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應付完臨時到來的客人，澪一和辻炔兩人默契地沒有再次提及方才的話題，只是澪一臉上莫名的不快更濃郁了一些。
澪一的變化辻炔自然也是默默看在眼里。
可是他除了搬東西的動作更快了之外，便只有盯著手機發(fā)呆。澪一雖然做事比較莽撞，為人有時也會冒冒失失，但是本質上仍是一個未經人事的純真女孩。
這種人，不能和他靠的太近，他是這么認為的。
“前輩?！?p> “怎么了。”
辻炔從手機中抬起頭來，雖然心里不斷警告自己要保持距離。
但是誰會拒絕和一個可愛的女孩子說話呢，再說了，談話只要保持一個度就好了，這樣就不會出問題的……吧。反正他也是一個活在底層的人，生活優(yōu)渥的澪一也不會把他當成一個可靠的對象來看待的對吧。
“我稍微，有點不太好的感覺……”澪一苦著小巧的臉蛋，眼里刻滿了惶恐和不安，“雖然只是感覺而已，但是總能覺得……覺得那種心臟快要窒息的壓迫感?！?p> “前輩，你說，我……是不是心肌梗塞了。”
澪一白皙的手按壓在胸口，大口喘息，瞳孔都開始迷離起來。
啊這，別嚇我啊，步入高中三年的老年人經不起嚇的。
辻炔“一臉驚恐”得盯著澪一，手機悄悄舉起來就是三十連拍，閃光燈就沒有停過。畢竟?jié)我浑m說是國中生，但不只是家境還是資本的原因使她年紀輕輕時就有了海納百川般的胸懷，手往胸口那么一壓，辻炔都能聽見“噗啾”一樣的聲音。
“啊~前輩你一點擔心都沒有的嘛~”澪一再度表現(xiàn)了一秒變臉的絕活，痛苦的臉色瞬間被郁悶取代。
“每天就那么幾出，忽悠久了自然就不會擔心了。”
辻炔津津有味地審視著自己的作品，沒枉費自己鉆研了那么久的印象派，光影效果很贊。
“前輩一點意思都沒有?！睗我贿€在那邊抱怨，完全沒有觀察到正在興高采烈欣賞作品的辻炔面容漸漸沉了下來。
——
“完全失敗了呢?！?p> 濡鴉把玩著耳邊的黑色秀發(fā)，語氣說不清是調侃還是遺憾。
“都說了他只是一個無辜的被波及的群眾而已，你為什么還要揪著他不放呢，我敬愛的濡鴉姐姐啊。”
濡鴉一邊的金發(fā)雙馬尾少女坐在椅子上生著悶氣，這正是昨天晚上突然出現(xiàn)在辻炔面前，自稱是“濡鴉”的少女。
濡鴉溫婉地笑著，纖纖素手不自覺地摸上手上的傷口。
“我只是去試探一下而已，他身上的波紋異常，不對，是太過于正常了?！?p> “所以你就自殘，然后腆著臉跑到人家店里面？”少女的話可謂是很刻薄了。
卻不想濡鴉依舊是笑笑，眼里甚至還帶著些許的自得。
“今天是挺失敗的，但是昨天的你很成功?！?p> “哼！我還有事，先走了?！鄙倥慅X一咬，轉身離去，濡鴉緊接著的話卻讓她腳步一頓。
“急什么，想保住他就聽我講，我涉及的范圍可是比你稍微大上那么三四倍的。”
“你最好別來嘲諷我！”
少女這么說著，身體卻是很老實地回道原位。
濡鴉“噗嗤”一下笑出聲來，覺得這個口嫌體正直的后輩實在是有點可愛。
少女額頭上爆出一根青筋。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我打不過人家，十個我的一百次方都不夠她打的……
“那就，接著說嘍?！?p> 濡鴉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一把墨色的折扇，自認為很嫵媚地做出攤扇的動作。
“昨天不是讓你故意用魔法傳送到他身邊嗎……”
“那是巫術！”
“行行行，好好好，OK，反正就是用特別的能力去到他面前，來探查他對于這些的反應?！?p> “他一點反應都沒有，說明他知道……”少女張口想要反駁。
“但是，按照正常軌跡，他是普通人對吧?！?p> “唔！”少女啞口無言，這確實沒錯，雖然這個世界有著很多活躍的特別人士，并且也被大眾認可熟知，城市的各個角落里也分布著大大小小的專門機構，但是特別的人終究還是少數(shù)，大部分普通人也還是保持著“知道但是從沒有見過”的認知水平。
一個熟悉的同學“嗷嗚”一下出現(xiàn)在你眼前，并無聲地告訴你她是一個巫女，換是正常人就算不會嚇一跳也會略微吃驚一下吧。
但是辻炔的態(tài)度十分詭異。
既不害怕，也不吃驚，宛如她是大大方方地從門外走進來的一樣。
“說不定他，他可能在某個時候知道了……”
“但是為什么他沒有否定你是‘濡鴉’呢？”濡鴉的秀眉一挑，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就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震懾得少女把下面的話硬生生吞進肚子里。
“做了三年高中同桌，連同桌名字都不知道，明明書桌里面是空的，卻不懷疑有作業(yè)本落在學校?！卞f咧咧嘴巴，“再加上那股正常但是常常脫軌的波紋，你覺得，真相是什么……”
“嗚~”少女完全沒有扳回一城的機會，連稍微抗議一下的機會都沒有，這幾個鐵證完全就把她內心隱藏的僥幸堵得嚴嚴實實。
濡鴉走上前，摸著少女蓬松的腦袋。
“說實在的，你不用替他那么努力的，不過是一個有點意思的異面之人，不會怎么樣的，近百年里不是沒有這樣的人，只是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特殊，所以稍加重視了一下?！?p> “況且，已經確定是異面之人了，那這個辻炔，就不是你認識那個辻炔了，你還有必要去為他維護嗎?！?p> “不……不是這樣的！辻炔……還是他……我肯定……肯定……”
“哦？”
濡鴉低下身子掐住少女圓潤的臉蛋。
“告訴我……為什么呢……”
——
“真是的，安安分分地有什么不好，又是這樣又是那樣的，一天天義憤填膺，真以為自己能夠做什么嗎，明明沒有了他們照樣能夠循環(huán)，自我標榜的感覺就這么令人喪失嗎。一個廢人都要糾結上個半天，就好像決定了這個人的生活一樣，這份優(yōu)越感是怎么來的啊，最后所有人的歸宿都是一樣的，他們就沒有概念嗎。”
辻炔抱著手機，不斷地碎碎念。
“額，前輩，你在說什么?！?p> 辻炔念得太快，聲音又很小，澪一完全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么，不過從前輩身上不斷冒出的黑氣來看，應該不是什么積極樂觀向上的句子。
“沒什么，就是吃不到冰激凌所以有點自暴自棄?！鞭y炔偏過頭，滿臉陽光，和先前的他判若兩人，頗有幾分澪一變臉的精髓。
“誒~我這里有吃剩下的，前輩你不然……”
“啊，我突然想起來，我有胃病，忌生冷辛辣，只能吃軟……”
“前輩你真的很遜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