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親王福晉身著黑色旗袍,上面繡有團簇牡丹,襯得她更顯尊貴。
甩著帕子,在嬤嬤的攙扶下,康親王福晉坐在主位之上,兩個嬤嬤一左一右,也不四處亂看,低著頭靜靜的站著。
玉珠雖然好奇,但也不敢直視康親王福晉,都怪這莫名其妙的規(guī)矩,在現(xiàn)代眼神相交才是尊重,到了這里卻連看都不能看了。
“福晉,請喝茶,”錢氏的大丫鬟英兒上來敬茶,
錢氏和康親王福晉雖然曾經(jīng)在宮宴中曾經(jīng)同居一室,但面對面還是頭一次。好在錢氏并不小家子氣,康親王福晉也是個大方的人,這才不會太尷尬。
“夫人,可否讓人去把令千金的設(shè)計圖取來與我,讓我也長長見識?”康親王福晉近日就是為了這個來的。
“不敢,承蒙福晉抬愛,若是福晉喜歡的話,就當看個樂子吧!”錢氏連連擺手,并示意英兒去取來。
“夫人可不要謙虛咯,現(xiàn)在令千金的名氣在京城可是轟動一時呢!舉凡家里有些能耐的,都以能佩戴令千金設(shè)計的首飾為榮,這不,連我都坐不住了嗎?”康親王福晉笑瞇瞇的說道,
玉珠覺得奇怪,你說你一個福晉這么夸獎我做什么?仔細看她的穿戴,不沉不俗,高貴非常,只是少了點人氣,冷艷了點。
康親王福晉笑瞇瞇的樣子,讓玉珠想到了狐貍,又不知怎的,想到了紅樓里的王熙鳳,只是不知這福晉有她的幾分算計。
“福晉真的是過獎了,奴婢的這個女兒自由喜靜,不吵不鬧,三歲之后就喜歡自己一個人捧著本書看,奴婢也是心疼她,所以就任由她折騰了,若是能得到福晉的青眼,那就是我們府的幸事了。”錢氏連忙說道,
“呵呵,夫人不必這么客氣,今日我既然來了,雖然不否認是有些好奇,但還是相信令千金的手藝的,我也見過了恭親王世子福晉戴的那套金嵌玉的頭面,真的讓我非常喜歡,這不,她在我耳邊夸個不停,非得要我也來看看,”
玉珠想起了,恭親王世子福晉就是那個臉圓圓的小姑娘,估計還不到二十,那天她帶著那塊金嵌玉來,玉珠一下子就想到了滿天星,只不過這個滿天星是在白天。
她并不知道那塊玉是怎么形成的,只記得當時她在看毛料的時候,那點點金光從白潤的玉中透露出來,讓人一見了就心生暖意,那光不刺眼,不炫耀,淡淡的,卻一直存在。
玉珠還記得,當時那套圖紙出來之后,連自己都非常不舍。那是自己完成的最好的,也是自己最喜歡的作品了。
玉珠邊想,邊聽著錢氏和康親王福晉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和她有關(guān)的事。
“夫人,圖紙拿來了”英兒走了進來,
“福晉,可要現(xiàn)在過目?”
“好?。∥铱刹痪褪菫榱诉@個才來的,”康親王福晉沒有坐在那里等著嬤嬤接過來呈給她看,而是走到桌旁,示意英兒把盒子放在桌上。
之間盒子里厚厚的一摞紙,讓康親王福晉也不禁吃了一驚,這到底有多少?
她一張一張的翻看著,只覺得每一張都讓她難以取舍,她身為親王福晉,可這些首飾確實她從來沒有見過的造型,康親王福晉越看越吃驚,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玉珠問道:“這都是你畫的?”
“回福晉的話,是”玉珠恭順的起身回答。
其實康親王福晉也知道答案,只不過太讓人不敢置信罷了,一個八歲多的孩子,居然畫出了那些比皇室還新鮮漂亮的花樣,而且張張都有內(nèi)涵,這,,這,,,
康親王福晉又聯(lián)想到昨日夫君告訴自己的那件事,懷疑的看著玉珠,心想:這孩子到底是怎么長的?錢氏都教了她什么?
就在玉珠懷疑自己身上快多了兩個窟窿的時候,康親王福晉終于又把眼睛移到了手里的圖紙上,刷刷刷的挑出來幾張,其他的又放回了盒子里,
“夫人,這幾張我很喜歡,可否讓與我?”康親王福晉研究不明白玉珠,還是來點實際的好。
“自然可以,珠兒,還不快謝過福晉抬愛?!卞X氏給玉珠使了使眼色,
玉珠心里哀叫,這東西送出去了,還得像得了東西的人說謝謝,這什么世道啊!可是再想也不能這么說出來,只好順著錢氏的話說道:“玉珠謝福晉抬愛。福晉能看的上,是玉珠的榮幸?!?p> 本以為就到此為止的玉珠又聽到康親王福晉說道:“近日我也帶來了一塊玉,你也給我設(shè)計一套吧!”
也沒管玉珠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康親王福晉的嬤嬤也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個小包裹遞給玉珠。
玉珠只好伸出纖纖小手,打開桌上的那個包裹。
原來是塊血玉。
玉珠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血玉稀罕還是金嵌玉珍貴,只不過,她嘻嘻的看著手里的這塊,時不時的還翻一下,這玉里的紅色似煙,似霧,朦朦朧朧,絲絲層層,讓人看不清楚,卻又好像有種魔力,讓人移不開眼睛。
玉珠有些猶豫,很顯然,這是玉的厚度造成的,若是真的拆開做成飾品,只怕就沒有這個效果了,
“福晉可有什么要求嗎?”玉珠可不認為堂堂附近會意識不到這個問題。
“要求?不是說你會根據(jù)不同的人設(shè)計不同的款式嗎?”康親王福晉有些摸不著頭腦。
玉珠一聽就知道她這是道聽途說來的,只好解釋道:“福晉,其他各位夫人來的時候都會說一些自己喜歡的樣式或者希望得到的效果,玉珠才好根據(jù)需要再來設(shè)計,否則若是犯了哪位夫人的忌諱,那不是得不償失了嗎?”
康親王福晉一聽就明白了,是啊,若是不問清楚,人家喜歡白玉,卻設(shè)計了黃金的頭面,讓人等不說,心血也白費了,
“我倒是沒什么忌諱的,你看著適合我就行,”康親王福晉想了想,好像自己的首飾真的是什么都有,至于偏愛的,夫君送的那幾只釵倒是帶的次數(shù)多些。
玉珠最怕的就是這種回答,沒有忌諱就等于全是忌諱,看著康親王福晉笑瞇瞇的摸樣,哎,還真是要耗費一番腦細胞了呢!
因為每日都有夫人前來求圖紙,所以錢氏干脆就在客廳的角落擺上了一副書案,玉珠給康親王福晉道了安,就拿著那塊玉坐在書案后面研究去了。
錢氏沒法像以前一樣坐在一旁,只需要看著各位夫人聊天就好,也幸好平日里聽得多,挑幾件能過了福晉耳的講了起來,也讓這位福晉笑的眼睛都瞇了。
錢氏看康親王福晉時不時的就要看上玉珠那面,又講起了玉珠小時候是多么多么乖巧,多么多么懂事,直把她說的地上僅有,天上絕無,也幸好福晉也有著自己的孩子,才能理解錢氏的這番作為吧,畢竟哪個母親不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