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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落仙門

第一百六十四章∶落拓公子

筆落仙門 北望師門 3826 2022-05-11 21:30:00

  夜色之下只聽到一片觥籌交錯之聲,景夕忘和夕瑤進(jìn)到楊府后靜靜地跟著李隱來到后院一個池塘的石橋之上,只見李隱忽然向西北方向跪下拜了三拜,直到身體匍伏下去行第三禮時卻見他頭頂?shù)卮u沒有起來。

  景夕忘和夕瑤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也覺得奇怪,這時又見李隱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李大哥你沒事吧!”

  李隱緩緩站起,臉上不時有淚水滴落,原來剛才他是跪在地上哭泣。

  李隱深吸了一口氣,用兩只長袖試去了淚水強(qiáng)顏笑道∶“我沒事!”說著他又對夕瑤道∶“夕瑤姑娘,能勞煩你去拿兩壺酒來么?今晚我想跟景兄弟喝上兩杯!”夕瑤見李隱神色有異卻也不再任性推托,只是靜靜地轉(zhuǎn)身拿酒去了。

  外面的喧嘩聲不時傳入這楊府后院,兩者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夕瑤拿了兩壺酒過來后三人便坐在一處小亭上喝酒。酒過三巡之后景夕忘就問道∶“李大哥,今天晚上總覺得你怪怪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夕瑤也道∶“是呀!你把自己弄得這般凄涼的樣子,害得我連說你的心情都沒有了!”

  李隱道∶“不瞞二位,其實今天是我生身父母的忌日,大約是在七年前的這個時候我父母被人給殺死了!”景夕忘和夕瑤一聽都是心生悲涼之意。

  夕瑤道∶“李隱,我們都還不知道你之前的事呢?趁現(xiàn)在你就給我們說一說吧!”李隱看著景夕忘和夕瑤兩人道∶“你們當(dāng)真想聽?”這時景夕忘也是好奇,不知道這個結(jié)拜大哥到底之前是經(jīng)歷了怎樣的事才有今天的處事性格。

  李隱笑了笑道∶“說與你們聽也無妨,不過此事說來你們也許不相信,因為我本就是一個富家子弟!”景夕忘和夕瑤一聽,頓時愕然,這確實是他們難以相信的一件事。

  李隱喝了一口酒又道∶“我本名叫李修文,而家父是經(jīng)商之人,商人常常為謀利營生而勞奔南北!我們李家雖然說不上是富甲一方卻也不愁衣食,生活過得倒是三平二滿。那時我雖然還小,但父親為了讓我學(xué)做生意于是常帶我出去結(jié)識那些商賈,不知為何我卻非常厭惡商場上的爾虞我詐。父親見我生性如此心知無意秉承家業(yè)于是就叫我讀書進(jìn)科,日后也好做個達(dá)官貴人什么的。從那時候起父親就不斷地從外頭給我請那些夫子到家里給我上課。”

  夕瑤柳眉一蹙,道∶“不斷是什么意思?難道你一個人還要一堆夫子圍著你不成?”

  李隱笑了笑道∶“讓夕瑤姑娘見笑了,不斷就是我不斷地將那些夫子氣走,然后父親又不斷地請來?!?p>  夕瑤撲哧一聲笑道∶“難不成是你太頑皮而不愿讀書都將那些夫子給氣走了?”

  李隱又道∶“也有這一方面的原因吧,但卻不是我不愿讀書,而是我太喜歡讀書了。”

  景夕忘更是不解了,問道∶“那李大哥你這又是何故?”

  李隱道∶“當(dāng)?shù)谝粋€夫子教會我認(rèn)字之后我就自己拿些書來看,只是初時讀書都是不求甚解的,后來慢慢地我自己從中明白到了一些道理,但我所想的卻跟那些夫子們教的那一套截然不同,而我又是個倔性之人覺得自己想的東西有道理,那些夫子們說我不過,都說什么孺子不可教也,最后也就只有收拾包裹自己離開了?!?p>  夕瑤哈哈笑道∶“也難怪你說的話都那么奇怪,原來這人間的學(xué)問都是你無師自通的!”

  景夕忘卻道∶“但我卻覺得李大哥說的話很有道理?。 ?p>  夕瑤瞥了景夕忘一眼道:“你這呆子,誰說話你不是覺得有道理的?”

  李隱笑了笑又道∶“的確,那時候全家人都覺得我是讀書無望了,也都不對我抱有任何的希望。但我卻偏偏不信這個邪,就在第二年我就考了個秀才回來,那時候全家人都開始對我刮目相看!后來又過了三年參加鄉(xiāng)試就連個舉人的頭銜給讓我一并拿了回來。”他說著又對夕瑤道∶“所以說我并非你當(dāng)日說的那種屢考不中的人??!”

  夕瑤哼道∶“不是便不是,有什么好得意的?”

  “那后來呢?你們家里又發(fā)生了什么事?”景夕忘問道。

  李隱稍微停了一下才道∶“就在我中了舉人的那天忽然傳來惡耗,說我的雙親在趕回為我慶祝的途中讓惡人給害了性命?!崩铍[說這句話時情緒還算平靜,但景夕忘和夕瑤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景夕忘問道∶“那兇手找到了沒有?”

  李隱又道∶“當(dāng)時的縣官知道我中了舉人倒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得知此消息后馬上就派人四處搜捕真兇。過了三天之后才捉到那歹徒,最后將他們處以極刑也算是為我父母報了仇?!?p>  他說到這里突然冷笑了幾聲道∶“再后來家里那些所謂親人知道我父親死后便匆忙辦了喪事后便合起來想著如何謀取我父親留下的那點財產(chǎn),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家的這點親情最后竟也禁不住金銀財寶,房屋地契的誘惑?!?p>  夕瑤有些奇怪道∶“既然是你父親的東西理應(yīng)是留給你的呀,他們憑什么來搶?”

  李隱道∶“你們有所不知,我父親有三兄弟,而做的又是家族生意。因為我父親比他們懂得經(jīng)營,所以爺爺生前就將家里大部分的事情交給我父親打理。如今父母受惡人所害,他們怕這些財產(chǎn)全都落到我的名下自然就相爭不休忙于分家了。也許是他們早就有此打算了吧!”

  景夕忘道∶“都說人情薄涼,想不到竟然真是如此的不堪,那后來你又怎樣了?”

  李隱道∶“那時我父親生前的一個摯友趕來祭拜,他叫金鼎是一個叫金刀門的小門派里的掌門人,平日里我都叫他金叔叔。這個金叔叔平日里我也很少見到,只知道父親生前每次走南闖北經(jīng)過一些悍匪出沒的地方時都會叫上他同行。金叔叔見到我的這些叔父們都在忙著爭奪家產(chǎn)就問我今后有何打算,那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有何打算,只是每天見到家里爭奪不休的情景心里好生煩躁。金叔叔只說若是我不介意便到金刀門里住幾天,一來可以代父親照顧我,二來留在這家所謂的家也已經(jīng)沒有多大意義了,金叔叔說我可以在他那里繼續(xù)讀書,直到金榜提名為止。那時候我想金叔叔說得也有理于是便答應(yīng)了下來!

  “在我答應(yīng)金叔叔的第二天我便收拾東西跟他走了,因為那個地方我真是一時片刻也待不下去。因為金刀門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門派,所以金叔叔門下的弟子也不過七個人。那時候我第一天到金刀門時便結(jié)識了金叔叔的女兒,她叫金蕓,是我這一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女孩!”

  景夕忘和夕瑤見到李隱說起這位金蕓姑娘時臉上不經(jīng)意間流露出一種憧憬和滿足。李隱接著道∶“我想金蕓是從金叔叔口中得知了我的遭遇,是以對我格外的照顧。

  “我討厭世間對我投來的一切悲憫目光,所以剛開始我是很討厭這個金蕓的,因為她對我的熱情和關(guān)心只不過是出于憐憫罷了。

  “我堂堂七尺男兒又豈能活在一個女兒家的憐憫目光之中?只是礙于她是金叔叔的女兒,我也不能對她太過于無禮,是以后來我推托了幾次后見她仍是熱情不減也就開始慢慢地接受了她對我的好!

  “她怕我初到金刀門不熟悉環(huán)境會不適應(yīng),就帶著我在周圍游山玩水,也就是在那時候我覺得對許多事都開始感到釋懷,或許是這些氣勢磅礴的名山大川讓我的那一點愁苦瞬間變得微不足道。

  “在后來的三個月時間里,她的身影每天都會在我的面前出現(xiàn)。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喜歡上她了,當(dāng)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那種情不自禁的悸動會令人多么的無法自撥。因為金蕓的母親早亡而金叔叔也沒有再娶,所以自小跟著金叔叔長大的金蕓雖然是個女兒身卻也好武成癡。

  “為了可以時刻跟她在一起,我曾哀求過金叔叔讓我也投入金刀門練習(xí)刀法,那樣的話就可以跟她一起練功學(xué)武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我覺得那些什么功名利祿都不及跟她在一起重要。

  “但可惜的是我自小就體弱多病,根本就不適合練金刀門的刀法,而金蕓也是不時勸導(dǎo)我好好讀書考取功名不要多想!

  “三個多月后金叔叔的大弟子陶敬在外辦事回來了,聽其他人說陶敬是金叔叔以前在外撿回來的孩子,他一直都是視陶敬為己出。

  “同門中的武學(xué)天賦要數(shù)他最高了,故此也深得金叔叔喜歡。陶敬回來的時候最高興的要數(shù)金蕓了,但這時我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隱隱在痛,我實在不愿相信,或許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當(dāng)我躲在一處見到他們兩人拆招時才發(fā)現(xiàn)原來真正熱愛武學(xué)的人在一招一式中都可以見到她的快樂,而這種快樂卻是我所不能給她的,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里的人?!?p>  李隱說到這里又喝了幾口酒,景夕忘和夕瑤對視了一眼卻也不知說些什么好,這時李隱又道∶“那時我想通了一件事,陶敬遲早要接管金刀門的,但金叔叔與陶敬沒有半點血緣關(guān)系,所以他一定會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陶敬,如此一來便合乎情理了?!?p>  “難道你就這樣放棄你最愛的姑娘了么?”夕瑤聽到這里就開始覺得李隱的懦弱讓人感到氣憤。

  李隱這時已經(jīng)開始有了三分醉意,他站了起來大叫道∶“或許從頭到尾她對我有的都只是憐憫,我在她眼中也不過是一條值得人可憐的喪家之犬罷了,她喜歡的只是那個可以指點她武學(xué)的大師兄而已,我又何苦自討沒趣惹人惱怒呢?!?p>  他說完又坐了下來,這時似乎又清醒了幾分,道∶“或許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會讓自己變得小氣,過了幾天后我就收拾好東西打算向金叔叔辭行。金叔叔卻執(zhí)意不肯,他以為我是覺得這里一個門派整日的練習(xí)刀法太過吵鬧影響到我讀書,于是便引薦我到附近的一座安靜的小寺廟里住下,我見推脫不了也就暫時答應(yīng)了下來!

  “我在那寺廟里住下以后金蕓第二天就來找我,而我卻不想再見到她就編了個理由讓她回去,因為我不需要這種憐憫。在那寺廟之中我也并沒有讀書,而是每天到寺廟的一個小經(jīng)閣里看了些佛經(jīng),因為我早就已經(jīng)無意于官場。

  “在這一個月里伴著和尚們的晨鐘暮鼓我也似乎沒這么難過了,聽說在這一個月里金蕓每天都來一次,但寺廟里的和尚們知道我不想見她也就自行幫我打發(fā)她走了。

  “我怕我自己哪一天忍不住再去見她,于是就留書給金叔叔不辭而別了。之后我發(fā)現(xiàn)萬卷書固然要讀,而萬里路也一定要走上一遭,所以我決定游歷大好河山,而最后卻在碧女峰上結(jié)拜到景夕忘你這樣的好兄弟……”

  當(dāng)李隱說到這里時已經(jīng)有七分醉意,景夕忘和夕瑤雖見李隱說起這段往事時并沒有多少的情緒波動,但他們都知道李隱在經(jīng)歷這些事時定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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