你可能有精神疾病,因為你懷疑是她復活了你!還在航空母艦上的小花園里,下了一場傾盆大雨,差點淋死她。她還說……”
“說什么?”霍軒怒火中燒。
“你服用催情藥,想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