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為什么不讓我們過去,你們也太霸道啦!”向若山帶領的尋寶隊,在山口的地方被人攔了下來。
二十多個彪形大漢,把進入山口的道路攔得嚴嚴實實,他們手里提著明晃晃的鋼刀,讓商隊出身的眾人敢怒不敢言。
雖然人數(shù)是對方的三倍,但是護衛(wèi)出身,武藝比較精熟的人只有十幾個,而對方一看就是屬于某個江湖幫派,身上帶著一股普通人沒有的煞氣。
在期待的目光之中,向若山排眾而出,陰沉著臉喝問道:“爾等是哪個幫派的?為何要攔住山路?”
“老梆子廢話什么,趕緊帶著人滾蛋,別等大爺們過來給你們松筋骨?!?p> 向若山大怒,袍袖一甩,一股勁風呼地一下沖著口出不遜的大漢撲出。
“老神仙出手啦!”大家一個個睜大了眼睛,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情。
被狂風卷中的大漢慘呼一聲,斜著飛起四五丈遠,撲通一聲頭朝下栽倒在地,撲哧吐出一口獻血,連門牙都被磕出來了。
堵路大漢們暴喝一聲,揮舞起鋼刀,人卻沒有沖過來。
都沒有接觸,僅憑掌風就能把人打飛,這可是先天高手的手段,攔路大漢們知道自己不是對手,目光不約而同地向路旁的一個涼亭望去。
涼亭中有一個褐衣老者,和一個中年壯漢。
褐衣老者嘴皮子動了起來,攔路大漢領頭的人一付恭聽的樣子,然而其他人卻連一個字都聽不見。
傳音入密,一個傳說中的字眼浮現(xiàn)在眾人心頭,能讓聲音凝成線一點都不向外發(fā)散,這當然是先天高手才能做到的事情。
那個褐衣老者竟然是個先天高手,旁邊的中年壯漢既然能和他平起平坐,想來修為也差不到哪里去,尋寶隊的眾人心頭籠上了一層陰影。
不料那為首的大漢點了一陣頭后,竟然一揮手,指揮手下讓出一條道路來。
“何老有話,看在這位老先生的面子上就放你們過去?!?p> 眾人大喜,看來是向老祖的出手把那兩個高手震住了,一個個面上有光,神氣地從道路中間走過,兩旁的大漢倒像是在夾道送行一樣。
涼亭中的兩個人說起話來,那壯漢說道:“何供奉,那人雖然能隔空傷人,但是觀他的掌風散而不聚,顯然是剛剛晉升先天沒有多久,還不能很好得控制外放的真氣所致,這種人無需何老出手,在下就能對付,為何要放他們過去?”
褐衣老者呵呵笑道:“秦護法,正是這樣才放他們過去,這仙寶現(xiàn)世的消息正越傳越廣,前來碰運氣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四海盟堵住這山口也不是長久之計。總是有人從外圍悄悄潛入,或者再過一些日子來了厲害角色,這山口也未必守得住,還是要早些把仙寶找出來才行。剛才那些人中除了那個老者,其他人都不堪一擊,就讓他們?nèi)ヅ雠鲞\氣,如果僥幸得到了寶貝,難道還能逃出我們兩人的手心不成?”
秦護法笑道:“何老高見,就讓他們?nèi)ピ囋?,我們來個漁翁在后。”
尋寶隊的人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探路的棋子,還以為是老神仙出手震懾住了對方,興高采烈地進山。
時近十一月底,已經(jīng)到了嚴冬,雖然地處南方,不像北方那樣一片冰天雪地,但是深山之中寒風徹骨,山澗溪流的緩處也都結著冰霜,遠處一些高聳入云的山峰上,甚至能看見大片大片的積雪。
向若山帶著眾人在山間跋涉了整整一天,翻山越澗,眾人的熱情高漲,渾然不以天寒勞累為苦。
到了晚間,眾人在一處平坦的地點宿營下來,這時身上的疲乏才發(fā)作起來,囫圇吃了點晚飯,一個個在刺骨的寒風中鉆進帳篷休息去了。
楊云一人一個帳篷,他在帳篷中修煉起月華真經(jīng),此時天上只有一彎月牙,月華真氣濃度也低了不少,不過在七情珠手鏈的吸聚下,小小的帳篷中仍然彌漫著茵茵的靈氣光芒。
一股濃厚的月華真氣環(huán)繞著氣海穴運行,不時分出一股沖擊一下。在東吳城中吃的靈藥,這些天來已經(jīng)逐漸煉化完畢,推動得楊云的修為也是突飛猛進,月華真經(jīng)第六層已經(jīng)凝練到了最后一個,也是最關鍵的氣海穴。這個竅穴一通,腸胃部位的經(jīng)脈就完全打通,到時候不知道會有什么神通出現(xiàn),楊云心中充滿了期待。
帳篷外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楊云一下子從入定的狀態(tài)退出來,月華真氣如同退潮一般縮回已經(jīng)凝練成功的竅穴,睜開雙眼靜靜等待著。
“楊大哥,別出聲,我是劉爾?!?p> 帳篷外先是傳來一聲壓抑著嗓音的招呼,接著帳篷被掀開一條縫,劉爾的頭探進來。
“楊大哥,快點起來簡單收拾一下,就帶隨身的東西,帳篷什么的都不要動,也不要發(fā)出聲音,我?guī)煾缸尨蠹疫B夜出發(fā)?!眲栒f道。
“好,馬上就收拾好?!?p> 得到楊云的答話,劉爾繼續(xù)向下一個帳篷摸去。
楊云隨身物品很簡單,就挽了個包袱,腰間掛上含光劍,走出帳篷。
營火不知何時熄滅了,整個營地都動了起來,許多人影就著清冷的月光,在默默地收拾東西。
看大家基本上收拾完了,向若山一揮手,當先向營地外圍的一片樹林走去。長長一溜人緊緊跟上。楊云綴到最后,若有所思地向幾個處于黑暗之中的地方看了看。
第二天天色放亮,四海盟那兩個先天高手接到報告。
“什么?!把人跟丟了?一群廢物!”
秦護法脾氣甚大,抬起一掌,一記凌厲的勁風向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劈去。
黑衣人額頭冒汗,卻挺著胸膛,一動不敢動。
凌厲的掌風卻在半路不聲不響地消失了,何供奉不動聲色地將手掌縮回袖子里,含笑說道:“先別動怒,讓這個人說說是怎么回事兒?!?p> 秦護法心中一凜,暗想:“這個老東西的功夫似乎還在傳聞之上。”
黑衣人額頭的汗水都不敢擦,稟告道:“啟稟供奉、護法,半夜的時候那對人悄悄起身進了一片樹林,屬下不敢怠慢,派了三組人跟了上去,結果全部莫名其妙地昏倒,沒有發(fā)現(xiàn)出手的人。”
“那你就這么回來了?”秦護法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
“屬下自知有過,先行回來向二位大人請罪,但已經(jīng)加派了雙倍的人手搜索,相信這么大一隊人不可能不留下蹤跡,應該不久就有消息回報?!?p> 秦護法的神情這才好了一點。
“既然如此,你且先回去主持搜索,如果能把人找出來就恕你無罪,否則二罪并罰,你可知道厲害?”何供奉說道。
看秦護法沒有再說話的意思,黑衣人行了個禮后飛快地離去了。
秦護法心中有些不爽,何供奉武功雖高,但是一般不太管事,可這次尋寶之行,盟主偏偏下令讓何供奉主持,他有種大權旁落的感覺。
“那隊人行蹤如此詭異,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秦護法皺眉說道。
“哪有那么容易,我們的人已經(jīng)在山中搜了十幾天了,一點進展都沒有——不過也不能大意,既然如此,就再多派些人手吧?!?p> 兩個人正在商議,突然有人進來稟告。
“什么?盟主的飛鴿傳書?”
二人接過來看了,“原來盟主深謀遠慮,竟然想用這個機會把本盟的對手一網(wǎng)打盡?!鼻刈o法說道。
“這次除了紅巾會,本盟對頭中名劍山莊、筏幫、金刀門和羅孚派精銳盡出,這個骨頭難啃呀。”
“不要緊,盟主親自出手對付名劍山莊的那個老家伙,其他三個護法都到了,還有八大堂主中的六個,這次盟主是勢在必得?!?p> “希望一切順利吧,盟主讓我們這邊動靜不妨搞大一點,好吸引那些對頭快點來送死,我們不妨把山口撤開,讓那些別派的探子見到我們兩個進山,他們多半以為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寶物的端倪,等他們回報回去,還怕名劍山莊那幫人不飛趕過來?”
“好計,就這么辦?!鼻刈o法大喜。
他和何供奉剛好在九華府附近辦事,得到仙寶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同時飛報盟主。原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奪寶行動,不料盟主竟借著這件事情,要做好大的一篇文章出來。
不過這也意味著盟主和其他高手短時間內(nèi)來不了這里,那這些仙寶豈不是要落到自己這些人手里?
想到這里秦護法的心頭一片火熱,那是仙寶呀,如果自己能得到手里,一個四海盟的護法又算得了什么?也許盟主寶座也不是高不可攀的東西。
突然間一個念頭浮上來,盟主為什么要讓何供奉主持尋寶的事情,難道是在防著自己?此念一出,頓時背上出了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