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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行

69 送酒風(fēng)波

中原行 長云子 2846 2022-05-27 13:23:22

  回去時,月已高掛,夜黑風(fēng)高。

  莊內(nèi)眾人大都歇息,除了零星燈火,不見人影。不必小心隱藏行蹤,白景楓難得的踏著步子前行,模樣悠閑得很,我卻是心緒復(fù)雜,難以安寧。

  忍不住問他道:“你怎么說走就走了?事情還沒問清楚呢。”說著越發(fā)憂心忡忡,不自覺放慢了腳步。

  白景楓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該說的都說了,還留下干什么?”

  我一呆,不明所以。

  白景楓停下腳步,有些無可奈何地敲了敲我的頭,解釋道:“你想知道的無非兩件事,其一,他究竟是不是無歡。其二,林莊主之死是否與他有關(guān)。”

  我點(diǎn)點(diǎn)頭,這的確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這兩件事,人家全都說了,你還留下來干什么?聽他講故事嗎?”白景楓繼續(xù)道,“什么五年前的無歡不是他,現(xiàn)在又是他。一聽背后就麻煩得要死,你閑事管這么寬?林莊主的死還查不查了?”

  他興致缺缺地道:“哪來那么多時間?!?p>  我辯駁道:“問問又何妨,你不好奇嗎?不過是聽個故事而已,大不了也就耽擱一兩個時辰,況且他還是我義兄呢,多了解一些何樂而不為?”

  “死心吧你,他不會說的?!卑拙皸鲹u搖頭,越過我往前走去。

  再后來任我如何追問,他也不想說這個事情了,好不容易從林修韌這里發(fā)現(xiàn)了線索,結(jié)果是白費(fèi)心機(jī)。我不是沒有思考過他在撒謊這個可能,但白景楓卻認(rèn)為,他既然敢承認(rèn)自己是無歡,自然沒必要在義父之死的事情上否認(rèn)。

  “這有什么必然關(guān)系嗎?他承認(rèn)自己是無歡,保不齊就是為了讓我們相信他不會撒謊,從而相信他所說的,沒有害死義父這件事。”我一本正經(jīng)地道出自己的推測,“這么想來,我倒覺得他更是心機(jī)頗深,可疑至極了?!?p>  “那你說說,他為什么不設(shè)法殺了我們?”

  我想也不想就道:“因為他不想惹上御景山莊,會很麻煩?!?p>  “那林家就不麻煩了嗎?”

  “林家——”我一時語塞,卻短時間說不出哪里不對,“義父那般身份,自然舉足輕重,所以大家才想不出是誰下的毒手,或者說誰膽敢下手?!?p>  沉默片刻,我只能問白景楓:“你覺得他沒有撒謊?”僅僅憑借他的三言兩語?

  一想到林修韌上臂的紋身,我始終無法釋懷。

  “我只是覺得他沒有動機(jī),也沒有必要做這件事?!痹诎拙皸鞒W〉奈葑永铮瑪[放的一支梅花已近干枯,他隨意地把干枯的花枝扔到一邊,打開下面的柜子,把身上的匕首放了進(jìn)去。

  “再者,我瞧他說話做事,也不像會撒謊的人。”說完,“砰”地一聲,把柜子關(guān)上了。

  那力度,害得我生怕把老大遠(yuǎn)的人給吵醒了,找上門來罵上一頓。

  “說到底,你就是被他給糊弄了?!蔽艺驹诎拙皸鞅澈?,沖他哼了一聲,道:“你還不肯承認(rèn)。他一說自己是無歡,你就開始相信他的每一句話了。白三少爺,我才發(fā)現(xiàn),你原來這么容易被騙的噢?!?p>  白景楓站起身,拍了拍衣袖,用一種毫不在乎地語氣說道:“騙就騙吧,只要不被我發(fā)現(xiàn),便算他的本事?!?p>  聽起來,他倒是不太計較這個。

  “反正,目前也找不到旁的線索?!蔽乙黄ü勺谧肋叺首由?,氣呼呼看著他道:“除了他,還能有誰?難不成真的是什么青玉道長,或者那個紫云宮的宮主不成?”

  這些個人物,便是查出來了,我也沒本事去替義父討回公道,想想就頭疼。

  而且,其實(shí)我真正懷疑的——看向眼前那個收拾完就轉(zhuǎn)身坐到桌邊,輕輕松松喝茶的人,我心里暗嘆,他的二哥,還是放到最后吧。

  畢竟,那個人也不是好惹的。

  到最后,誰也沒有討論出個結(jié)果來。不過,鑒于我一再的懷疑和不確定,白景楓答應(yīng)我,趁林修韌被義父的喪事困在靈山,他陪我潛入東勝神教,探探有無線索。

  誰知第二天林少禎那家伙又跑來了。

  剛吃過早飯,他就一個勁兒敲門,把白景楓硬是給拉走,嘴上說著陪他去喝一小會子的茶。

  我躲在屋子里眼睜睜看他走,欲哭無淚。

  偷偷打開門,一個小丫頭端著整整一壺酒和一盤水果快速往屋子走來,我連忙又躲到屏風(fēng)后面,悄悄觀察。

  那丫頭腳步也是小心,悄悄進(jìn)了屋,把端著的酒和水果擺在桌子上,嘴里小聲嘀咕道:“小姐也真是奇怪,送東西過來,偏要那白三公子不在的時候,跟做賊似的?!?p>  小姐?林知樂?我皺起眉頭,搞不清她又在搞什么鬼。

  難不成那日被白景楓拒絕,她仍舊不甘心,還打算做些什么不成?偏還要白景楓不在時命人偷偷送來,這酒里……該不會加了春藥吧?

  呸呸呸,哪里會這么不要臉的。

  想到這里,我渾身一顫,忍不住臉色臊紅,再不敢亂想了。

  那丫頭把東西放下后,便拿著托盤就要離開,誰知沒走兩步,門忽然“砰”的一聲被推開,出現(xiàn)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本來已經(jīng)出門的白景楓不知為何竟折返了。

  白景楓那家伙剛推開門,就撞見這一幕,嚇得小丫頭渾身一僵,顫顫巍巍施了個禮,說了句“白三少爺好?!痹捯暨€未落地,人已經(jīng)埋著頭急著往外跑。

  “等等——”白景楓冷冰冰站在門前,看著桌上多出來的酒水面色不佳,“這是什么?”

  “這個……這個是……”小丫頭停在原地,顫顫巍巍支支吾吾,就是說不出句完整話。

  我不知他怎么突然回來了,恰好小丫頭背對我,我便偷偷在屏風(fēng)后面露出半個腦袋,用唇語夸張地問他:“你怎么回來了?”

  白景楓不動聲色地看了我一眼,對小丫頭責(zé)難道:“這酒水究竟是誰讓你送來的?又是誰允許你擅自入我房內(nèi)的?”他微微蹙眉,全然一副極不好惹的姿態(tài),嚇得小丫頭一時間心魂震顫。

  “三少爺!”那小丫頭臉色蒼白,終于低著頭承認(rèn)道:“是知樂小姐讓我送來的。”

  這丫頭倒是不經(jīng)嚇,這么快就說了實(shí)話。

  白景楓卻并不滿意,依舊語氣不善地問道:“你最好給我說清楚,是知樂叫你送來,你見我不在便擅自做主入的屋,還是知樂命你趁我不在時,把東西送到我房內(nèi)的?”

  小丫頭聽出話中之意,連忙搖頭交待道:“絕不是奴婢擅自入三公子屋內(nèi),是小姐說……說趁三公子不在,把酒送入公子房內(nèi)的?!?p>  白景楓斂眸,“她還說了什么沒有?”

  小丫頭連忙搖頭,稱沒有了,這才被白景楓松口放走。

  待小丫頭走遠(yuǎn)了,我從屏風(fēng)后繞出來,意外非常:“你怎么回來了?我二哥呢?方才還硬抓著你不放呢。”說著走到桌前,拿起酒壺晃了晃。

  沖他有些勉強(qiáng)地笑問道:“知樂又在打什么主意?該不是你喜歡喝的葡萄酒吧?”

  白景楓站在原地,目光沉沉盯著我晃動的酒壺,似是在發(fā)呆。半晌,他忽然開口:“茉兒,你先在這里待會兒,我稍后回來?!闭f著看也不再多看我一眼,就轉(zhuǎn)身往外走。

  我被這舉動弄得一愣,一頭霧水地望向他:“你去哪里???”慌慌張張放下了酒壺,想要跟上去。

  白景楓快步走動的腳步頓時挺住,目光復(fù)雜地看我一眼,聲音低?。骸澳蔷评飸?yīng)該加了東西?!?p>  加了東西?若真是搞的這一出,方才我也算猜測出了半點(diǎn)兒。

  只不知加了些什么東西,也弄不清她的目的。

  我不明所以:“那又如何?”

  白景楓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時,聲音更加凜冽:“她知道你住在這里?!闭f罷徑直往外,再不停留半步。

  “什么?”我還未來得及消化這句話,白景楓卻已經(jīng)推開門,快步走遠(yuǎn)了。

  她知道我在這兒?

  她怎么會知道?她不是以為我死了嗎?還是白景楓說漏了嘴?可是他們這幾日分明沒有見過面啊。

  我心下慌亂,不知道白景楓此刻匆匆出去,究竟想做什么,亦不知林知樂又對我的狀況了解幾分,暗地里在搞什么鬼。

  畢竟我已經(jīng)裝了死人,便不好再現(xiàn)身去追究因果,這樁事若鬧大,必會引起不必要的風(fēng)波,偏偏義父又遭不幸,林修韌的立場也不明朗……

  越是深想,我心中越是焦急,生怕出事,只好一咬牙偷偷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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