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游客、旅人
游客酒館地處胡狼城邊界。
在胡狼城的眾多酒吧當中,像是個異類。
沒有身著片衣的美女艷舞,也沒有交織閃爍的各色霓虹燈,更沒有提供肉體放松的特殊服務(wù)。
站在酒館門口的大街上,能看到胡狼城那高達近三十米,鋼鐵鑄就的城墻。
沉重的氣息,以及城墻上散布的科技武器炮筒帶來的壓抑感,仿若撲面而來。
勝在這里位置開闊,不管是汽車,還是飛行汽車,小型的低空飛行空艇,都有足夠的空間停留。
酒館裝修粗獷,穹頂暴露的管道不加粉飾,懸空吊燈隨著酒吧內(nèi)十幾人的熱鬧哄笑,應(yīng)聲搖晃。
白熾燈光映照著他們?yōu)⒚撔θ莸哪樕?,在這個掙扎求生的世界里,竟似黑云蓋天的縫隙中,照進世界的一束耀眼陽光。
張賀從學(xué)府出來,就叫了一輛飛行出租汽車。
這種車型是城內(nèi)最省時的交通工具,價格比普通出租汽車貴了一倍。
整體流線設(shè)計的汽車在酒館門口一腳剎車,空氣制動裝置瞬時從車底噴出四道氣流,隨后穩(wěn)穩(wěn)落地。
張賀對著從車頂垂落下來的透明電子屏人臉識別支付車費。
人走下車沒幾步,飛行出租汽車就以比剛在降落快幾倍的速度迅速浮空,車后排氣管道射出四道氣流,眨眼就看到飛行出租汽車在街角一個折身過彎,只聽見氣流聲遠去,車身不見了身影。
就像舊世紀的飛行表演。
張賀看了一眼,心中暗笑,幸好胡狼城邊界交通管制沒那么嚴格。
…………
“嘿!咱們小天師回來啦!”
張賀一進游客酒館的大門,就被熱情的招呼,不由笑容滿面。
這聲‘小天師’不似學(xué)府同學(xué)叫的那般虛偽,誠懇而又熱情,聽來就有一種親近感。
這群人張賀相熟的很,已經(jīng)不是初次見面,他們都是隸屬于毒蛇旅人團。
自從2022地磁風(fēng)暴莫名爆發(fā),世界各地到處充斥著混亂、混沌的磁場和輻射,電子通訊、無線信號中斷,外太空的衛(wèi)星也成了無法連線的太空垃圾。
經(jīng)歷了一段黑暗又漫長十年時間。
人們漸漸適應(yīng)這種混亂的生活節(jié)奏,開始往磁場和輻射稍微穩(wěn)定的區(qū)域開始聚集生活。
科技也自此加速發(fā)展。
于是,這個時代,游走于荒野的團隊,就代表著不懼冒險、勇敢、強大。
張賀跟他們相識久了,經(jīng)常聽他們聊起外面的種種機遇與冒險故事,內(nèi)心沒有對外面危機四伏的世界感到惶恐,反而非常向往。
傳聞,游客酒館的老板曾經(jīng)也是一位旅人,只是覺得在外面冒險的時候,更像是行走于世界的游客。
因此,這家酒館落定胡狼城的時候,才叫游客酒館。
卻也成了,來到胡狼城交易、補給的旅人團,最受歡迎的地點。
整個胡狼城,只有這家旅館,讓他們即享受到放松的同時,又能時刻提醒自己,別忘了旅人的身份。
不為別的,占地上千平米的酒館,有一半的面積永不坐人……
那一半空置的位置上,擺滿了來此休息的旅人團,留下已故隊友的遺物。
放眼望去——
各色服飾、飾品、武器等等,款式奇異的隨身物品,擺在桌子上、椅子上,或搭、或綁在頭頂?shù)墓艿郎稀?p> 仿佛是游蕩的魂靈,一處心安的墓場。
每一樣紀念品,也是在無聲陪伴,能活著到達這里的每個旅人團的隊員。
張賀一眼就看到熱情招呼他的人,身形魁梧,是毒蛇旅人團的隊員,不知道名字,只記得綽號叫‘大熊’,是個基因改造戰(zhàn)士。
“小天師,快來喝酒!”
“嘖嘖,一段時間不見,咱們小天師可又變帥了!”
“長熟了,長熟了,今天晚上可以帶小天師去紅燈街逛逛,是時候要體驗下男人的樂趣!”
“哈哈!哈哈!”
……
聽到其他隊員的招呼,越講越豪放,張賀不免有些臉紅。
一位體態(tài)圓潤,妝容精致,氣質(zhì)十足的美貌婦女,穿著貼身開襟花裙,雙手各托著一個大托盤,每個托盤上擺滿了裝滿啤酒的玻璃杯,似是氣憤把托盤往桌上一扔,扭著身子,假意怒笑道:
“放他娘的屁,你們這群老色批,可別把我們小賀哥帶壞了!”
她從桌上隨手抓起一滿杯酒,往張賀懷里送去,瞇起眼,嫵媚調(diào)戲的說:“小賀哥第一次只能給月兒姐,別讓外面那些小妖精給禍害了?!?p> 張賀接過酒杯,實在頂不住月兒姐撩人的氣勢,往后退了半步,憨笑道:“月兒姐,不會的。除了在學(xué)府的時間,其它都在酒館里面幫忙,再有時間都鍛煉去了,哪有跟女孩子相處的機會?!?p> 他舉起酒杯,招呼毒蛇旅人團團長與隊員,“蛇叔,大熊哥,有太久沒見了,快一年了吧。可得給我好好講講,這一年你們在外面經(jīng)歷的冒險?!?p> 綽號‘毒蛇’的團長迎了上來,熱情搭上張賀的肩膀,碰了碰酒杯,笑道:“外面的世界,比窩在胡狼城精彩多了。要不我來跟張二哥開口,你加入我們團,以后我?guī)е闳ビH身經(jīng)歷外面的冒險?”
“男人嘛!就應(yīng)該去外面闖闖,去感受星辰大海。”
毒蛇往吧臺內(nèi),一位穿著藍色襯衣,戴著棕色墨鏡,梳著大背頭的中年男子,大笑示意道:“張二哥,以后就讓小天師跟著我了,你看怎么樣?”
游客酒館有3位常駐員工,顏月兒是其中之一。
另外的就是負責(zé)吧臺調(diào)酒的中年男子,被毒蛇喊‘張二哥’的,是張賀的叔叔,叫張浩之。
最后一位,是負責(zé)收錢兼酒館保安的機械改造戰(zhàn)士,叫龍二。
他坐在吧臺左側(cè)的收銀區(qū),機械手指射出兩道激光,像在改良什么武器。
張賀只能算是臨時工,不在學(xué)府的時候,就會過來幫忙。
張賀從小就在這里長大,睡覺也是在酒館樓上,因此跟經(jīng)常來酒館的顧客熟悉的很。
張浩之穿著一絲不茍,渾身的精氣神竟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壓迫。
他嘴上叼著根煙,雙手正擦拭著酒杯,聽到毒蛇的話,他歪過頭咧開嘴角吹掉煙灰,回過頭擺出一貫對萬事毫不在意的樣子,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你們這群慫貨,連七大禁地都不敢去闖,還想把賀兒帶走,門兒都沒有。什么時候能從七大禁地之一活著出來,再來說這話?!?p> 張賀摸了摸頭,憨笑道:“二叔,蛇叔都是開玩笑的,我這實力加入旅人團,那不是給大家伙找麻煩嗎?”
“來!小天師,走一個?!?p> 大熊也過來熱情招呼,喝了口酒,嘟喃著道:“那些鬼地方,也不是一般人去的。上個月還聽到傳聞,有個隊伍由兩位巔峰武士帶隊,十幾號人進去,沒一個活著出來?!?p> 張賀心頭震動。
巔峰武士啊,按理說他C級強化藥劑親和力,如果不是有特別渺茫的奇遇,那是萬萬不敢想的境界,如何不神往?
其他隊員也跟著暢所欲言,把張賀拉著一起聊起了這段時間的耳聞與境遇。
毒蛇從熱鬧的隊伍中抽身,走向吧臺。
坐在吧臺前的高腳凳上,酒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他抬頭認真看著張浩之,低聲道:“張二哥,前些年,你托我打聽的,關(guān)于張大哥那件事,我有了點消息?!?p> 張浩之停下手中動作,摘下墨鏡,神色認真,反問道:“賀兒他爸,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