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打臉一時爽
“啊哈哈哈……”
李煥再次放聲大笑，笑得幾乎要喘不上來氣：
“好大的牛皮！我也不難為你，我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內(nèi)若你能攢下八級軍功，老子將頭摘下來送你。哈哈哈……”
李煥攢這五級軍功都用了三個月，何況毫無后臺的唐鈺，這根本不可能！
唐鈺卻平靜地看著他：
“李兄，飯可以亂吃，屁不可以亂放，你說話可算數(shù)？”
“我當(dāng)然對我的話負(fù)責(zé)，但到時若你沒八級軍功又如何？”
“那我也將頭摘下來送你?！?p> 唐鈺脫口而出。
“好！大家聽著……”
“李兄沒有這個必要吧……”
唐鈺好心相勸。
“當(dāng)然有必要！”
唐鈺一勸，李煥反而更加來勁，運轉(zhuǎn)靈元張口嚷道：
“我與這個小麻衣唐鈺打個賭，大家俱為見證……”
“真的沒必要……”
唐鈺再次小聲勸告。
李煥聲音卻更大：
“三個月內(nèi)，若唐鈺攢足了八級軍功，我李煥將項上人頭摘下來送給唐鈺，若他攢不夠八級軍功，他便將他的人頭摘下來送我！”
“哎……”
唐鈺搖頭輕嘆。
“你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p> 李煥得意冷笑。
“是誰在刑罰堂大吼大叫！”
就在眾人烏泱泱地應(yīng)和時，一道低沉聲音自內(nèi)堂內(nèi)傳出，俄頃，便見一位身著紅袍的中年人輕飄飄地躍出，中間也不見任何借力，便躍過十余丈距離，落在大堂中央、李煥與唐鈺等人身前。
各營千戶的紅衣皆是制式勁裝，只有刑罰堂內(nèi)的紅衣主簿才穿這種寬袍大袖的衣服，這也是他們身份的象征。
紅袍中年人中等身材，窄眉小眼，長臉大嘴，與李煥足有七八分相似，正是李煥的父親李茂。
李煥見到親爹，頓時像老鼠見了貓，囂張氣焰頓消：
“爹，您怎么出來了……”
“啪！”
李茂抬手便給了李煥一記耳光，這次比李煥抽陳素玉時更響亮、更清脆。
瞬間，滿堂寂靜，鴉雀無聲。只余李茂一人憤聲道：
“大呼小叫什么！刑賞堂重地，豈是你肆意嬉鬧之地！”
李煥垂著頭，摸著被抽爆了好幾顆痘痘的臉，不敢再說話。李茂瞇著小眼瞧向唐鈺，眸子殺機(jī)迸射，但只是一閃而逝。
“只是孩子家胡鬧而已，李主簿又何必下如此重的手。”
這道聲音落進(jìn)唐鈺耳中，就像聽相鄰極近之人說話，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但說話之人明明距離唐鈺還有近十余丈。
來人身穿一件青色錦袍，腰纏玉帶，頭頂方冠，邁著四方小步緩緩走來。他身后跟著五名紅衣，以及二十幾位一人抱著一摞小冊子的白衣。堂內(nèi)的黑衣、麻衣們沒有一人見過此等陣仗，急忙潮水般向后退，飛快讓出了一條道路。
見他們走近，李茂亦是微微側(cè)身，自動向后退了數(shù)步，好讓緩緩走來的錦衣堂主伏不凡站在最前面。
李茂微微躬身：
“屬下忙于公務(wù)，疏于教導(dǎo)犬子，望堂主海涵?！?p> 伏不凡擺擺手，笑吟吟道：
“李主簿不必自責(zé)，這么大的孩子正是飛揚跋扈之時，這不怪你，也不必管教，等到他自己碰了壁，自然便知道改了?！?p> 李茂臉色鐵青，卻是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伏不凡不再理他，轉(zhuǎn)頭看向唐鈺，笑容變得真切和善：
“你就是唐鈺？”
唐鈺單膝下跪，拱手行禮道：
“川字營麻衣唐鈺見過諸位大人?！?p> “起來吧，多懂規(guī)矩的小麻衣，真是孺子可教，怪不得馬統(tǒng)領(lǐng)要賞他軍功！”
伏不凡轉(zhuǎn)頭看向李茂，語氣平淡，像是在夸鄰居家的孩子。
李煥心頭一跳，抬頭看向臉色又難看了幾分的李茂，滿眼難以置信。事實上，滿大堂的黑衣、麻衣中，李煥是唯一一個見過伏不凡的，因為涉及不上紅衣的事端，伏不凡根本連過問都沒過問過。李煥本以為伏不凡這次破天荒地來刑罰堂是有什么其他要事，如今看來，竟是為了唐鈺？
伏不凡自然不關(guān)心李煥心中是如何的驚濤駭浪，右手拂過腰間佩玉，手中已多了本小冊子。他笑吟吟地瞧著唐鈺：
“不必過份緊張，刑罰堂有規(guī)定，凡是一次獲得十級以上軍功的，都需我親自宣讀，你若不來，我還得親自上門呢，這只是例行公事?！?p> 方才的李煥是心頭狂跳不止，此刻的李煥則是連心跳都不能了！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驚訝的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十級以上軍功？一次獲得？！
那個小麻衣憑什么能獲得十級以上軍功？！
還未等他細(xì)想，伏不凡已打開手中書冊念了起來：
“黑石山一戰(zhàn)，川字營、海字營遭遇靈武百年不遇之妖獸——血瞳玄豹，然兩營軍士死戰(zhàn)不退，以陣法困住玄豹，大戰(zhàn)了足足兩個時辰，以自己血肉之軀生生耗竭玄豹靈元。某位路過高人趁機(jī)出手將玄豹斬殺。并留下：‘誰道人間無壯士，且看靈武川海營’兩句詩。兩營將士雖大多已戰(zhàn)死，但他們寧死不屈的戰(zhàn)魂猶在，他們敢于亮劍的氣魄猶在，他們死戰(zhàn)的傳承猶在。
麻衣小卒唐鈺親身經(jīng)歷此戰(zhàn)，亦是那死戰(zhàn)不退的兩千忠魂之一。只因被玄豹所吐氣浪沖倒暈厥，才留得了一條命。他是兩營唯一的血脈，是他們精神的繼承者，更是他們在人間的代表。因此，特破格賞賜軍功十八級，以資獎勵！
愿七寨軍士皆以唐鈺、以川、海兩營為楷模，遭遇大敵臨危不懼，敢于死戰(zhàn)。如此，則下一位唐鈺出現(xiàn)將為時不遠(yuǎn)?！?p> 伏不凡念完合上書冊，大堂內(nèi)靜的像是無人的深夜，落針可聞。
伏不凡說的其他東西，在場的黑衣、麻衣們都只是聽聽而已，說了這么多，無非就是一句話：下次遇到戰(zhàn)事給我拼命！沒準(zhǔn)你就是下一個唐鈺！
但是誰特么敢說自己是那兩千分之一？簡直開玩笑！
他們關(guān)注的只有那十八級軍功，以及唐鈺為什么能獲得十八級軍功！
靠山！
這個叫唐鈺的小麻衣一定有靠山！
事實上，若說唐鈺沒靠山，就連伏不凡都不信。他嘴上說著是馬統(tǒng)領(lǐng)賞給唐鈺的軍功，但刑賞堂眾人，包括李煥，都知道馬如風(fēng)根本沒有一次賞賜誰五級以上軍功的權(quán)力。
整個靈武只有一個人有這個權(quán)力——林問天！
新貴！
一個連刑賞堂堂主見了都要笑著說話的麻衣新貴產(chǎn)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