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紋絲不動,笑容依舊。
霍功卻連連倒退,捂著通紅的手掌使勁兒吹了又吹。
嘴里發(fā)出痛呼聲:“疼死我了,疼死我了?!?p> 劍靈淡淡言道:“這是通靈傀儡?!?p> 霍功臉色尷尬,干笑幾聲,圍著女子傀儡轉(zhuǎn)了幾圈后,嘖嘖稱奇。
東瞧瞧西摸摸,該大的地方大,該軟的地方軟,只是骨架賊硬,尋常修士根本無法損壞。
他忍不住贊嘆道:“鬼斧神工,簡直是鬼斧神工啊?!?p> 劍靈似在癟嘴:“你的傀儡術(shù)若能臻至大成,也能制作出一模一樣的?!?p> 霍功臉色頓時一收,正色搖頭道:“傀儡終究只是傀儡,不是真人?!?p> 劍靈輕呵一聲,也沒跟他硬掰扯。
霍功面不改色,對著那女子輕咳一聲,問道:“你剛才為何叫我主人?”
本以為傀儡只會機(jī)械回答,沒想到卻微微一笑:
“老主人曾吩咐過,佩玉入殿之人便是奴婢主子?!?p> 霍功輕輕點頭:“原來如此?!?p> 他慨然道:“可惜唐家老祖沒想到子孫如此不濟(jì),連開陣入殿都不能做到?!?p> 劍靈癟嘴道:“此陣剛開始還可進(jìn)入,但過了上百年后,大陣借助地脈漸漸合攏,早已封閉,別說凡人,便是金丹修士都不能輕易入內(nèi)?!?p> 她語氣一頓:“你小心一點,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此陣內(nèi)藏有大秘?!?p> 大秘?
霍功嚇了一挑,低聲問道:“什么大秘?”
劍靈沉默了一下,回道:“尚未查探出來?!?p> 霍功哼哼一聲,背著手在大殿轉(zhuǎn)了轉(zhuǎn)。
發(fā)現(xiàn)除了滿地灰塵外,竟再無其他。
頂多還有穹頂天花板上的神秘陣圖。
霍功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他看向傀儡少女,認(rèn)真問道:
“我既然是主子,應(yīng)該可以知道這座宮殿的一切秘密吧?”
傀儡搖頭:“不能?!?p> 霍功傻眼,他頓時就急了,連忙問道:
“我不是你主子么,怎么連這點知情權(quán)都沒有?”
傀儡一板一眼的回道:“您只是我的主子,暫時還不是宮殿的主人?!?p> 霍功無語,他沒好氣的問道:“那我能知道什么?”
傀儡女子搖頭道:“對不起,主人您權(quán)限不夠,奴婢無法告知。”
“啥玩意兒?”霍功懷疑自己聽錯了。
傀儡女子微微一笑:“您尚未成為逍遙閣真正的主人,一切有關(guān)本閣的秘密都無權(quán)奉告?!?p> 霍功都快被氣笑了,他活了快二十年,還是第一次被傀儡戲弄了。
“逍遙閣?”劍靈忽然自語。
霍功頓時來了精神:“怎么了,劍靈小姐姐您知道逍遙閣?”
“不知道?!眲`淡淡言道。
霍功滿頭黑線。
劍靈不緊不慢的回道:“不過上古時期,有個叫做天麟子的牛鼻子老道,曾挨過我一劍?!?p> 霍功連咳好幾聲,他無奈道:“行了行了,咱就別吹牛了,還上古時期,那得是幾百萬年前的事兒了,你怎么可能存在?!?p> 劍靈沉默半晌后,緩緩言道:“我傳你一道口訣,你試試,或許有好東西?!?p> 一聽又有好東西,霍功精神一振,立刻露出狗腿子模樣,腆著臉賠笑道:
“劍靈大人您說,小的我洗耳恭聽著呢?!?p> 劍靈當(dāng)即傳入一道口訣,霍功連忙閉眼感悟。
傀儡女子宛若泥塑,一步也不曾離開。
半晌后,霍功緩緩睜開雙眼,腦中將法訣默念幾遍后,他自語道:
“麒麟。”
大殿空無一物,然而隨著霍功這一聲呼喚。
似有風(fēng)聲漸起。
霍功嘴里吐出幾個詰屈聱牙的字眼:
“噃!”
“咄!”
大殿寂靜無聲。
霍功面色平靜:“吔!”
穹頂有云煙垂下,氤氳而生。
“嗟!”
傀儡目光似有一絲靈動。
“咿!”
嗡的一聲。
唔。
似有強(qiáng)大存在即將蘇醒。
霍功霍然轉(zhuǎn)身,灼灼目光落在傀儡女子身上。
這時傀儡女子目光大有不同。
竟有一絲威嚴(yán)與高高在上。
“小心,此妖很強(qiáng)?!蹦X中突然響起劍靈的聲音。
霍功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他連忙呼喚劍靈:“那現(xiàn)在怎么辦,你能打得過它嗎?”
劍靈沉默不語。
他不斷的呼喚:“小靈兒,小劍靈,劍靈小姐姐,你可不能丟下我啊?!?p> “我不方便出手,你自求多福吧?!?p> 眼見劍靈也溜了,霍功徹底慌了。
“啥?劍靈姐姐你可不能丟下我不管啊,我要是死了,你再也不會找到像我這么好的主人了啊。”
然而這些聲音,如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音。
這時傀儡那道威嚴(yán)氣勢轟然降下。
對方目光環(huán)視一周,落在霍功身上時,似有擬人化的不悅:
“小小練氣,也敢垂涎本座傳承?”
怎么辦?
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強(qiáng)如劍靈都慫了,他一個小小的練氣三層拿什么擋?
根本擋不住嘛。
霍功心急如焚,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管伸哪只腳都覺得燙。
要不,跪地求饒?
他眼角悄悄瞥了一眼傀儡。
只見對方眼神冷冽,高高在上。
仿佛絲毫不會因為霍功的委曲求全而另眼相待。
霍功當(dāng)即換了一種想法,哼,不可能,他是絕對不可能向強(qiáng)者屈服的。
既然軟的不行,那就來硬的。
他豁出去了。
只見霍功露出憤憤不平之色,一副被羞辱的姿態(tài)。
他大聲道:“練氣?練氣又怎么了?練氣修士就不能來這兒嗎?”
“不錯,我是練氣修士,可要不是走投無路,小爺才懶得進(jìn)你這破地兒呢?!?p> “瞧瞧這地皮,再看看四周,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你還好意思叫人繼承,繼承什么,繼承你的一窮二白么?”
“換作平時,我都不稀罕瞧上一眼?!?p> “來,你瞅瞅,瞅瞅這,看看這是什么,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劍!這叫誅妖劍,不是大妖它都不屑于動手?!?p> 霍功臉上憤憤不平,嘴巴上邊說,還把腦袋湊到傀儡身前,讓它好好看看。
附身傀儡女子的存在沉默了。
它本以為,面對它的嘲諷,這小子絕對會誠惶誠恐,奴顏婢膝。
畢竟一聽傳承,誰都會兩眼放光垂涎三尺的模樣。
然而霍功卻反其道而行之。
不僅不在乎,還露出一副嫌棄姿態(tài)。
它怒了。
它附身的傀儡沒有面前,但空洞木然的雙眼竟然有了一絲怒火:
“你說什么?”
霍功不屑的切了一聲:“什么破傳承,能強(qiáng)過我的佩劍嗎?呵,小垃圾?!?p> 他甩了甩了頭發(fā),昂著下巴,趾高氣揚(yáng)的背著手便要走出大殿。
臨走之前,他還極其囂張跋扈的踹了那銅門一腳,嘴里嘀咕道:
“什么破門,都擋不住本少爺?shù)囊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