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瑪莎拉蒂上,關于蘇志浩的話題還是沒有結束,金素緣話匣子打開了以后,幾乎停不下來。
車流不算堵,望著窗外的景色,黃真兒盡量讓這些話右耳進左耳出。
演戲的人對于強顏歡笑,與寫戲的人同樣敏銳,黃真兒的反應很快也被注意到了,金素緣心中沈吟了下,看得出黃真兒不開心,可是她又想不到原因,今天帶她出來玩是要感謝她那天救了自己,應該是要瘋瘋狂狂的玩一場的,明明剛吃飯前還好好的,怎知道出了餐廳氣氛就變了,待會兒去完小艾那里還要到美容室的,如果這樣悶下去,她可也受不了。
“剛才的菜不好吃嗎?”
“怎么會,我這輩子沒吃過這么好吃的東西了。”
“那你怎么板著一張臉,從剛才到現(xiàn)在我跟你說話,你的反應都楞呆呆的啊,也不知道你想啥呢?!?p> “我……”
還好不知道她想什么,好不容易現(xiàn)在跟金素緣關系好些了,而且她也不是自己的頭號情敵,心塞的理由當然無法告訴她??墒撬裏o法控制自己的腦袋去想,到底金素緣口中說的“某個人”是誰。
黃真兒離開餐廳之前,差點想躲到衛(wèi)生間,用自己僅剩兩次的機會了呼喚神仙來解答了,不過轉(zhuǎn)念又想,兩次機會對上三百多個日子,現(xiàn)在拿這事來問,那神仙姐姐似乎也不夠靠譜,連個完整的記憶都給不出來,如果輕易就浪費了,那萬一之后真的遇上了嚴重的大事,豈不是連最后的招都沒?
在內(nèi)心不斷的掙扎下,終于是安分的讓自己好好吃完飯,跟著金素緣上車,可是一坐下來,路程上她的腦袋忍不住就要轉(zhuǎn)。
“還是你不習慣這樣的生活?”金素緣又問?!拔沂呛靡庀胍獛闳バ╇y得的地方,早知道你不喜歡,我就低調(diào)點了,是啊,這車也顯眼了點……不少路人看著,你應該也不舒服?!?p> “絕對不是不喜歡,就是不習慣而已?!辈幌胱尳鹚鼐壈押靡庾孕姓`解成了讓她郁悶的理由,黃真兒極度誠懇的告訴她:“我今天真的很開心,只是可能最近身體比較不好,剛才那餐吃多了,血糖一下子升起來,現(xiàn)在頭有點暈……這是上次醫(yī)師說的,他說我血糖不太穩(wěn)定,普遍偏低,所以難得吃了這么多東西,血糖跳上跳下的……”
如果那天醫(yī)院里的醫(yī)師聽到黃真兒這番話,大概不嘔個幾兩血也難罷休,他們明明完全沒提到這個,卻被當成了擋箭牌,黃真兒的臨場編劇水準還是不錯的,她進了醫(yī)院這是事實,金素緣也不是醫(yī)學相關科系畢業(yè)的,標準從藝術學院表演系出來的大明星,這方面知識應該懂得不多。
術業(yè)有專攻,隔行如隔山,這兩句話都不是沒道理的。
果然,金素緣體諒的“啊”了一聲。
“原來是這樣,那你不早點告訴我,我就交代主廚做清淡一點的東西了,對對對,我記得你前幾天才進了醫(yī)院,真怪我沒想周全?!?p> “沒事,我休息一會就好了?!?p> “那你就閉上眼睛休息吧,小艾工作室到了我再喊你。”
“謝謝啊?!?p> 偏過頭,假裝閉上眼睡去,但眼皮下轉(zhuǎn)動的眼珠子,卻透露出著心煩的不安。
*
一張木質(zhì)古雕花式的辦公桌上放著兩杯純釀威士忌,河南鎮(zhèn)坐在辦公桌后方,轉(zhuǎn)動著自己的椅子,張會長坐在他的對面,兩人后面各自站著一個跟班,河南鎮(zhèn)的跟班是他專屬的秘書,畢竟身份是個秘書,不管主子的態(tài)度怎么樣,氣質(zhì)還是斯文的,但張會長的秘書可就不一樣了,外表看起來也是斯文白凈的一名男子,不過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敏捷跟準確,都不是常人所及的,尤其是當他稍有動作時,右手背上一道長長的疤,看的河南鎮(zhèn)的秘書膽顫心驚。
男子的名字連張會長也不知道,只知道縮寫是J.L.。
J.L.是張會長花了重金挖角來的保鏢,年紀雖輕,不過從小就隨家人移居國外,據(jù)說是武術世家出身,一成年之后,經(jīng)過重重考驗,投入了歐洲傭兵軍團里,執(zhí)行過的任務不可計數(shù),就連世上前幾大企業(yè)的CEO都曾受過他的保護。
當然這樣的人物價格不菲,甚至是其他同樣傭兵階級的數(shù)倍,但張會長縱橫江湖數(shù)十年,仇家結的不少,要應付的事情也多,在這些年的經(jīng)驗下,他也看過了許多前輩的例子,深深明白一個重點,擁有再多的財富,如果沒有那個命花,也只不過是一堆廢紙而已。
他膝下無子,難保會不會有窩里反,想要取代他地位的手下,所以雖然花了一筆近乎天價的數(shù)字,張會長還是硬生生的把J.L.標下來了。第一眼看到本人,張會長還懷疑這錢投資的或許不值得,不過J.L.只是對他笑了笑,在接下來的十分鐘里,一個人徒手打傷了張會長一半的手下,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價值。
從此他成為了張會長身邊的頭號保鏢。
河南鎮(zhèn)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秘書立刻又把杯子倒?jié)M。
“我還真難得看到羽鎮(zhèn)集團的少爺這么煩躁。”張會長說話的語氣像在笑,可是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
“要走的路上有個大釘子,我能不煩躁嗎?”
“大釘子,踢開不就行了?”張會長說:“我還真難想象會有什么人會想跟羽鎮(zhèn)集團作對。”
“有些釘子底下粘著膠,怎么踢也踢不走?!昂幽湘?zhèn)喝光了第二杯酒?!斑@也是為什么我會請張會長來的原因?!?p> 雙手交叉擱在桌上,張會長對河南鎮(zhèn)說:“羽鎮(zhèn)集團跟我的關系一直都好,處理釘子不是問題,不過話先講在前頭,如果是要我去強迫哪個女明星就范的話,這種活我是不會接的?!?p> 張會長口中的女明星自然是金素緣。他傷天害理的事情做得不少,但有三條定給自己的鐵律從來沒有破戒過,一是強迫女性“就范”,二是傷害直系親屬,三是不因無聊而傷害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你覺得我舍得傷害我家素緣嗎?”
“那對象是誰?”
河南鎮(zhèn)把一張報紙推到張會長面前,上頭是蘇志浩的照片。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