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中的微風慢慢吹動,擦拭著地下室陳跡許久的灰塵,一股難以言喻的怪味從祭壇上升了起來。
辻炔抬起袖子捂住口鼻,皺著眉對著螭云說道。
“你不是說一個小時就可以出去的嗎,現(xiàn)在都一個半小時了,門怎么還沒有開?!?p> “一個半小時?”螭云抬手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苦笑出聲,“不止,是三個小時,你的意識已經(jīng)被這個地下室拉快了,手表和手機這種工具是沒有用處的,你覺得過去了多久,那么這上面就會呈現(xiàn)出相應的時間。”
螭云盤腿坐在地上,沒有什么動作,但是額頭上卻在不停地出汗,很快,潔白的袖子上沾滿了汗?jié)n。多余的汗水順著白皙的臉頰一路向下,滑進鑲金邊的白領(lǐng)口里。
這看起來很奇怪很荒誕,但是在螭云的眼里,這是一場關(guān)乎生命的交鋒。
世界上的能力千奇百怪,有的強到不講道理,有的弱到極其廢柴。
而螭云的能力則是公認的稀有型——概念型【仙】
能級為P。
在理論上螭云可以使用符合【仙】這一定義的左右能力,但是人終歸不是仙這種超然存在,螭云的精神力無法承受移山倒海的消耗,按照小說中的修為來評價,就是類似于煉精化氣以上,煉氣化神以下的修為。
至于最高位的Q至今沒有定論,不是有爭議,而是無法定級。沒有人能知道能力的極限在哪里,也沒有人明確地提出自己已經(jīng)達到了極限。
于是最高位的Q有了另外一個通用的說法——【創(chuàng)世】
沒有人有創(chuàng)世的能力,但是世界的概念卻是基本上人人知曉,完美契合了最高位Q的特征。
“你在干什么,出汗出成這個樣子不會脫水嗎,要不要給你那一瓶水,我包里有?!?p> 辻炔說著就要往背包里掏。
“別說話!”
螭云低呵一聲。
在他的眼里,地下室里充斥著各種形狀的黑氣,這種黑氣就是異常表現(xiàn)的一種方式,螭云稱呼它為【煞】,地下室里存在【煞】本來就是十分正常的,螭云應付它們也是輕輕松松,但是變故在辻炔翻開日記本的時候發(fā)生了。
一股股的【煞】不斷地從祭壇的深處涌出來,無窮無盡,很快就包圍住了他們兩人。盡管螭云全力動用精神力去絞殺,但【煞】的數(shù)目不減反增。
一個螞蟻不足為懼,一群螞蟻也只是有些惡心,但是浩浩蕩蕩的數(shù)百群紅蟻,能留住尸骨都是祖上冒煙。
螭云的壓力在不斷增加,他的眼里儼然是一片人間煉獄的景象。
而辻炔的眼里,就是螭云在瞪著空氣,不停地出汗。不過他雖然看不見,但是也能猜出一個大概來,被螭云呵斥了之后只能乖乖閉嘴。
目光在整個地下室的周圍打轉(zhuǎn)。
灰塵變多了,是因為起風的緣故嗎,奇怪的味道也隨著微風也越來越明顯了,保不齊是什么毒氣,雖然現(xiàn)在身體還沒有什么異樣。
等一下。
辻炔的瞳孔一凝。
風,哪里來的風,地下室的門早就合上了,這里應該沒有空氣對流才對。
辻炔伸出手,仔細感受著風向,一點點逆著風移動步子,尋找風的源頭,有風就有外界,就大概率有出口,找到出口也不用在這里死磕了。
走著走著,辻炔頓住腳步,這個風向……是自下往上吹的。
這里是祭壇的中央吧,也是放書的位置。
辻炔低下身子,四處摸索,在摸了有三四分鐘后,終于找到了一個小孔,風就是從這個小孔里面吹出來的。
這怎么搞,把這個祭壇給掀了?我也沒這個能力啊。
“螭云……你來看……我靠!”
辻炔回頭剛想找螭云來解決一下,就看見螭云整個人以“大”字躺在地上,目光呆滯,只有眉心處還在發(fā)著淡金色的光來。
你這沒的也太快了吧,你沒了讓我怎么搞。
辻炔嘆了一口氣,在那個出風口的旁邊做了一個標記,然后走到螭云的跟前,拍拍螭云的臉頰。
“喂,起來割草了?!?p> “有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即將在你的眼前逝去,你忍心嗎?!?p> “你還記得你的使命嗎,不要讓戰(zhàn)斗停下來啊?!?p> “一次摸塔塔開?!?p> “……nmsl”
“起來,交作業(yè)了。”
“馬上就要遲到了?!?p> “……”
螭云依舊那副被玩壞掉了的樣子,由原來的仙氣飄飄變成如今的精神錯亂。
咦,怎么感覺這個劇情有點熟悉,還有點興奮?
不管了,反正螭云暫時是靠不上了。
煩死了……早知道就不答應了,我本來就沒有義務(wù)來趟這個渾水。
我是,真的,不想動啊,很累的。
辻炔砸吧砸吧嘴,握住螭云的腳踝,把他拖到地下室的角落里,活動了一下手腕,滿臉不情愿地站到祭壇的邊上。
“星相,一階,雷祭,然后……額……是啥來著,算了,不念了?!?p> 辻炔單指在雙眼處輕輕一劃,一層薄薄的雷光覆蓋住他的眼睛。
“我還以為是什么呢,這螭云太拉了吧,應付這種東西還能精神虛脫。”
渾身纏繞著紫色電流的辻炔猶如換了一個人一般,面露輕蔑的笑容,如同穩(wěn)坐在王座的暴君俯視著座位前下跪的眾臣。
“星象,一解,雷祭萬生?!?p> 辻炔單手插兜,沒有任何的動作,數(shù)以萬計的紫色電流憑空在空氣中出現(xiàn),如同蛇群在地下室的所有空氣中游蕩。
辻炔聽見了它們的哀嚎聲,盡管它們沒有智力,但是它們依然會恐懼,會有求生的欲望。
“啊啊,我這個人,最聽不得的就是請求和痛苦的嚎叫了,怎么辦呢,你們說,怎么辦呢?!?p> 哀嚎聲沒有停,它們不知道辻炔在講什么,它們只知道它們正在重新跌入虛無。
“興奮起來了啊,你們?yōu)槭裁匆獞K叫呢,這會讓我產(chǎn)生無法抑制的破壞欲的,我是一個很講道理的人,真的很討厭無法抑制的欲望,能不要再叫了嗎?!?p> 辻炔的腳后跟在地上輕輕一跺,肉眼可見的氣浪卷著泥土向外擴散。
“終于安靜了。”
辻炔看著空曠的地下室露出滿意的笑容。
“接下來,讓我看看底下都藏著什么好東西吧?!?p> 辻炔蹲下來,單手按在祭壇上,手掌猛地發(fā)力。
祭壇快速龜裂,中央部分下陷出一個漆黑的坑洞。
辻炔瞇起眼睛,紫色的眼眸底下折射出了戲謔。
“搞什么,在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