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楊若琰帶著楊帆和羅羽,找到元驄幻,拿了城主府的軍令,帶了三千軍士出發(fā)了。
隊伍行了十來天,眼看快到東南方出海的港口了。
這天晚上,元驄幻來楊若琰的營帳里找他。
楊若琰見元驄幻拎著一個壇子使眼色,對身旁的陸青墨說道:“你出去守著,我和主將有事情商議。”
羅羽應(yīng)聲出了營帳守在門口,聽他們說些什么。
元驄幻拍了拍壇子,說道:“楊兄,我?guī)Я它c酒來,今晚我們喝一點?!?p> 楊若琰忙道:“行軍途中,怎么能飲酒呢?不合軍法?!?p> 元驄幻道:“怕什么,我是主將,有事情我擔(dān)著,再說我們現(xiàn)在還在元州,能有什么事,出了元州,那是自然不能喝酒的,臨行前喝點,不礙事的?!?p> “話雖沒錯……不知道主將今天怎么如此有興致?”
“唉……不瞞你說,這次出去,我心里有些擔(dān)心,沒有仙人隨行,而且還要深入蒙州腹地?!?p> “雖然沒有仙人在,主將加上兩位副官,我這邊還有青墨,一共五個半仙,實力也不弱了?!?p> 元驄幻倒了兩碗酒,說道:“邊喝邊聊?!?p> 兩個人都喝了起來。
元驄幻又道:“實力當(dāng)然不弱,可是聽說這九色蜥蜴只有天水沼澤的深處才有,那可是天水宮的地盤?!?p> “天水宮平常不會管這些事吧?”
“難說……九色蜥蜴也是靈獸啊,相當(dāng)于人類的靈者,那也是有可能成為仙獸,有可能踏入仙道修成仙人的?!?p> “說的是,可是元州這么多年派出去的捉妖隊,沒聽說有和天水宮正面對抗過的啊?!?p> “以前有仙人帶隊,當(dāng)然打不起來,打起來那就是兩個州的仙人大戰(zhàn)了……可是這次沒有仙人在,也許他們會派一些半仙出來搗亂?!?p> 楊若琰沉吟道:“主將說的也是……”
元驄幻笑道:“楊兄客氣什么,又沒人在,喝酒的時候就是兄弟!”
楊若琰笑道:“那小弟敬元兄一碗!”
兩個人推杯換盞,只是喝酒閑聊。
喝了半夜,兩個人都有些醉了。
楊若琰道:“元……兄……你這個酒……勁還挺大的?”
元驄幻含糊道:“許久沒喝過了……特意去醉仙樓要的最烈的酒,仙人喝了也得醉……”
“那……怎么好……喝多了……”
“怕什么!”元驄幻嚷嚷道:“其實大家心里都清楚,這次去不過……就是爹要歷練我……可是我心里也不好受……”
“元兄何出此言?”
“三千軍士啊,老弟!”元驄幻道:“萬一在蒙州死了幾個……我怎么和他們的家人交代?”
楊若琰道:“元兄夠義氣!我們盡力保全他們回去!”
“我當(dāng)然想……可是……”
元驄幻停下不說,只是喝酒。
楊若琰道:“元兄不必憂慮……這次我有備而來,定要保大家周全!”
元驄幻笑道:“你醉了……”
楊若琰大口干了一碗,說道:“實話和你說,元兄。我這次帶了祖?zhèn)鞯南善鱽?,仙人之下,恐怕沒有我的敵手!”
元驄幻笑道:“楊兄莫要說大話,那仙器豈是誰都有的,若要煉制一件仙器,定要仙法高強的大仙人將自己的仙力封印進去才行,尋常仙人根本不會這樣做。就算是城主府,也只有我爹手里有一件而已。”
楊若琰不服氣道:“這件仙器是我楊家祖上大仙留下來的,一代代傳到我這里,已經(jīng)不知道傳了多少代,過了多少年了?!?p> 元驄幻忙道:“此話當(dāng)真?”
楊若琰含糊道:“兄弟間……還騙你不成……”
元驄幻大笑道:“那我就放心了,喝酒!”
“喝酒!”
兩個人又喝了一陣,元驄幻回自己營帳去了。
羅羽在外面一直聽著,總覺得事情好像不妥,一時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妥,只是提高了警惕守著,告訴了手下嚴加巡查。
后半夜,突然軍營里喧鬧起來,羅羽飛身出去查看。
“怎么了?”羅羽問道。
“這家伙鬼鬼祟祟的,可能是奸細。”手下一名軍士說道。
十來個人正捆著一個軍士模樣的人,那人還在不斷掙脫,口中嚷嚷道:“瞎了你們的狗眼么,我是主將的從屬官,往城主府送信去的,抓我做什么?”
羅羽輕聲道:“你別吵,我問你話?!?p> 那人見是半仙副將,不再嚷嚷,說道:“你問我什么?我要見主將,自然有分曉?!?p> 羅羽冷哼道:“你說你去送信,隊伍還沒有離開元州,哪有什么軍情,必然是謊話,怎么可能事事都去勞煩主將大人,我問你,信在哪里?拿不出來就是奸細!”
那人嚇得縮了脖子,滅了氣焰,忙道:“信就在我身上,主將大人的親筆信,真的有,我不是奸細?!?p> 羅羽伸手從他身上摸出一封信來,怒道:“胡言亂語的奸細,這信封上什么都沒有,怎么說是給城主府的?連個署名都沒有,恐怕是給蒙州送的吧?”
羅羽說完就拆開了信封。
“不可以,那是主將的信,你去問問便知,怎么能私自拆開!”
“這么晚了怎么能去麻煩主將大人,我自有決斷!”
羅羽說著將信打開,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不禁大驚失色。
信是元驄幻親筆寫的,也是送回城主府的,不過不是給元貞,而是給元驄真。
信上竟然要元驄真帶著右偏殿的于北復(fù)來暗算楊若琰,奪取他手中的仙器!
不僅如此,還說了要趁捉妖隊出海的時候動手,事后將所有軍士葬身海底!
如此心狠手辣,羅羽真是聞所未聞。只是想要奪取一件寶物,就要殺掉三千自己人!
羅羽大腦飛速轉(zhuǎn)動,思考著應(yīng)該怎么辦。
那送信的還在嚷嚷,羅羽抽出長劍一劍結(jié)果了他。
“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妄動!”羅羽下了命令。
此事暫時不能讓元驄幻知道,羅羽匆匆進了楊若琰的營帳。
楊若琰還在睡覺,羅羽連忙將他推醒。
“怎么了?青墨?!睏钊翮匆娏_羽臉色難看,知道有事。
羅羽將信件給了楊若琰,楊若琰看了大驚,自語道:“剛才還稱兄道弟地一起喝酒,轉(zhuǎn)頭就翻臉不認人!”
“怎么辦?”羅羽問道。
現(xiàn)在不是氣憤的時候,怎么處理才是最重要的。
羅羽心中已經(jīng)隱隱知道了事情的發(fā)展,可是他現(xiàn)在身處其中,難道能置身事外?
楊若琰想了想,沉聲說道:“事到如今,如果處理不好,我們這三千人恐怕都要死在這,先不要聲張,我仔細想想?!?p> “那你可要盡快拿主意。”
“外面軍士有人看過信沒有?”楊若琰忙問道。
“只有我看過?!绷_羽搖頭答道。
楊若琰點頭道:“你先去安撫一下外面的軍士?!闭f著收起了那封信。
羅羽剛出營帳,突然元驄幻領(lǐng)著兩個半仙副官找上門來。
“陸青墨!”元驄幻喊道:“你為何殺我手下,這是我派去城主府送信的人,你要造反嗎?”
羅羽未及說話,楊若琰從營帳中走出。
元驄幻大聲道:“楊若琰,難道你也有份?你們合謀造反不成!”
楊若琰沉吟道:“元兄何必如此……不如我們借一步說話?”
元驄幻眼中精光一閃,盯著楊若琰看了看,說道:“我們等下再談,先把亂殺自己人的陸青墨給我拿下!”
元驄幻身后的兩個半仙一躍而出,沖向羅羽。
看來元驄幻是知道事情敗露了,想要先殺了羅羽滅口再和楊若琰說話。
楊若琰向前一步擋在羅羽身前,朗聲說道:“元兄息怒,青墨和我情同手足,我不能視而不見,我保證他不會亂說話!”
元驄幻冷笑道:“我只相信死人不會亂說話!”
說著元驄幻帶著兩個半仙副官一起沖上來。
此時軍營里軍士都已經(jīng)出了營帳,圍了過來。眾軍士哪敢動,一個是行軍主將,一個是一直帶領(lǐng)他們的副將,只是站在一旁不敢作聲。
元驄幻帶著身邊的兩個半仙已經(jīng)亮出手中劍,一起攻來。
楊若琰突然向前一步,右手伏在地上。
元驄幻三人的腳下突然爆裂開,一堵巨大的土墻沖天而起,將三個人完全包裹在內(nèi)。
楊若琰雙手揮舞,土墻之內(nèi)一陣爆裂聲響過,突然土墻爆開一個缺口,元驄幻沖天而起。
土墻宛若有了生命一般,張開一張舞動的大網(wǎng)將元驄幻罩住,突然收緊,又將元驄幻包圍進去。
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響起,土墻被炸的四分五裂。
“爆魂符!”楊若琰驚道,忙向后退。
元驄幻一個手下飛身撲向楊若琰,手掌中亮著一個符印。
楊若琰右手觸地,一只巨大的泥土手掌從地下鉆出,一下握住了那人。
“轟!”
一聲巨大的爆炸之后,泥土手掌被炸成粉末,好像下雨一樣從天上落下來。
元驄幻手中長劍帶著火焰飛出,直奔楊若琰。
楊若琰擲出長刀,突然化作泥巴一樣粘住長劍,“咣當(dāng)”掉在了地上。
元驄幻轉(zhuǎn)身躍起,足下升起狂風(fēng),沒想到足尖在地上一點就陷了下去。
元驄幻腳下的泥土軟化成了一個泥潭,迅速升起,將元驄幻包裹了進去。
無論元驄幻再怎么掙扎,也無法從泥潭中掙脫,漸漸泥潭硬化,只留下元驄幻的一顆頭在外面,讓他再也動不了了。
“楊若琰,你敢動我,城主府定要殺光你們所有人,還有你們的家人!”
元驄幻身體無法移動,大嚷大叫。
“你們所有人都得死!全部都得死!”
“你們的妻子,孩子,父母,朋友,全部都要死!”
元驄幻聲嘶力竭地嘶喊,聽得三千軍士心驚膽顫。
城主府就是元州的天,他的一句話,所有人真的要死!
羅羽突然眼睛變得通紅,好像要滴出血來一樣,他站到元驄幻的面前,緩緩抬起手掌,掌中出現(xiàn)一個明亮的符印。
“葬魂符!”楊若琰大喊道:“青墨!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