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看不懂
今兒晚上這一遭,老太太也累了。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走得很慢,走一會兒就要歇一會兒。
終于回到院子里。
看著老太太有些氣喘地坐在那里,趙氏有些心疼:
“母親,往后這些事您就交給我和弟妹就是了,福林是個孝順的孩子,您何必呢!”
知道老太太是不放心福林,可也是因?yàn)橛刑釉?,她怕那孩子在府里有個萬一,太子殿下怪罪,自己也能頂上……
唉!
她這輩子也就是嫁人了命好,攤上了這么個好婆母,事事為了他們。
柳晟兄弟也道:“是啊娘,您這么大歲數(shù)了,好好兒的比什么都重要,不然您要是哪里不舒服了,福林那孩子不也跟著擔(dān)心您?”
柳老太太喝了口水,平息了一下氣息,聞言便道:
“我這一把老骨頭了,能做什么?”
“我不就是擔(dān)心福林那丫頭嘛!這么多年沒見了,這要是有個什么事兒,老婆子心里能過得去?”
她也不說別的,一口咬定自己是擔(dān)心外孫女。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柳晟和柳川夫妻又哪里不明白母親的一片苦心呢?
想到方才母親和妻子臉上的神色,柳晟突然問道:“福林有喜,這不是好事兒,娘你們方才怎么瞧著有些不大對勁?”
柳老太太垂下了眼眸,給了身邊的人一個眼神,后者會意,忙擯退了左右,屋子里就剩下他們一家五口。
趙氏嘆了口氣,一臉擔(dān)憂:“哪里是我們不對勁,是福林那丫頭不對勁。”
趙氏便將方才內(nèi)室的事情,重點(diǎn)是福林的反應(yīng)給丈夫描述了一番。
柳川也跟妻子求證,二夫人也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比大嫂觀察要更仔細(xì)些,很確定外甥女那模樣就是在害怕什么,可這害怕中又帶著些莫名的決然……
二夫人也把自己觀察到的東西說了出來。
柳老太太也沒反駁,顯然兩個兒媳說的都是真的。
這下柳晟兄弟倆心情也跟著沉重了。
良久,
柳晟聲音有些沙?。骸澳?,依您看,這事兒……”
會不會真如他們所想的那樣呢?
這么多年,其實(shí)是太子不讓福林有孕?
可這又是為什么呢?
東宮就只有秦旭一個孩子,那孩子雖是長子,卻非嫡子。
哪個皇室子弟不是想著多子多福?
益王和景王福林那嫡子庶子加起來都好大一串了,就只有太子殿下的東宮,人丁單薄。
莫非太子殿下是為了防他們柳家和陳家嗎?
柳家這些年靠著太子,幾乎壟斷了江南和草原六成以上的茶鹽生意,也一躍成為大靖第一富商。
可背后的太子殿下只會比他們更有錢才是……
而陳家,是出了幾個出息的后輩,最大的官也就是他妹夫,從四品的刑部左尚書,可也遠(yuǎn)遠(yuǎn)比不過那些世家貴族,根本達(dá)不到讓太子殿下防備的地步???
就算是要防備他們兩家,那臺子殿下完全也可以另納她人,為東宮開枝散葉。
可太子殿下呢?
他一面獨(dú)寵福林,表現(xiàn)出絕不會再納他人的模樣,一面卻又不讓她有孕……
自詡柳家最聰明的柳晟看不懂了。
最后,還是柳老太太大手一揮:“都別猜了,明日我和老大媳婦兒親自去問那孩子的意思,看看咱們能不能做些什么?!?p> 她渾濁的目光在四個兒子兒媳臉上一一掃過,然后對兩個兒子沉聲道:
“就是不說福林的身份,那也是你們親妹妹的女兒,你們的親外甥女!”
更不必說,他們柳家可是靠著她才能有今天的!
所以就算是她真要他們柳家做什么,他們也不能推辭半分!
柳晟兄弟倆自然是沒有意見的,“娘您放心,要是能幫上福林的,您叫她只管說。”
婆母一臉嚴(yán)肅,趙氏和二夫人更加不敢有意見了。
?。?p> 不得不說,柳家人真相了。
這么多年,還真是太子殿下不愿意讓陳福林有孕。
這原因嘛……也是他們二人早就商量好了的。
這一來嘛,為了避免以后的麻煩,他們得讓次子比長子晚出生那么幾年。
二來嘛……咳咳,當(dāng)然是為了自己幸福生活了。
起初是陳福林喝著避子湯,可這東西到底不好,她月事漸漸紊亂,來的時候更是腹痛難忍。
錢太醫(yī)說了,這避子湯喝多了傷身,可能會真的導(dǎo)致不孕。
然后非常貼心的拿出了自家祖?zhèn)鞯哪凶颖茉薪鸱将I(xiàn)給太子殿下,喝一碗可管一個月。
于是太子殿下就喝了這老些年的藥。
他還是上個月就停了藥的。
那時候準(zhǔn)備南下,忙忘了,后來出發(fā)了,路上不比東宮,人多眼雜,被人發(fā)現(xiàn)了于他們二人不利。
另一方面也是秦旭如今年歲也不小了,他給了他六年的時間,要是還能被后頭的崽子攆上,那也是他實(shí)力不濟(jì)了。
方那大夫說,她已經(jīng)有孕一個多月了。
從他停藥到現(xiàn)在,剛好兩個月,算起來,正是停藥后不久就懷上了。
他沒想到這么快,她肚子里又懷上他的孩子了。
這會兒明明不是新手爹娘的兩人,都有些怔愣。
還是陳福林打斷了這詭異的安靜:“剛才……外祖母她們好像很高興?”
她隱隱約約還聽見,她們在跟自己道喜來著。
所以她沒有得什么絕癥,也沒有身中奇毒,死不了的是吧?
她眼巴巴的看著太子殿下,期望從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
而一臉矜貴的太子殿下垂下眼眸,看著瞪著水汪汪的杏眼,撲閃撲閃的,一臉希冀的望著自己的人,嘴角突然上揚(yáng)。
“嗯,很高興?!?p> 他也很高興。
這會兒人都走了,屋子里就剩下他們兩人。
秦驁也不再矜持,直接自己站了起來,把人從床上拎了起來半蹲著問她:
“你聽見了嗎?”
“阿寶!你聽見了嗎?”
還算他理智尚存,只是把她拎起來換了個姿勢跪坐在床上。
陳福林一臉麻木:……她該聽見什么?
還有,能不能不要叫她小名?
自從有一年她生辰回陳府的時候,她娘滿含熱淚叫了她一聲“阿寶”,太子殿下就記住了這個小名。
陳福林表示,自己都為人母了,叫著怪不好意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