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夕忘藏在榕樹林里聽張忠義等四人對劍俠派七嘴八舌地指論了一番,覺得無趣之極便不再去聽縱身跳回了拴住黑旋風(fēng)的榕樹上。他在樹上躺睡了一頓飯的時間,忽然又聽到黑夜中張忠義等四人的馬蹄聲向這邊走來。
這時只聽一人叫罵道∶“管他的,反正這事又不是劍俠派第一次干了,我們操心個什么勁呀!這江湖之事如若人人都少了這份爭斗之心那就再沒有江湖可言啦!要是我們百煉門有這個本事那也定是要和華仙派競個高下的,你們說有誰會情愿甘于人后?”
另一人附和道∶“馬兄這話說得有理,況且自古至今的紛爭又有誰能夠說得清楚呢?咱們也不去想他,先找個地方歇腳明天一早再進城吧!”
景夕忘聽這四人越走越近,他本想在這樹上躺睡到明天早上再進城,可如今看來美夢怕要落空免不了是要碰面的。四人入到榕樹林中就聽到天四娘道∶“勞煩大家去撿些干柴生個火吧!等明天一亮咱們就進城去找龍源客棧?!?p> 天四娘這一句話剛說完,就聽到張忠義有些驚異的叫道∶“等等,這林子里好像還有人!”
景夕忘大吃一驚,心想∶“這張忠義的道行著實了得,自己連動都沒動就竟然就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了!”
但在下一刻景夕忘隨即明白,張忠義發(fā)現(xiàn)的并不是自己,而是拴在樹下的這匹黑旋風(fēng)!想必是因為這里夜間的蚊蟲關(guān)系,黑馬不停跺腳還不時的發(fā)出“嘶嘶”低鳴之聲這才引起張忠義的注意。
不一會兒四人便已來到黑馬前,聽到一人道∶“原來是一匹馬,害得我還真以為是盜匪要來了可以舒展一下筋骨打發(fā)今晚這無趣的時間了呢?!?p> 又一人道∶“只是不知這馬的主人是誰?!?p> 接著又放聲叫道∶“哼!不知是那一個無膽鼠輩在此偷偷摸摸的見不得人,還請快快現(xiàn)身吧!”
景夕忘一聽便知這說話的人叫莫衷,因為只有他說的話才會讓人聽得不舒服。張忠義急忙道∶“莫兄,不可無禮!”
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莫衷竟敢如此的出言不遜,而且還是在群雄齊聚的百納城外!這家伙修為不深也沒有絲毫的江湖經(jīng)驗張忠義都不知道他是如何能活到現(xiàn)在的。其他三人心里都想著像莫衷這種人待過了今晚還是少近為妙免得他口沒遮攔的拖累了自己。
景夕忘這時心想∶“反正我跟他們四人無怨無仇的,下去和他們打個招乎也未嘗不可?!币荒钪链诵南绿谷唬氯s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誰是鼠輩啦!我看你們才是四只偷偷摸摸的臭老鼠!”
景夕忘微微一愕,只見黑夜中一個黑條地從自己樹上更高的地方落下,聽那女子的聲音甚是甜美想來也不過十六歲左右的豆蔻年華。而令景夕忘吃驚的是這女子在自己的上面也不知道多久了,自己竟然還絲毫不覺。
當(dāng)景夕忘向下看的時候,那女子已經(jīng)坐在了黑旋風(fēng)的背上。夜半時分本來就黑,如今還是在這片榕樹林里,所以僅仗著一點點的月光穿透進來點綴著地面,依稀還見到蒙蒙朧朧的五個人影而已,而那少女的身影則是顯得纖瘦許多。
除莫衷之外的三人聽到是一個少女的聲音也都不禁稍稍放寬了心,只聽莫衷又笑道∶“小妹子,這深更半夜的你在這里做什么?”
那少女笑哼道∶“我剛才正追趕著四只大老鼠,追著追著一不留神就讓它們給跑了。見到它們呀都逃進了這片榕樹林里,咦?對了其中一只就你這么大的,怕是快要成精了你們見到過沒有?”
馬天明叫道∶“你說誰是老鼠呢?”那少女道∶“哼哼!我只是說我是追著四只大老鼠來的而已又沒有點名道姓說是誰!嘻嘻,因為那四只大老鼠都還沒有自報門戶呢?”
景夕忘在樹上聽得這少女在指桑罵槐的雖覺好笑卻也不禁佩服其口齒伶俐。四人對這少女的傲慢不遜之態(tài)均是不滿,心想∶“自己自縱橫江湖以來雖說名氣不大,可即便是碰上了不看金面之人頂多就是禮數(shù)不周而已又豈有被如此當(dāng)面的出言輕辱之理?況且對方還只是個初諳人世的少女那便更加難以容忍了?!?p> 眾人雖是憤怒,但張忠義還是低聲問道∶“不知女俠是那一門派之人,在此間又意欲何往?”
又一人問道∶“是受了劍俠派的邀請而來的么?”
那少女道∶“你說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門派呀,本姑娘是無門無派也不是受了什么邀請而來的。”
天四娘道∶“那你一個女子之家的三更半到此間又是為什么?”
那少女頗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你們一個個怎么都像老頭似的纏個沒完沒了了?這天大地大的本姑娘要去哪里你又管得著么?”
夏候杰哼道∶“你這丫頭少在此得寸進尺,我看你多半是魔教中的妖徒,受命至此伏殺我武林好手才是真!”
那少女嘻嘻笑道∶“這漢子說話好生無理倒像在放屁,看來有不少的人到了你口中都成了妖徒了吧!”說完又抿嘴一笑。
景夕忘這時在樹上一聽頓覺不妙,看來雙方如此爭執(zhí)下去難免是要動手了,只是這少女一人又如何敵得過四人之手?這時景夕忘雖然聽得那夏候杰說這少女是魔教中人,但心里卻是自然而然地?fù)?dān)心起這少女安危來。如果這少女真的在這里遇險,想必景夕忘也是會毫不猶豫地挺身相救,
這時又聽莫衷笑道∶“我看這小娃是春心萌動,夜半三更的出來約會情郎來了!”只聽莫衷剛說完便聽到“啪啪”的兩記清翠響聲,又聽到莫衷“哎喲”的一聲驚叫!
就在眾人都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時就聽到莫衷大罵道∶“夏候老狗你打我干嘛!是看我好欺負(fù)么?”
剛說完又聽到“啪”的一響,夏候杰大叫道∶“王八蛋你竟敢打我,吃我一掌!”
“哎喲,娘的竟敢打我臉,老子跟你拼啦!”
“媽呀,是那個混蛋打我,不要命了么?”
……
這一來一往的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事,景夕忘只覺下面已經(jīng)開始一片混亂而那少女則是在一旁“咯咯”直笑大叫好玩。
“你們都鬧夠了沒有!”張忠義的這一聲吼叫竟是運足了內(nèi)勁,榕樹林中連夜鶯都不敢亂叫頓時便安靜下來。
只一息間,那少女似乎在強忍著笑意,這時忍不住又笑起來大叫好玩。少女銀鈴般的笑聲頓時又再打破夜的沉寂,夜色中回蕩起那少女的笑聲猶如靈鳥作歌讓人如沐天籟不禁令人沉醉著迷。只見過了半晌也沒有人肯出來打斷這少女的笑聲,那少女只覺自己笑得有些失態(tài)這才停了下來。
“剛才到底是誰在打我!”這時莫衷似乎被人打得最傷,滿臉的腫痛心中盡是憤恨!
那少女半笑道∶“定是你剛才說錯了話,有人看不過眼就讓你吃點苦頭了。”
莫衷的想法簡單只傻傻的問道∶“好姑娘,你快告訴我到底是誰干的!”那少女再也忍不住撲哧一聲又再笑了出來!
莫衷不知這少女在笑些什么,只追問道∶“妳倒是快說呀!”
張忠義干咳了兩聲道∶“莫兄,你剛才是錯怪夏候兄了,打你的其實就是你眼前的這個女子!”
莫衷用不相信的口吻道∶“這不可能,剛才我被人打那兩下的時候這小姑娘就在我眼前動也沒動,怎么會是她?”
“這么說你定是要咬定是我了?”夏候杰越聽越怒憤然叫道∶“如果你不服氣咱再來比劃比劃!”
“來就來,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劍拔弩張之際要不是眾人加以勸說怕是又要打起來,夏候杰無故被人冤枉早氣得大腦發(fā)熱,礙于無處發(fā)泄便指著那少女道∶“敢做不敢認(rèn)算什英雄好漢!”
說完便聽到一陣長劍離鞘之聲,緊接著又聽到幾聲長劍破空的聲音。這時景夕忘在樹上看不清下面的情形,只覺兩人對拆了幾招便退了回去,誰強誰弱在這黑夜中卻無人看得清楚。
少女道∶“說什么英雄好漢呢?我只是小女子一個誰罕做英雄啦!不過剛才那兩個巴掌是確是本小姐打的,承認(rèn)了又怎的?嘻嘻,要怪就怪你們太笨啦。本小姐不跟你們這四只臭老鼠玩啦!”
剛說完便聽到黑馬長嘯之聲,只聽有人驚道∶“大家小心!”緊接著那黑馬便已從四人看前縱嘯而去了!
這時又有人道∶“那女子好狠毒,竟想縱馬將我們踩死!”又一人道∶“那女子定是魔教妖徒,大家快快去追,可別讓她給跑啦!”
“哼,抓住她我要先摑她兩巴掌!”眾人身法一動都已緊追而去!
四人走得遠了景夕忘才從樹上跳下,心想∶“這女子好沒道理,竟然把吳前輩給我的黑馬騎去了!”但轉(zhuǎn)念又想∶“黑旋風(fēng)的腳力甚好,如果這女子不是騎著這匹黑馬離去想必也難以逃脫,只盼不要給那四人追上才好。弄丟了黑旋風(fēng)到時候回去只有再跟吳前輩賠個不是了,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先進城找到雷紹莊主打探到葉萱的下落,然后再一同設(shè)法找到靜宛師伯和優(yōu)璇師姐等人才是正事?!?p> 心念一轉(zhuǎn)又再跳躍上樹,但他躺在樹上卻無論如何也合不了眼,耳畔一直回蕩起剛才那少女悅耳動聽的聲調(diào),時而想到那少女說的話有趣不知不覺中又笑了出來,但心里又想∶“這女子雖然聰明,但一定是及不上葉萱師妹!”想起葉萱的音容笑顏心中一時間又滿是濃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