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凝纖纖細手一指,“張師傅,就這塊了?!鞭D頭朝死要錢咧嘴一笑,潔白的牙齒一閃一閃。
錢肴斯瞪眼瞪到一半,莫名得背后一寒。
圍觀的人疑惑,緊緊盯著張師傅手中的灰褐色毛料,雖然5、6塊毛料都是上等貨,但相對而言就這塊的品相略差一籌。
“林姑娘挑一塊最差的是為了讓錢鄭兩家丟臉?這么心胸狹隘可不是好事啊。”一位獐頭鼠目的老者斜著眼倚老賣老,那張讓人惡心的嘴臉帶著獰笑更加丑陋又不自知。
“品相差不等于不含翡翠啊,就像一個人其貌不揚,不能斷定他沒有內(nèi)在美啊。難道您認為您父母沒給你生一副好皮相,您就是心腸狠毒了?哦,是小女子失敬了,我不是說您長得尖嘴猴腮啊,您自個兒也定不會那么以為吧?打個比方而已,別無它意的?!?p> 紫凝很是無害的反問,好像一副疑惑的樣子,忽然又很是懊惱的樣子,好似真的無意為之。紫凝暗里笑得肚子都痛了,自己撞上來討罵,可怪不得她。
“你!你辱罵長輩——哦不是,我當,當然不是……”老者猙獰的面孔滿臉通紅,被氣得差點兩眼一白暈過去,那么明顯的罵人,她還好意思說打比方,打比方用得著指名道姓?
“我知道您不是金玉其外——”紫凝好似累了,歇會又繼續(xù)對著老者道:“敗絮其中。我是文明人,不多嘴的,一般不罵人,我罵的都不是人。”
老者這會解脫了,兩眼一閉,挺尸了,當然只是暈過去了。
眾人大汗,暗嘆好個牙尖嘴利的女子,卻沒人來觸霉頭了,紫凝也樂得輕松。他們是喜歡看戲兒,但沒興致入局演戲,都暗自樂著剛剛一番經(jīng)典對話,要不是云集了各方能人,估計要仰天長笑一番。
張師傅可謂對賭石求知若渴,逮到機會馬上一副好好學生摸樣,問道:“姑娘是畫派高人,不知有何高見,我等對于觀料知之甚少,不知可否指點一二?”
“指教就算了,說些愚見倒是可以,這塊黃褐色毛料手感比較細膩圓潤,并且隱隱有霧,我覺得出紅翡的可能比較大,運氣好能做一對血玉手鐲也說不定。”
“張大師,您就快解開來讓大伙兒看看,吊著心癢癢啊。”
萬老板的提議立即得到了眾人的附和,賭石就有種魔力讓人廢寢忘食,一不小心還會讓人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張師傅沒有再大刀闊斧地下刀,慢慢擦起石來,石屑飛舞,讓眾人有體會到慢工出細活的磨人。
“啊,紅色的!還有一層皮殼就發(fā)出那么亮眼的紅?”
“難道是……”張師傅一直穩(wěn)當解石的手不由一顫,“有生之年,難道我可以親自解出血玉紅翡?”張師傅了不久前看到的一篇古文上提到血玉的特征。
張師傅立馬放下手中的擦石工具,找出寒光閃閃的不知名材質的一塊東西,沿著擦開的一面細細磨起來。
沒有了競價,沒有了私語,就連呼吸都緩之又緩,只聽得磨石聲清晰傳來,好似直達心底,心跳突突得快了起來,只因為“血玉紅翡”四字。
血玉紅翡千年來所聞只有兩方,卻都下落不明,甚至都無法分清是傳言還是真實存在,世人只當是個傳說。傳說血玉有嗜血的煞氣,是災難之源;傳說血玉色正陽,有一股正氣的強大力量;傳說血玉是與之精髓,可迷人神魂……反正關于血玉眾說紛紜,卻千年不可一見,而今就在這宅中,就在眼前,也許將有一方絕世血玉出世,怎么不叫人激動!
炎家人一片喜意,只有炎彬和炎老夫人相視一眼,面露憂色,血玉那是一千年的傳說,如果出現(xiàn)在炎家便不是意外之喜而是滅頂之災,因為炎家沒有足夠的武力擁有它,招致災禍是必然的,即使雙手送出也于事無補。
而錢鄭二人卻面露豬肝色,懊惱得恨不得挖個坑埋了那些個所謂大師,什么品相雖佳,卻給他們不好的感覺,出翠性不大,鬼話連篇!這還不好,他們還要怎么的絕世翡翠?一幫飯桶,回去看不整治整治!要是沒有送來,獨自解開,滅了活口,誰知道?血玉紅翡在手,哼哼!此時卻只有惱恨的份了。
“啊,學姐你謀殺呀!紅翡雖漂亮,學姐你也不用那么激動吧?”紫凝掙扎出被穆青捏出青痕的胳膊,怨念了。
“啊,紫凝對不起,我只是聽到血玉紅翡比較激動,那是傳說中的存在,血玉紅翡據(jù)說有鬼神莫測之威能?!蹦虑嘣捳f一半,也沒再描述這威能如何莫測了,又陷入的沉思。
眾人還來不及責怪紫凝貿(mào)然打破一室沉浸,一道耀眼的紅光,流光溢彩瞬間吸引了眾人的眼球,只是凝固的大堂也舒緩了許多。
“呼,緊張死我了,還以為真的出血玉了?!?p> “是啊,那是傳說中的血玉紅翡啊,唉終是沒幸一見啊?!?p> “血玉千年不出了,哪那么容易讓我等一睹其絢麗啊,這紅翡也是翡中極品啊?!?p> “是啊,這次錢鄭可要心疼許久咯。”
眾人這才激烈議論起來,氣得錢鄭二人面色由紅轉青在變黑。
炎老夫人和炎彬同時舒了口氣,看得紫凝莫名其妙,怎么沒有解出更高級的血玉,到好像開心了呢?
“難道血玉是災星?”紫凝不解地問道。
“不是,血玉是……只是炎家還沒有擁有它的資格,那會是滅頂之災?!毖妆驅⒀竦膫髌婧吞卣髡f了些,笑容里帶著無奈。
紫凝看著眾人,看來大家都沒發(fā)現(xiàn)那翡中熒光。
“炎大哥,能不能把那塊靠皮綠的廢料給我一小塊?。俊弊夏噶酥附锹淅镨肿哟笮〉氖^問道。
“紫凝你要這個做什么,那已經(jīng)沒有用了?!毖妆蛟尞悺?p> “我就像解解手癢,玩玩,要不在這兒讓我切幾刀也行?!弊夏荒樥龤獾卣f著,好似在說我絕沒看出這有翡翠,我就想解著玩。
心里自我安慰著:炎大哥,不是我想占你們便宜啊,只是你們一定把它當廢料了,我就廢物利用下。要是讓別人知道她要將這帝王綠的料子廢物利用下,還腆著臉說不想占便宜,估計要大罵:不想占便宜,只要說出來就是啊,真是厚顏無恥之極啊。
炎彬寵溺得點點頭,還差了小廝給她裝了袋,到讓紫凝臉紅了一下,炎彬也只當她害羞,接過張大師送過來的紅翡,向炎老夫人走去。
“錢兄,鄭兄如此厚禮,我代祖母謝過兩位了?!毖妆螋嫒灰欢Y,自此這塊價值連城的紅翡就玉落炎家了。
“我們世代相交,理當如此?!卞X鄭兩人只有打碎牙往肚里吞,一張俊臉面勉勉強強撐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
炎家的宴席已經(jīng)散去,炎家得了一極品紅翡,雖不比血玉,卻是頂級中的頂級的消息如長了翅膀一般傳了出去。
寒夜陰森,城郊密林里沒有蟲鳴,甚至樹梢都無一絲晃動,靜的有些詭異,突然傳來隱約人聲。
“主子?!?p> “今天炎家當眾解石解出一塊紅翡,你去弄到手,處理干凈些但別傷人?!?p> “是?!?p> 夜歸于平靜,樹葉恍若掙脫束縛,沙沙作響,蟲鳴也不絕于耳,仿佛剛才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