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夕忘只覺丹田處一股濁氣流動,那真氣沉在下面卻怎么也提不上來。苗六娘道∶“你們吸入了我的混沌之氣,那混沌之氣會一直壓抑著你們體內(nèi)的真氣,是以我勸你們還是也別白費力氣了。不過你們倒不必擔心,因為它并不會要了你們的性命,你們要怎么個死法我現(xiàn)在都還沒想好呢?”
苗六娘說在走到納蘭沁心面前蹲下,用手頂著她的下巴往那娟秀的臉上看了又看,苗六娘那臉上的神情更是驚疑不定,最后只問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景夕忘怕苗六娘對她下毒手,急叫道∶“苗六娘,不許你動她!你有什么手段盡管往我身上使!”
苗六娘見景夕忘對納蘭沁心甚是關心,忍不住贊道∶“小子倒也有情義!只是我平生最恨的也就是情義二字!”
納蘭沁心道∶“夕忘哥哥不用擔心我,沁心不怕!”
蘇楚見到這里的人均被苗六娘所制卻也不失豪氣,只道∶“苗六娘,你要殺便殺,我們這里沒一個是怕死的!你若是想看到我們跪地求饒的樣子只怕是要令你失望啦,哈哈哈哈……”
古道一道∶“大哥說得對,斷頭不過碗口大的疤,十八年后咱還是一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苗六娘見他們躺在地上一個個神情凜然,面無懼色!一邊拍掌一邊笑道∶“只怕半個時辰不到就沒有人敢說出這樣的話……”
她這一句話還沒說完突然悶哼一聲,立在原地再也動彈不得。眾人看得出奇都不知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又聽苗六娘哼道∶“那里來的卑鄙小人竟然暗算老娘!”這時他們才知道苗六娘是不知被誰點了穴道。
“哈哈哈哈,看來今天收獲不少?。∧Ы痰亩灸镒用缌镞€有天方五老,難得,真是太難得啦!”
“嘿嘿,更難得的是他們魔教中人竟然自相殘殺,讓我們也做了一回得利的漁人!若是我們今日一并除了這幾個大魔頭為江湖造福,只怕我們在座的各位在不久之后都會成為武林中盛傳的一段佳話啊!”
這時只見樹林隱處陸陸繼繼地有人影走出,景夕忘一看才知道原來這些都是神風山莊里面的客人。趙長天走到景夕忘跟前又向眾人道∶“此事我們還得多謝這位景少俠??!若不是他帶的路,我們又怎能成就如此功名?”
景夕忘道∶“你們,你們在說什么?”
公羊清捊了捊下巴的山羊胡子哼道∶“景夕忘??!當你沖出神風山莊時我們就懷疑你定會與這魔教中人會合,想不到一語中讖你還有什么話要說?”
說著又向趙長天拱手道∶“今日若不是得趙兄的遠見卓識,只怕我那幾個慘死的弟子之仇不知何時能報呢?”他說到最后時雙眼惡狠狠地瞪了一下苗六娘。
正如公羊清所說,他們在景夕忘沖出神風山莊的時候就悄悄地追了出來,方才景夕忘跟蘇楚等人和苗六娘惡斗時的情景這些人自然也是看得一清二楚。本來如果是在平時,這么一大群人埋伏在這附近,單是憑著苗六娘的洞察力他們自然是無可遁形,但這時候無論是苗六娘還是蘇楚或景夕忘,他們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對方身上是以一時難以察覺。
趙長天和公羊清這些人混跡江湖多年自然是知道苗六娘的名號,若是趁著她重傷之際一時間全部涌上那苗六娘就是神仙也難救,可難就難在用毒者往往是最為防不勝防的,無論對手來了多少人,只要苗六娘使毒那也只能白白送了性命,是以他們靜觀其變,看準了一舉制住她的機會。在苗六娘制服了景夕忘等人放下警惕時,最于被公羊清的一個隔空點穴給制服。
樂兆之這時對景夕忘甚是痛惜,只道∶“景師弟,初時趙前輩說的話我也不信,可這次你又作何解釋?你與魔教勾結辜負了祖師爺對你的一番信任,這次回去你可讓我怎么跟師父還有祖師爺他們交代?”
景夕忘猛地搖頭道∶“不,我從沒有做過對不起華仙派的事!我們,我們在這里只是對付苗六娘而已,并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趙長天又問道∶“你這是在跟誰對付苗六娘?你可要看清楚了,他們都是魔教之老??!你若是知道苗六娘在此,神風山莊內(nèi)的諸多英雄豪杰在此為什么要依靠他們?”
納蘭沁心怒道∶“夕忘哥哥根本就不知道苗六娘在此,只是走到這里的時候恰好碰上而已,你們這些人可不要再血口噴人了!”
趙長天道∶“這世上有許許多多的巧合,可景夕忘的這個巧合也太讓人難以置信了吧!”
“哈哈哈哈……欲加之罪何患無詞?一群螻蟻之輩也配在這里嚷嚷著擺出一副辭嚴義正之姿著實好笑之極,我看這里自稱俠士之居多也不過是些欺世盜名之輩與這位景少俠相比根本就不足一哂,如今小人得志倒叫你們有了在江湖上嘩眾取寵的借口啦!”卓連天見這些自稱江湖正道的人在對景夕忘句句唇槍舌劍威逼實在看不過眼,于是出言相譏道。
趙長天指著卓連知喝道∶“你們只不過是一群肉砧上任我們宰割的垂死之徒,如今竟也敢在眾多豪杰面前大言不慚,你是不想活了么?”
卓連天只是笑了笑道∶“我說趙大英雄,難道你忘了當年被我三哥擒住倒掛在楊柳樹上的事了么?當時你對我們說過的話只怕還沒這么快就忘記吧!若不是我大哥仁慈,你以為你還有命站在這里跟我們說話么?你這樣也配別人叫你一聲英雄前輩?哈哈哈哈,還真沒見過有這么不知羞恥的人!”
古道一一聽,頓時也笑道∶“五弟說得極是,你這雜毛連這位景兄弟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竟還有臉站在這里說教?要是我早就在家挖個坑把自己的頭埋進去啦!”
趙長天一聽,頓時羞愧得臉色發(fā)紫。因為這件事在當時成為江湖中的一個笑談,只是礙于劍俠派的面子沒人當著他面說起而已,而此事也是趙長天這一輩子中最為難堪和屈辱的往事!
古道一見他們剛才一個個尖嘴薄舌而這時候都變得頓口無言頓時又哈哈大笑道∶“唉?你們怎么不說啦!那個不是江湖上人稱沖天白鶴的鶴進么?據(jù)說你是仁義天下知的呀!快站出來說一說吧!”
眾人這時之所以不敢作聲是因為這里的不少人都在天方五老手中吃過虧,而且古道一的天性好鬧好動,是以每每抓住人后都會將他戲耍一番。而有的人的丑事慶幸還未被江湖中人所知,若是被他們像趙長天這樣將那些陳年丑事一一抖出,只怕在這江湖上顏面難存。
這時一個初出江湖的少年弟子站了出來,所謂初生牛犢不怕虎,他大喝道∶“你們魔教中人殺人無數(shù),壞事做盡,如今竟還敢口出狂言污蔑諸位前輩?”
古道一呸了一聲道∶“小孩子,你是那門那派的呀!”
那少年道∶“你們聽好了,我是……”那少年一句話還沒說出就給自己的師傅捂住了嘴巴硬拉入了人群中。納蘭沁心這時見他們一個個面如土色心里非常痛快,雖然行動不便,但仍是在一旁抿嘴而笑。
蘇楚只道∶“我們不幸落在你們這群人的手里,要殺要剮動手便是,何必要如此的為難一個孩子?”
景夕忘聽了蘇楚和卓連天他們?yōu)樽约赫f的這一番話心里甚是感動,只是這時候他自己也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
樂兆之怒喝道∶“景夕忘……你到底還要執(zhí)迷到什么時候?都到了這種地步你還不思悔改么?你看,連人家碧女峰的納蘭師妹也被你拖累成這樣,你還對得起人家碧靈仙子么?”
納蘭沁心道∶“樂師兄,你不要說他了,夕忘哥哥并沒有做錯!”樂兆之冷哼一聲便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
“趙師叔,這蘇楚四人也只是為了殺苗六娘才受的傷,于情于理我們都不應乘人之危??!況且掌門師父不是經(jīng)常教我們這些弟子為人做事就要光明磊落,無愧于天地么?是以弟子以為這并不是什么大丈夫所為的事!”韓昊曾在東門鎮(zhèn)和蘇楚和古道一等人并肩御敵,是以對他們?nèi)缃竦脑庥鲆残母型锵в幸庀嘀?p> “韓昊!”趙長天大喝一聲指著景夕忘道∶“你這想法可是會淪入魔障的,難道你也想像他一樣的下場么?這些本是魔教中殺人不眨的大魔頭,你還跟他們說什么光光明磊落?”
韓昊哼道∶“我并不覺得景夕忘有什么不妥!況且你說他們殺人不眨眼,那上次你被古道一抓住的時候為什么就沒有殺人不眨眼呢!”
趙長天被韓昊的這一番話氣得直吹胡子,右腳一蹬,反手一巴掌打到了他臉上喝道∶“韓昊,你…你在說什么?今日我就要代掌門師兄教訓一下你這個孽徒!”
說著又要揮掌再打卻被王有念拉了下來道∶“年輕人說話做事有欠考慮,日后慢慢教導便是,何必大動干戈?”
古道一大笑著向韓昊豎起了大拇指道∶yay“小兄弟,你也是好樣的!我古道一也敬佩你!”他說完就用極其蔑視的目光從眾人身上掃過,最后只冷笑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