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冠昌有些不自然的說道：“黃生，5%這個比例已經(jīng)很低了，不過如果你不同意，我們還可以再談？”
“如果你還在說比例的問題，我們就更沒有必要談了。”黃恩博語氣強硬了起來。
何冠昌臉色有點尷尬，尬笑道：“黃生，那不談比例，還有什么？。”
黃恩博冷聲說道：“嘉禾如果可以替我快速聯(lián)合大量院線，那么我給你們一定的比例作為辛苦費也是應該的，不過，所有的帳必須直接從院線到我這，你們的錢，等我這邊都到賬了，自然會給你們，至于海外那邊的外阜，就不需要辛苦你們了?！?p> 雖說現(xiàn)在的嘉禾剛剛成立，還沒有幾年后那么囂張，但把自己命脈放在別人手中的蠢事，黃恩博可不做，如果對方是大客戶甲方爸爸，那也就認了。
什么時候一個中間中介還想扣住客戶的錢？任何商業(yè)行為都不能發(fā)生這種事，除非不通過對方不行。
至于外阜，只要票房出來了，不愁沒海外的院線主動上門，外阜是一次性交易，不像香港上映這么麻煩。
何冠昌說道：“黃生，我們嘉禾雖然成立半年，但信譽一直很好，無論是跟我們合作的演員還是導演，都是按照合同來付款結賬，我們可以保證，你這邊的收益，在院線結款之后，一個月內，我們一定會結賬?！?p> “那就是沒的談了?！秉S恩博聳聳肩，說道：“我知道你也做不了主，今天就這樣吧?！?p> 說完，黃恩博從左邊饒了過去，直接去了地下停車場。
留下了身后的何冠昌，想留下黃恩博卻猶豫了片刻，再反應過來時，黃恩博早就走了。
......
來到停車場后，李翰祥正在車邊抽著煙看著報紙，見到黃恩博后立刻將煙頭扔進下水溝，迎了上來，問道：“黃生，談妥了？”
“沒有，嘉禾不是想跟我們合作，他們是想控制我們公司?！秉S恩博笑著說道。
“控制？”李翰祥疑問道，他之前也是希望嘉禾能夠提供強大的院線推廣能力，這樣一來，票房成績越高，他也能在“名”上獲利。
黃恩博搖了搖頭說道：“上車吧，路上解釋。”
“好?！?p> 二人上車后，黃恩博邊開車邊將剛剛的事情告訴了李翰祥，聽完后，李翰祥嘆氣說道：“鄒紋懷以前很有義氣，在邵氏的時候，也經(jīng)常給所有人提福利，幫手下人解決困難，在業(yè)內名聲還是不錯的，想不到自己創(chuàng)業(yè)半年，就變的這樣心黑了。”
黃恩博笑著說道：“以前是拿著邵氏的利益給自己人，所以不覺得有什么，但現(xiàn)在做了老板，得從自己身上割肉，自然舍不得，不過你說的倒也不完全對，有點野心的，哪怕割自己肉也要補貼兄弟，但對外人嗎，自然要把這肉補回來了?！?p> “這么說也對，我認識的一些導演的確是這樣，一旦自己花錢拍電影，就完全不一樣了?！崩詈蚕橛行└锌S后又問道：“那后面還要和嘉禾談嗎？”
黃恩博想了想說道：“嘉禾這邊，如果他們真心實意的想合作，我給他們一部分利潤也不是問題，只要能夠解決我的麻煩減少我的時間，我還是樂意的，但既然他們別有用心，也就沒必要再談了?！?p> 李翰祥說道：“那就只能一家一家的談了，只是這樣的話，很耽誤時間，而且需要排隊很久?！?p> “其實，我還有一個方法，本來也不想用的，但現(xiàn)在也只能這樣了。”黃恩博說道：“你去告訴那些與我們正在談判的影院，《鬼馬雙星》這部電影，我可以給他們三天免費播放，不過一天只能排一場。”
“免費？”李翰祥眼睛差點掉了出來。
“對，任何影院都可以，三天時間，每天一場，全部免費。”黃恩博肯定的說道。
在70年代的香港，沒有影視背景，沒有大牌明星或導演，一部電影想上映很難，哪怕《鬼馬雙星》的首映還不錯，但院線公司可都是吃排骨不吐骨頭的餓狼，在知道這部電影成績可能會不錯后，他們只會更心黑，特別是看到這是一家新公司，更有可能會一起壓價，甚至能夠壓到黃恩博賺不到錢為止，而如果繼續(xù)拖延，院線公司可不急，這年頭，很多電影拍了不能上映，一版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為了尋解破路，找到有能力發(fā)行的公司就是最簡單的方法，但發(fā)行公司也一樣會心黑，何冠昌其實并沒有作惡，他只是做了一個很正常的商業(yè)行為，那就是賺取別人的一切利潤，越多越好。
70年代的方法不可能破解這個困局，那就只能使用跨時代的招數(shù)，那就是互聯(lián)網(wǎng)前期免費的套路。
只要自己提出免費，院線老板能夠白賺3天，他們不可能不同意，即使有人看出里面有貓膩，但只要其他人同意，那么攜手之局就會被破掉，然后也會同意。
“可這樣的話，我們會虧得太狠了吧？”李翰祥有些吃驚的說道。
“不會太狠的，現(xiàn)在跟我們談的，也就是十家左右，他們一家就算平均一場500人，按照票價從1-3港元不等來算，一天也才損失一萬票房，三天也才三萬而已?！秉S恩博說道。
李翰祥有些糾結的說道：“黃生，3萬票房的損失已經(jīng)不少了，現(xiàn)在成績一般的電影，也才一二十萬票房左右?！?p> 雖然對《鬼馬雙星》有信心，但電影這東西，上映之前就是開盲盒，特別是還需要考慮與院線的關系、廣告能力等等因素，顯然，后者方面，《鬼馬雙星》處于絕對的劣勢。如果再損失三萬票房，可能結局怎么樣就難說了。
黃恩博搖頭說道：“損失一點也無所謂，只要真的出了成績，香港市民們都喜歡，那么不僅僅這些院線，其他院線也都會找上門來，其實，你仔細想想，這何嘗不是一種廣告方法，只不過不是針對香港市民，而是其他影院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