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萬能的主，聆聽阿亮的祈禱。
王寄，現(xiàn)年三十六歲，曾經在法語區(qū)服役過兩年。來巴城也有五年之久，是在第二年進入[再一次偉大]公司，任職研菌員，在今年三月份，暴斃死亡。
關于死亡，牽扯到了[再一次偉大]的實驗項目[project Save]。
“萬能的主，[project Save]能留下什么啟示。”
很顯然這個肌肉壯漢牧師有些猶豫，沉思有點過于長久，頭上升起裊裊青煙。經過長時間的等待，才得到兩道批準，張開嘴吟唱道：“主，聽到了你的懺悔。包含罪孽之人啊，主愿意寬恕你的靈魂。主的使者，會帶著火焰，洗滌一切深處的暗，開辟天堂的道路?！?p> 隨后遞來一串秘鑰。
價格不便宜，阿亮數(shù)了數(shù)26位，這算是規(guī)格最高的秘鑰。
“神有這么多話？”阿亮點了點位數(shù)?！爸辽倌愕酶嬖V我，如果里面全是廢話。誰才能告訴我真話?！?p> “神不會說廢話，尤其是最高級別的神?！蹦翈熣f。
“那你應該再給我一個能找到神的地方?！卑⒘琳f。
“神常常希望，眾生能領悟此中真意，而不是捏著牧師的手腕。”牧師手上青筋暴起，臉憋得通紅，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下偏。硬邦邦的胸肌蹦蹦跳跳，血液溫度也開始升高。疼痛的感覺在一刻鐘后襲來。那種原始的力量，如同奔馳的四輪汽車，鋪面而來，狠狠的撞擊后，再用車輪在臉上刮痧。牧師哼叫道：“放開！放開！我告訴你地點?！?p> 手放開，肌肉又變得圓鼓鼓。
“下不為例。”
“當然，謝謝?！?p> 他在背面上寫了個球V10。拉上禱告室的鐵窗戶，打開上面冒火的噴射裝置，帶著強有力的攻擊性驅趕還留在門口的阿亮。不知道那位女士用了什么樣的方式，才把靈場裝點成這副鬼樣子。
看來接下來，還要在現(xiàn)實世界怪地方穿梭。
不過現(xiàn)在的門口比屋子里更加吵鬧。
阿亮沒直接出去，他打算躲在門口聽聽惠美小姐發(fā)生了什么。
他卡在門與靈場大墻的小縫隙哪里，這里能看清楚外面的情況。
那女人既然點上了一支煙，真夠奢侈的。又換了一把椅子，除了上面有著靈境制造的LOGO，感覺是從老偵探電影死者身子下拿來的。她把在門口鬧事的人綁在這個椅子上，用力的用皮鞭抽打。哪種力道肯定不是某種特殊的癖好，很少能看到在靈境臉上的信息素變成馬賽克。有可能是在靈境的基礎糖分發(fā)生了遺失，或者是某種新發(fā)明的靈境馬賽克面具產品。
停了一會，把手伸到嘴里，盡力的往下伸，手繞了一圈，抓到了什么往外拽。黏黏的軟體，扭來扭去，被一次性拽了出來，鬧事的人靈魂也一同被拽了出來，先是嘔吐，緊接著就被靈境踢下線了。
惠美小姐用尖銳的物體戳了戳地上的蛞蝓軟體。說道：“又一個?！?p> 這種詭異的事件，好像在最早的靈境從未發(fā)生過。不過，前幾日進到靈境，確實發(fā)現(xiàn)好像什么都變得拖慢了，看來自己的詩作也是這個原因，變得銷量不好了。
“我想我出來的可能不是時候。”阿亮蹲在惠美小姐旁邊，用指頭戳了戳軟體。這是一種奇怪的觸感，一種很舒服的酸爽感。
這東西被丟在地上，其余幾個人連忙拉開距離。這些家伙像是看到了什么瘟神一樣。手里舉起槍械，對著阿亮的腦袋。
“你最好不要動。”惠美小姐，拿起鞭子，逐漸靠近。
“你現(xiàn)在有什么感覺。這個東西是一種病毒，他可以摧毀在現(xiàn)實世界的肉體，永遠困在靈境里。不要動，我說了不要動。你在多走一步，我就會拿鞭子扎爛你的臉?！被菝勒f。
他們的表情至少證明是真的很緊張，很緊迫。還警告如果阿亮真的要準備挪動自己的身體，下一秒就會變成馬賽克。
“我沒什么感覺，和剛剛一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卑⒘琳f。
“你不要動，槍給我?！被菝澜舆^來一把槍，對著腳底下的軟體，連開十發(fā)，強烈的電流充盈軟體，表皮被上了深褐的糖色。焦糊的味道伴隨著飄起來的輕煙直插鼻孔。
兩個牧師趕在阿亮的反應前，抵住他的脖子，鎖住手臂，抱住腰部。
“千萬不要動，讓我檢查一下。這種病毒會直接進入你肉體的精神末梢，會摧毀你的現(xiàn)實人類人格?！被菝佬〗阌米瞎鉄艄苓B掃幾圈，尋找阿亮身體里的蛛絲馬跡。靈境中照射紫光燈只能看到涌動分子，骨頭和器官都不存在。被照射者也只有被炙烤表皮的感覺。
“我被你看光了?！卑⒘帘粌蓚€牧師放開，說道：“能跟我講講怎么一回事嗎？”
他對這個事情很顯然有些好奇，兩個牧師刻意的回避兩人談話?；菝佬〗愕冗@兩位離開后又買了把長凳。這家伙看來真的很有錢，看來靈境的情況變了很多。
“嗯，我想怎么跟你解釋現(xiàn)在已經發(fā)生的事情。先從三個月前說起吧。我們的牧師在三個月前接到了一單生意，這單生意是來自現(xiàn)實世界，我們并不能確定這個人的具體位置，但是他執(zhí)意在靈場里留下現(xiàn)實世界的信息，他想在靈境獲得永生，所以把能交易的情報都放在現(xiàn)實世界的罐子里，里面涉及很多機密要聞，包括一些政府首腦和巴城背后的利益網(wǎng)絡?！?p> “等等，這和病毒有什么關系?！卑⒘琳f。
他不太相信聽到對自己太過于危險的消息，不過巴城的利益網(wǎng)絡還是有點興趣。
“巴城背后的利益網(wǎng)絡？這里又不是哥譚，這種都市奇談你們也搜集?！彼悬c懷疑惠美說的是真是假。
“一開始我們也并不是很相信。所以我們要求每一方都透露信息源的5%，只要確定三個，交易就接著進行?！被菝勒f。
“很慶幸，這些信息源都是真實的。并且有一些還涉及到[再一次偉大]公司的一些秘密實驗項目。所以這次的交易便展開了，在確認了雙方的交易模式，和交易方式，按照往常一樣，調遣了兩個小隊，一個小隊獲得情報，另一個小隊傳遞情報?！?p> “真夠謹慎的。那最后呢，不會什么也沒得到吧?！卑⒘琳f。
“借你吉言，除了第一份文件以外，在什么也沒拿到。兩個小隊不約而同的一晚之間杳無音信。我組織了更多的人手，查詢他們的住處?！被菝勒f。
“他們消失了，對嗎？”
“是的，他們的生活規(guī)律都消失了。從那天起的一個月，我嘗試動用各種關系，打探這些人的下落，依舊沒有任何線索，沒留下任何線索?！?p> “這些事情和剛剛的病毒有什么關系呢。”
“后來我接到一些線索，有人在靈境里看到了他們。我一開始以為只是有人釋放的不利消息，你知道這里比現(xiàn)實世界更加危險。我看到過在這里被摧毀的人，在現(xiàn)實世界變成什么樣子?！?p> “不過你還是去了，對嗎？”
“看來你還是沒有忘記我的做事風格。這種帶著一點冒險的事情，我當然會去。他們的軀體像是搖晃后的可樂瓶子，武器擊穿表皮，就噴出大量的氣泡，最后只剩下粉末一樣的產物?！?p> “那像剛剛的那種軟體呢?！卑⒘羻?。
“如果你在還沒有變成氣泡的狀態(tài)下，擊穿他們的表皮，你就會看到還能蠕動的軟體。我們嘗試過對他們進行解剖，使用的工具只會變成氣泡，或者變成大量氣泡，后來研制出這種高溫發(fā)射槍，才勉強找到他們的弱點。但是這些東西是什么，或者他們是從哪里來的，我們并不知曉?！被菝勒f完又在他身上打量了一會，這種直射的目光，真是讓人不舒服，刺撓著神經。
“很慶幸，你沒有被感染?；蛘哒f，沒有死在我的槍下。”
“很慶幸，我沒有被你用鞭子抽兩下。好的，謝謝你，我還有其他的要事要做。”
阿亮現(xiàn)在搞明白一件事，這女人肯定有什么事情還在隱瞞，說的這些信息像是搪塞人的把戲。不過這種病毒很危險這件事應該不是騙人的?？磥碛腥舜蜢`境的主義已經很久了，能引誘鳳雛上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眼前只能先去辦其他事情，至少靈場的事情和自己無關，最好躲得遠遠地。這種事情讓擁有真刀真槍的人去完成就好了。
“你去球區(qū)的時候，向老羅伯特帶個好?！?p> 果然這女人什么都知道，他揮了揮手，打算去看看靈塔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如果下一步真的打算去球區(qū)，至少不能空手而歸，買點炸藥圖紙，總比空手潛伏靠譜多了。
靈塔是整個靈境規(guī)則最為嚴苛的，更像是戒律，或者是原罪。這種嚴苛不僅表現(xiàn)在得到的真實性，還表現(xiàn)在失去的真實性。這不僅表現(xiàn)在如果你衣衫不整，耳朵上還開著喧鬧的音樂，會被無情的逐出門外，然后短暫的失去感官。還表現(xiàn)在你如果真的能虔誠的悼念你的靈魂和信仰，就能告知你一切問題的因果。
很多在靈境失去自我的人，前往靈塔，那里就是心理治療師；很多在失去信仰的人，前往靈塔，那里就是信仰的終極答案；很多在迷失靈魂的人，前往靈塔，那里就是最終的港灣。
阿亮前往靈塔，很符合上述的條件，自從被那個女人搞丟了工作，現(xiàn)在又知道自己就是采集的菌類。他心里突然有個打算，很純粹的打算。把那個倒霉的女人綁在一輛四輪汽車上，讓駿馬親自拉進[再一次偉大]公司，炸他個稀巴爛。
“草，真他媽的爽?！?p> 這簡直是一記重錘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