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田老板,你還別說,孫老弟這個主意還真挺靠譜的,不如你先試試?”
還沒等田大義有所反應(yīng),龐老四先就喜形于色,連聲贊同——他是職業(yè)是醫(yī)生,但梅龍鎮(zhèn)只是一個小鎮(zhèn),哪兒來那么多的病人給他看?以前沒有病人的時候偶爾還會在家里翻閱祖上傳下來的醫(yī)書,琢磨琢磨提高自已的醫(yī)術(shù),但自從迷上了下棋以后,空閑時間基本都耗在棋室了,如此一來,難免會引來老婆的嘮叨不滿,嫌他不務(wù)正業(yè),浪費時間,有那功夫上山采點草藥換點兒錢回來也是好呀。龐老四雖然不怕,但聽多了也煩。
所以,如果田大義在棋室推廣彩棋,以他龐老四的棋力肯定是贏多輸少,賺錢多少還是小事兒,重要的是有錢往家里拿,就不用總聽老婆的嘮叨了。
“嗯......,這個主意好倒是好,就是不知道大家接不接受?如果有人反對怎么辦?”田大義倒不是太在意棋室能不能賺錢——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野心,這么一家客棧,能夠讓一家過上衣食無憂的小日子他就已經(jīng)很知足了,不過怎么說他也是生意人,能夠賺錢而不用往里貼錢,何樂而不為呢?
“呵呵,有什么好反對的,不喜歡玩兒彩盤的就玩白盤好了,又沒人逼著他們?!饼嬂纤男Φ馈?p> “......,那咱們試試?”早就已經(jīng)被說活動了心眼兒,再加上龐老四一個勁兒的攛掇,田大義終于做出了決定。
“呵呵,好,說干就干,俗話說,‘不以規(guī)矩,不成方圓’,趁著孫老弟這位內(nèi)行在,咱們把棋室的新規(guī)矩定下來?”田大義松了口,龐老四比他還積極,馬上催促田大義取來紙筆擬訂章程,到時候貼在棋室墻上的顯眼處,也省得費唾沫一遍一遍的跟棋迷們解釋了。
對于幫這個忙孫東是很樂于出力相助的,有他這個年紀雖然不大,卻是彩棋殺手的高人幫忙,不出一盞茶的功夫,熱氣騰騰的悅來客棧棋室彩棋管理方案便新鮮出爐。
把墨跡吹干,龐老四又檢查了一遍告示,沒發(fā)現(xiàn)有錯字別字,心中甚是滿意——他的書法雖然遠比不上袁朗,但也是頗有功底兒,加上今天心情好,發(fā)揮也格外出色,一篇字龍飛鳳舞,比他開的藥方順眼多了。
正在這時,來廣回來了,身上背著一個藤條編的小書箱,手里拎著一個小包袱,除此以外,再無他物。
“怎么就這么點兒東西?孫老弟,你不是要在梅龍鎮(zhèn)住一個半月嗎?”田大義是開客棧的,見多了來往的客人,目光一掃就知道包袱里最多就有兩三次換洗的衣服,對于要住店一兩個月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少了一些。
“呵,缺什么買就行了,我做事兒不喜歡謹小慎微,面面俱到,要是什么都事先考慮到了,哪兒還來的驚喜?!钡恍Γ瑢O東站起身來,“田老板,龐大夫,你們忙,我先進去了?!闭f罷,便跟著來廣去了自已的房間。
孫東暫時離開,田大義和龐老四兩個也沒閑著,一個找來些剩米飯搗爛當漿糊,一個則高高舉起墨香猶在的告示進了棋室,如此夸張的舉動,立時引起正在屋內(nèi)下棋或者觀戰(zhàn)者產(chǎn)的注意。
“哎,老四,田老板,這是要干嘛呀?上面寫的啥?”鄉(xiāng)下地方,認識字的人本就不多,能把自已的名字寫對已經(jīng)算很不簡單了,看到寫得滿滿的一大張紙先就頭暈,干脆還是直接問本人更省心。
“呵呵,新規(guī)定,在棋室玩彩棋要遵守的規(guī)矩?!贝锎罅x把米粒粘在告示后,龐老四再將告示貼在墻上,貼好后再按了兩按,待妥妥貼貼,毫無滑落掉下之虞后,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向圍過來的眾人大聲說道。
“玩彩棋?什么彩棋?”一句話搞得大家滿頭霧水,紛紛不解追問?!办o一靜,靜一靜,先聽我說?!饼嬂纤木褪侨藖懑偟男愿?,圍觀的人越多,他就越是來勁兒,他大聲吆喝維持著秩序,待到眾人安靜下來,這才開始解說,把剛剛從孫東那里聽來的東西依葫蘆畫瓢向大家又說了一遍,中間自然當不了加上一些自已想當然的東西,好在彩棋并不是什么復(fù)雜的事情,講過一遍之后,眾人大概也聽明白了。
“嘿,有點兒意思呀,這主意不錯,你小子是怎么想出來的?”林老五贊道。
“呵呵,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青云城那兒來的高手告訴我和老田的?!币驗閷O東就住在客棧里,龐老四倒也不敢把牛皮吹的太大,否則被人當場戳穿,那就不好玩兒了。
“青云城來的高手?誰呀?是不是蘇老師帶回來的那個年輕人嗎?”——鎮(zhèn)子小鎮(zhèn)子小的好處,來了生面孔,只要在街上晃悠一趟,用不了半天時間就能在鎮(zhèn)子里傳得家喻戶曉,所以一聽是從青云城來的人,大部分人第一時間就聯(lián)想到和蘇全一起回來的那個年輕人。
“對,就是他。八品高手,八品高手,知道八品高手是什么意思嗎?”龐老四的情緒更加高漲,口沫橫飛的向大家問道。
“......什么意思?”不出所料,基本上每一個人都是搖著腦袋大眼瞪小眼,誰也搞不清楚八品高手代表著什么。
“哈,就知道你們不懂,告訴你們吧,八品高手,那是連大周國手都讓不動三個子的人,怎么樣,厲害吧?”龐老四得意道。
“厲害肯定是厲害了,問題是咱們這兒誰也沒見過國手,比較也沒有對象,不如這么說吧,和比你怎么樣?”——能和國手下棋的人水平當然是很高了,然而國手在這些鄉(xiāng)民們的概念中根本等同于‘神’的存在,因為距離太遠,反而失去了對比的價值,反不如和大家都認識的人做比較來的更直觀。
“這個?......嘿嘿,我也很想知道。不過人家說了,他只下彩棋,不下白盤,如果各位這么想知道答案,不如大家都出點兒血,資助我和他下一盤?”撓了惱頭,龐老四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