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羽見對方人多勢眾,沒敢輕舉妄動,拱手道:“各位好漢,在下窮苦人家出身,身上并無多少錢財,就只有這一點(diǎn)散錢在這里,各位好漢如果不嫌棄,全都拿去喝茶,權(quán)當(dāng)大家交個朋友?!?p> 羅羽說著從懷里掏出裝散錢的布袋來。
元聰一把抓過布袋,狠狠地摔在地上,嚷道:“打發(fā)要飯的呢?看不起人是不是!”
一旁的嘍啰一下圍了上來,架住了羅羽的兩只胳膊。
元聰對著羅羽上上下下的搜了一遍,只有一個小茶碗,外面看著像個泥疙瘩,里面綠了吧唧的。
羅羽等元聰搜完,笑著說道:“大哥你看,我身上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你們就放了我吧?!?p> 元聰拿著小茶碗來回看了看,嘴里嘟噥道:“難道老頭子看走眼了?”
羅羽不敢去看土靈乾坤盞,只是哀求道:“大爺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沒有?!?p> 元聰好像沒有聽見一般,自言自語道:“這玩意能是靈器?”
羅羽心里大驚,笑呵呵說道:“呃……大爺說什么呢?這是我平常喝水用的茶碗而已?!?p> 元聰撇了羅羽一眼,手上靈力注入到小茶碗上,沒有任何變化。
元聰手上再一用力。
“啪”!
小茶碗從當(dāng)中裂成了兩半。
羅羽心中怒極,沉默不語。
元聰隨手將茶碗扔到一邊,又問道:“靈石呢?”
羅羽納悶道:“什么靈石?”
元聰大喝道:“還給老子裝蒜,你在仙器鋪賣了八十塊靈石哪里去了!”
羅羽終于恍然大悟,這漢子和元大頭是一伙的!自己從元家仙器鋪出來就碰到了他。
羅羽沒說話,轉(zhuǎn)頭看了自己的馬一眼,又急忙轉(zhuǎn)過頭,說道:“我哪有什么靈石???沒有沒有?!?p> 元聰早順著羅羽的目光注意到了那匹馬,對著嘍啰說道:“搜那匹馬?!?p> 一群人都圍著馬四處亂摸,那馬哪里能愿意,抬起后退將后面一個人踢翻了,急躁的亂轉(zhuǎn)亂踢。
那人大怒,翻身抽出一把砍刀,一刀將馬砍到在地,眾人圍上去四處搜索。
羅羽見所有人注意力都在那匹馬身上,突然手臂發(fā)力,身子一擰掙脫了束縛,就地翻滾到一邊,從地上撿起一分為二的土靈乾坤盞,拔腿就跑。
那兩個人跌了一跤,爬起來罵罵咧咧地來追羅羽。
羅羽一邊跑,一邊看手里的土靈乾坤盞,將兩片沿著裂痕對上時,“啪”的一聲又合在一起復(fù)原了。
羅羽大喜,這東西還認(rèn)主人,真是好寶貝。
那邊眾人見什么也沒有搜到,騎著馬追了上來,一下繞到羅羽的前面,將羅羽又圍了起來。
各人已經(jīng)是長刀在手,目露兇光。
羅羽見狀,知道事情恐怕沒那么容易糊弄過去了。
元聰翻身下馬,怒道:“你這窮酸的窩囊廢,竟然敢耍老子,靈石藏哪里去了?”
羅羽笑道:“靈石我有啊,不過被我花了?!?p> 元聰手握一把長劍,對著羅羽刺了過來。
羅羽只是閃躲,口中說道:“剛剛我去了趟玉春樓,你想要靈石去那里要吧?!?p> 元聰大罵:“放屁,就這么吃頓飯的功夫,你什么時候去玉春樓了?”
羅羽一邊躲著元聰?shù)墓?,一邊笑道:“那里有我的相好的,她和我說了一個秘密?!?p> 周圍一圈人看著元聰追著羅羽打,只是看熱鬧,這時一個嘍啰起哄道:“什么秘密?”
羅羽笑道:“我那相好的叫春鳳,她和我說,他好多年前給那‘元家仙器鋪’的元大頭生了一個兒子,你猜他是誰?”
突然一人嚷道:“春鳳啥時候生過孩子,我怎么不知道?”
又一人對著元聰喊道:“大哥,他好像在罵你?!?p> “罵我什么?”
元聰手中寶劍飛舞,卻怎么也傷不到羅羽,心中正煩躁,根本沒注意聽他們說什么。
那人叫道:“你爹就你一個兒子,那不就是說你呢嗎?說你是玉春樓的婊子生的?!?p> 周圍人一陣哄笑。
一人大聲嚷嚷道:“大哥快殺了他!”
元聰怒極,一劍刺的用力過猛,有些收不住,羅羽閃身躲過,看準(zhǔn)機(jī)會一步欺到元聰身前。
元聰急揮拳打向羅羽面門,羅羽竟然不躲,一只手突然從懷里抽出一把匕首。
元聰認(rèn)得,那是他家里擺著的“金剛鯊匕首”!
明明剛搜過他的身,他身上怎么會有這個?
羅羽出其不意的頭上硬挨了一拳,而元聰此刻大腦已經(jīng)一片空白,金剛鯊匕首穿胸而入,揮舞的拳頭也無力的垂了下來,另一只手中的寶劍“當(dāng)啷”掉在了地上。
元聰長大了嘴巴還想說點(diǎn)什么,一口鮮血卻不聽話地涌了出來,掛滿了飛揚(yáng)的胡茬子。
周圍的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
羅羽第一次殺人,心里有些驚慌失措,手中死死地攥著匕首。
眾人都兇狠地看著羅羽,眼中布滿了殺意,恐怕只在一瞬間,就要將羅羽剁成肉末。
遠(yuǎn)處“隆隆”的馬蹄聲傳來,一股煙塵飛起,由遠(yuǎn)及近,速度非常快。
“這么多人聚在一起干什么呢?”一個清朗地聲音在包圍圈外喝道。
眾人轉(zhuǎn)頭看去,竟然自覺地排成一排,跪伏在地。
羅羽看見了,那是一個整齊有序的騎兵隊,領(lǐng)頭的座下騎著一只斑斕猛虎,身穿華服,臉上棱角分明,鼻梁高聳,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威嚴(yán),正是城主府左偏殿的元醒元大公子。
羅羽松開了金剛鯊匕首,元聰這才“撲通”一聲倒地。
反抗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這騎兵隊起碼有兩三千人,既然是城主府的人,修為恐怕都在行者之上。
現(xiàn)在就看元醒的態(tài)度了,羅羽緊張地看著元醒。
元醒撇了一眼現(xiàn)場的情況,問道:“怎么回事?死者何人?”
羅羽剛要開口,被元醒一個眼神制止了。
羅羽看元醒對自己使眼色,心中稍安,靜觀其變。
元醒用手指著離他最近的一個人,說道:“你來說?!?p> 那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死的是內(nèi)城‘元家仙器鋪’的元聰?!?p> 元醒眸光一閃,指著羅羽問道:“人是你殺的?”
羅羽答道:“是?!?p> 元醒又問:“你為何殺他?”
羅羽答道:“我本來在城外樹林邊休息,這一群人突然圍上來打劫,我逃跑了,他們又在這里將我圍住,想要?dú)⑽?,我見逃不掉,只能反擊,不想?yún)s誤殺了這人。”
元醒又問邊上那人道:“他說的都是事實(shí)嗎?”
那人伏地不起,顫巍巍說道:“大人饒命,是元聰伙同我們一起來打劫的,大人饒命……”
眾人一起告饒。
元醒怒喝:“和城明令禁止搶劫,你眾人竟然目無法紀(jì)!既然已經(jīng)出了人命,況且死的是元氏族人,事情不能就這么算了。”
元醒轉(zhuǎn)頭又對身邊的士兵說道:“將這些人連同尸體全部帶回城主府,先將這些人關(guān)進(jìn)大牢,交給刑部審理定罪?!闭f完騎著體型比馬還大的斑斕猛虎回城去了。
羅羽不知道元醒究竟什么態(tài)度,只好老老實(shí)實(shí)的被押進(jìn)城主府大牢。
這次是從城主府的一處后門進(jìn)去的,羅羽踏進(jìn)城主府的那一刻,心里真是五味雜陳。
想不到繞了一圈,這么快又回來了。
刑部的大牢里犯人不太多,地方也不是很大,整個大牢都在地下深處,陰暗潮濕,沒有窗戶,只靠著一點(diǎn)燭火照明,一行人走過擾動氣流,那燭火忽明忽暗的,讓大牢里充滿了陰森恐怖的氣氛。
那一伙十來個強(qiáng)盜關(guān)在一個牢房里,羅羽被關(guān)到對面的牢房里。
牢房低矮,進(jìn)去站不直身體,只能佝僂著,四周都是鐵柵欄。
羅羽這牢房里已經(jīng)有五六個人在里面了,都蓬頭垢面畏畏縮縮地各自蜷縮在角落里,沒什么聲音。
只有一個人,仰面躺在牢房的中間。
羅羽不禁好奇,多看了幾眼。
這人穿著帶兜帽的黑色長袍,長袍已經(jīng)破破爛爛,身體和頭都籠罩在長袍的暗影里,看不清什么樣子,只看胸口的起伏和呼吸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是只有進(jìn)氣沒有出氣了。
看來是禁不住嚴(yán)刑拷打,快要死掉了。
羅羽沒有多事,學(xué)著其他人的樣子,找了一個靠邊的地方蜷縮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羅羽快要在這昏暗的牢房里睡著的時候,地上躺倒的那人翻身爬了起來。
同牢房的幾個人看到,紛紛離他遠(yuǎn)遠(yuǎn)的,好像躲著瘟神一般。
那人翻了個身,四周看了一圈,朝著羅羽爬了過來。
羅羽頓時瞌睡全無,這是要干啥???
大哥,你不要過來?。×_羽的心中在吶喊,可是自己一動沒動。屁大點(diǎn)的牢房,還能躲哪去。
那人爬的極為吃力,羅羽感覺他隨時可能倒地上就死過去了。
果然,那人爬著爬著,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動了。
羅羽嘆了口氣,嘆道:“人啊,真是脆弱,說沒就沒了……”
那人突然又抬起頭,顫巍巍地繼續(xù)爬過來,嚇得羅羽哆嗦了一下。
“大哥你是真有毅力啊,都要死了你找我干啥?”羅羽呼出一口氣,兩步走到那人面前,問道:“你想干啥?”
“水……”那人發(fā)出了低啞暗沉的聲音。
“沒水?!绷_羽簡潔答道。
怎么剛見面就要水喝,大哥你和打劫的一個套路啊。
羅羽撇了一眼對面的牢房,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尿……也行……”那人粗重地喘息著。
你是個狠人!羅羽心道,這是快要渴死了吧。
羅羽左右看了看,蹲在那人身前,用自己的長衫罩住他的頭,做出脫褲子的動作。
羅羽的手在長衫下面從土靈乾坤盞里摸出一株草藥來。他可不想再被人看到土靈乾坤盞了,這寶貝好不容易失而復(fù)得,可得看好了。
這草藥名叫“兩滴淚”,味道極苦,吃到的人會不由自主的閉緊雙眼,流下兩滴眼淚,因此得名,主要用來去心火,是很常見的草藥。
羅羽之所以選擇它,主要是因?yàn)樗娜~片又大又圓潤,有很多汁水。他手里現(xiàn)在能當(dāng)水用的東西,就只有這個了。
“看來在土靈乾坤盞里預(yù)備點(diǎn)水也是很必要的啊。”羅羽尋思著在衣服底下摸到了那人的臉,將“兩滴淚”塞進(jìn)了他的口里。
緊接著,在羅羽的衣服下面,傳來了那人干嘔的聲音,和隱隱的抽泣聲……
羅羽做了個提褲子的動作,輕聲道:“這位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