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你說什么送官府的,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少年問道。
那掌柜指著李隱道∶“這小子想吃白食我們就打算將他送官府罷了!這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公子掛懷了。哦,公子!我們小店里珍藏了些上好的美酒要不我這就拿來給公子品嘗!”
那少年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男子,眼神中有幾分疑惑,只問道∶“你是我二姐請來的朋友?”
李隱從這掌柜的對那少年恭敬的態(tài)度中已看出幾分,這便是那楊家公子名為楊仕平,只是不知他怎么認得自己,略一遲疑隨即知道想來是自己跟楊二小姐在一起時被他見到了,只是那楊巧心還不及介紹而已。
那掌柜聽得李隱竟是楊家的客人頓時大失所措,只一昧地道歉∶“原來這位公子是楊家的貴客,我有眼不識泰山?jīng)_撞了公子著實失禮了!”
這時李隱的神情倒顯得有些尷尬,他向那掌柜道∶“店家言重了,喝酒給錢原是天經(jīng)地義,無所謂失不失禮的!”
那楊家公子也道∶“這位兄臺說得極是,你就把帳記下吧,稍后我一并付了便是!”說著又拉著李隱往桌上一坐又上了兩壺好酒。
李隱見他如此熱情也就不好拒絕,只道∶“多謝!在下姓李單名一個隱字,今日識得楊公子當真是幸甚之至啊!”
那楊仕平道∶“我看你比我年長幾歲,我們一見如故以后我便直接叫你李大哥,你就叫我楊兄如何!”
站在一旁侍酒的店伴見李隱只是淡淡一笑,并沒有顯出多大的歡喜,心中只想∶“人家楊公子在這里可是大大的有名別人想結(jié)交只怕還攀不上呢,他跟你稱兄道弟那是你幾輩子都修不來的福氣,你這小子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人看著惱火……”
這店伴又哪里知道李隱交朋友是一個只看因緣際會之時而不重財權(quán)富貴之人?
這時楊仕平突然壓下嗓子,顯得極是謙卑道∶“兄弟我有一件事是要請教李大哥的,不知可否賜教一二?”
“但說無妨!”
“我想向李大哥打聽一下那位…那位納蘭姑娘跟她身邊的那個姓景的少年到底是何關系?”楊
平說這句話時有些支吾,李隱一聽頓時明白自己這天大的面子到底是從何而來了!
李隱笑了笑道∶“楊公子打聽這些做什么?你想知道就直接去問她不就行了?”
楊仕平憨笑兩聲道∶“李大哥取笑了,我見那納蘭姑娘冰肌玉骨,天生尤物,真是百般難描!實在…這實在是不敢有絲毫冒犯之舉,這才借李大哥之口稍為打聽!”
李隱道∶“楊公子言重了,所謂知好色而慕少艾!這也屬人之常情?。r且像納蘭姑娘這樣天仙般的人物見了若不動心那才是意料之外了呢!”
楊仕平聽得李隱這么一說,愕然道∶“李大哥這此言可是對極了,難不成李大哥也跟小弟一樣費煞這相思之毒?”
李隱暗暗好笑,心道∶“你這才見人家?guī)酌妫烤挂舱f得自己好像認識了許久想念了許久一般!是了,這楊公子對那納蘭姑娘一見鐘情,定是大有識荊恨晚之意,如此說來倒也算是一個情癡了!”
想到這里李隱也就不敢取笑了,他搖了搖頭道∶“楊公子可不要誤會,我李隱不過區(qū)區(qū)市井卑俗之徒又怎敢心存幻念?只不過你問我這些問題倒是有些答不上來了,實在是慚愧得緊!”
這話李隱倒也沒有說錯,一路走來三人仿佛一直兄妹相稱,從沒見他們的行為語言中有何曖昧之舉!可是如果說他們真的僅僅是兄妹之情倒不像,而李隱也不去費心想這些關系,更沒有問過一句!
楊仕平聽到這里雖是失望卻也無可奈何,在他第一眼看到納蘭沁心時就已經(jīng)被她深深地吸引了。在平日里楊仕平也算得上是一個豪放不羈的公子爺,只覺平生從未有像今天這樣拘束過。
他苦于一直無人引薦是以一直都不敢靠近,所以他說的不敢有絲毫冒犯之舉倒是真的!他盼望著自己的姐姐可以為自己引薦,但楊巧心自見到納蘭沁心之后便一直形影不離又談何引薦?
其實這些想法在旁人看來只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但在楊仕平的眼里卻成了一件一生中必須謹慎而行的大事,怕是唯恐在對方心里留下一個叫輕浮的“罪名”!他無奈之下只得一直尾隨而至,而來到這里又遇上了李隱。
就在兩人言談之際忽然從客棧外走來進一拔人,這些人進到客棧后挨桌子一坐,客棧里大半的空座位竟被坐滿了。李隱見這些人高矮胖瘦俱全而且都帶著各式各樣的兵刃,,年齡最小的有二十出頭,最大的也有七十多歲,穿著方面更是千奇百怪就連番外的人士都有,看上去像是一群臨時的聚合之眾!
只聽這些人剛進門便大聲吆喝道∶“掌柜的,好酒好肉都端上來!”那掌柜的倒也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就叫人張羅去了!
李隱和楊仕平坐在一旁對這群漢子倒是不太在意,這時坐在二人旁邊的一個漢子突然一掌拍打著桌子將碗往地上一摔,指著那正在端肉的店伴立即破口大罵道∶“混帳東西,你給我們喝的是什么玩意?這也能叫酒么?淡得跟水一樣,快快給爺換上!”
那店伴見這漢子長得虎背熊腰,被他這么一喝雙腿頓時便弱了!他的雙眼看著那店掌柜,那掌柜隨即道∶“傻站在那里做什么?還不給客人換酒去!”那掌柜見他們?nèi)藬?shù)眾多也是不敢得罪!
店伴換了一壇酒過來,只見那漢子喝了一口然后全部都噴到了那店伴的臉上一手將他提起大罵道∶“你是在糊弄老子是吧!還是嫌你老子少了你銀子?”
那掌柜的見狀馬上低頭哈腰走過來賠笑道∶“哎喲這位客官,這可是我們店里最好的陳年汾酒了,你若是要再好的我們也拿不出來了!”
這時坐在不遠處和那漢子同來的一個瘦子笑道∶“王彪,你是想借題發(fā)飆好請我們吃白食吧!這我們大伙可是消受不起呀!”說完一陣哄堂大笑!
那掌柜的也笑道∶“我看眾位都不是本地人,你們遠道而來我請了各好漢這頓倒是無關緊要的!”
李隱見狀只搖了搖頭,心想∶“這掌柜的急欲息事寧人,可這一句話倒是惹禍上身了!”
果然,只見那漢子隨手抓起那掌柜道∶“你是來取笑老子是不是?難道老子還真要你施舍不成?”說著便拿出了五十兩一錠的銀子放桌上。
那掌柜的嚇得臉色也青了,哀求道∶“好漢饒命,我…我不是這意思!”
“王彪,休得胡鬧!你若在這里無事生端,最后給……給他知道只怕我們都難逃其責!”
李隱見到說話的是一個老書生模樣的人,從這老書生口中聽出這個連姓名都不敢說的“他”顯然是怕極!那叫王彪一聽,身體一顫隨即放開了那掌柜和店伴,兩人仿如劫后余生喘息不定!
那個叫王彪的漢子指著李隱和楊仕平的一桌大叫道∶“你說他們的酒為什么就比我們的要好,你這不是狗眼看人低么?”
原來,那王彪坐在李隱和楊仕平旁邊時立馬便聞到了從他們桌上傳來的酒香,這酒是方才那掌柜專門從酒窖里拿來巴結(jié)楊仕平的,自然是香甘醇無比了,比之店里買的酒可是大大的不同!是以當他喝了一口端上自己桌上的酒時頓覺不太對勁,立馬大發(fā)脾氣!
若是沒有這酒倒還好,如今被他聞到了酒香自然是涶涏三尺,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嘗上一嘗了!而其他的人的只顧著吃喝暢談倒是不太在意。
“原來這位好漢是要喝我桌上的酒么?這酒的滋味可是好得很吶!就讓我來賞你一杯吧!”
這時楊仕平站了起,手中酒杯一翻,竟是潑到了那王彪的頭上!眾人見這少年竟有如此敢量都是吃了一驚,均知這王彪脾氣暴躁定不會輕易說饒,而李隱想要出手阻止卻是遲了一步。
楊仕平眼見這王彪行為種種心頭早已按捺不住,只是見他們?nèi)藬?shù)眾多倒也不敢輕犯。如今找到由頭竟也坐不住身了!
李隱見現(xiàn)場一陣劍拔弩張之勢,只得幫那王彪擦去那汵汵流下的酒水道∶“好漢請不要見怪,我這朋友怕是喝醉了!我這就扶他回去…”
那掌柜這時早已驚出一身冷汗,這時見李隱說話,馬上接口道∶“是啊是??!”說著瞪著那店伴一眼道∶“還不扶公子回去休息!”說完又向那王彪道∶“我這就給你拿酒去!”
王彪冷哼一聲一掌將李隱推開,李隱文弱本來就手無縛雞之力,被這一推之下竟是摔出了幾丈開外!那楊仕平瞧了一眼李隱頓時雙拳堅握怒瞪著那王彪!
楊家雖是富??梢菜惆雮€武學世家,楊仕平從小習武在地方上倒是難逢敵手,他的性子里倒也不好爭斗十幾年來從未有人在他面前在聲呼喝過,就連他父親也不例外!
王彪見他眼神犀利竟也稍有寒意,店小二和掌柜見此事怕是難以善了只嚇得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