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暮晨牙關(guān)緊咬,拳如精鋼氣勢逼人,虛空劃了半圈一時化拳為掌運如颶風(fēng)!他一聲大喝之下一掌疾至,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那一掌在離玄青寸許之處停了下來!
暮晨隨即大吃一驚,自己的掌力竟如泥牛入海,力道完全被化了開去,就像一掌打入了一團柔軟無比的棉球之中!
他定睛一看,這才看清在玄青身體的周圍纏繞著一股無色的氣流,就是這股氣流將自己的掌力化去。暮晨這時所使的力道也是不到五成意在試探,但這時也是不得不真正佩服起玄青真人來。
玄青老人微微頜首,笑道∶“暮居士,請發(fā)下一掌吧!”
暮晨瞟了一眼玄青老人,嘆了口便撒手道∶“罷了罷了,都說玄青真人是舉世高人,如今一見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我認輸啦!”
玄青笑道∶“你我今天也不過是個平手,兩者相安無事,又何來輸贏一說呢?況且我還欠居士兩掌已經(jīng)撿了現(xiàn)成的便宜了!”
暮晨哼了一聲道∶“輸便是輸,贏便是贏。我雖自負,可這一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玄青正色道∶“暮居士這么說可言重了,天下之間意欲練道成仙者不下千萬,既有千萬人即以千萬路,你我參修之路不同,純屬取巧之功,焉有高低之別?”
暮晨啐道∶“內(nèi)力比試,絲毫怠慢不得,有何來取巧一說?”
他說完隨即一愕,想著玄青真人的話半晌突然似有所悟,道∶“難道依真人言下之意,如果兩人修為相當(dāng),卻會因為陰陽相克,剛?cè)嵯酀木壒适沽硪蝗寺鋽。俊?p> 玄青點頭道∶“居士睿智,正是如此!雖然比拼是內(nèi)力深淺,但所謂知己知彼,運功者只要力到巧處,也當(dāng)可僥幸得勝。”
暮晨一拍腦袋,拱手道∶“得真人指點真是勝閱萬卷書,世上之人能令我暮晨敬重的不下幾人玄青真人你算是一個,文才武德當(dāng)數(shù)真人第一?。 ?p> 玄青老人笑道∶“暮居此言可折煞老朽了!”
暮晨說道∶“我是這么想的便這么說管你折不折煞,自此之后我回去勤修苦練,如有小成再與真人較個高下!”
這時景夕忘已經(jīng)走了過來,想起剛才的場面心里兀自有些害怕,怕自己這個唯一的爺爺受到傷害,所以剛走過來就向玄青關(guān)切地問道∶“爺爺,你沒事吧!”
玄青老人摸了摸景夕忘的頭慈容滿面地笑道∶“不要擔(dān)心,爺爺好著呢?!?p> 看到景夕忘走來,暮晨有些奇怪的問道∶“玄青真人,這小孩你哪里拐來的?”暮晨對玄青老人的稱呼雖然變得尊敬了,但說話語氣還是一貫如此!
玄青嘆息道∶“這孩子身世甚是可憐…”他說著便將經(jīng)過簡單給暮晨講述了一遍!
暮晨道∶“真人慈悲,可真是當(dāng)世活佛??!那你是打算將他收養(yǎng)在身邊傳道受業(yè)了?”
“正是如此!”
暮晨走近景夕忘身邊,左右轉(zhuǎn)了一圈,眼神在景夕忘身上上下掃視著,還不住地點點頭,像在鑒賞著某件奇珍異寶。景夕忘被看得渾身不安,于是躲在玄青老人身后!
玄青老人依然是面露微笑,問道∶“暮居士認為如何?”
暮晨回過神來,笑道∶“苗子不算太差,在真人調(diào)教下,日后勉強可成大器!”
玄青老人微微一愕,隨即笑道∶“都說資質(zhì)由天定,我卻不信這一套天命論,況且……”
暮晨突然打斷玄青的話道∶“真人莫要誤會,我并不是說他沒有天資,而是……”
一句話還沒說完便一手拉過景夕忘,手掌托起景夕忘的腰部高舉過頭,微微用力向上拋出尺許,雙手不停地往景夕忘身上的穴道點去,而且越點越快。
景夕忘的身體在暮晨頭頂似風(fēng)車般轉(zhuǎn)了起來而且是越轉(zhuǎn)越快!
在玄青真人毫無戒備之下,暮晨一手奪過景夕忘高舉上頭頂時,玄青真人確是吃驚不小。還道是暮晨要對景夕忘動惡,想要制止已經(jīng)來不及,正想大喊手下留情時卻發(fā)現(xiàn)并非自己所想,但臉上吃驚的神色還是絲毫不曾減卻!
而景夕忘這一驚更是不遜于玄青老人,還不等自己大喊救命,身上關(guān)節(jié)穴道的疼痛便接踵而至,猶如萬箭穿心,痛苦不已。不一會兒的功夫,景夕忘便忍受不住痛暈過去了!
過了一頓飯的時間,暮晨將暈睡的景夕忘遞過給玄青老人道∶“我已用六脈仙天指助這孩子打通了身上的奇經(jīng)八脈,權(quán)當(dāng)是此次拜訪送與真人的賤禮一份聊表心意吧!如此一來莫說天資了,什么狗屁的資質(zhì)都有了,哈哈哈哈……”
玄青真人這激動這色溢于言表,拱手道∶“忘兒得此際遇真的是他的今生福緣吶。老朽在此替他謝過了!”
“真人不必與我客套,如今世道表面雖然眼看似風(fēng)平浪靜,可實則是暗流涌動兇險莫測只不過是差一個適合的時機罷了。如果修煉要像旁人般循序漸進那這小子還要玩到何時?我只是想他早日學(xué)有所成這才有意助他一臂之力,日后也可秉承真人大志??!”
暮晨說罷一揮手,屋內(nèi)的寶劍像得到主人的命令,連劍帶鞘飛了出來,再次拱手道∶“我還有其它事情要忙,就先走了,他日定會再來找真人討教!”
玄青真人有些許錯愕道:“居士如此便走?何不留下盤桓幾日與居士品酒論劍,此處雖是簡陋但美酒還是有的!”
暮晨哈哈笑道:“敗兵之將還有何顏面留在這里呢?若是我贏了定會留下好好奚落你這老胡子道人一番!”
暮晨說完兩人頓時相視大笑……
暮晨又道:“那就此別過了,他日相見定與真人暢飲!”
玄青手中抱著景夕忘不便行禮,便躬身道∶“如此,暮居士好走!”說罷,暮晨一拂衣袖,如流星般瞬間消失于天際!
看著暮晨這般速度竟連自己也自愧不如,暗暗贊道∶“逐日天狼果真名不虛傳!”
當(dāng)景夕忘醒來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卯時!醒來的第一感覺就是混身沒有力氣,而且肚子還餓得咕嚕咕嚕叫個不停!
景夕忘走出木屋,發(fā)現(xiàn)一鍋熱粥正在大火下翻滾,也顧不得燙熱自然而然地拿起碗勺吃了起來!吃了幾大碗,吃飽后一臉滿足的樣子坐在門前木階下稍息了一會。
這時剛好是日出,草木青郁,蒼翠欲滴,晨間百鳥皆鳴清風(fēng)徐徐頓覺爽朗愜意令人忘懷!景夕忘發(fā)現(xiàn)玄青老人正盤坐在一塊大石上閉目養(yǎng)神,便走了過去叫了聲爺爺!
玄青老人緩緩睜開了雙眼,眼神中隱隱透著一絲的唏噓與無奈似在想著某件往事!看到景夕忘走到跟前,笑道∶“吃完了?”
景夕忘“嗯”了一聲,復(fù)又想起昨天暮晨虐待自己的一幕,問道∶“暮晨那廝哪里去了?”
玄青老人微斥道∶“忘兒,你怎能如此直呼暮居士姓名?你該叫他前輩?!?p> 景夕忘噘嘴道∶“他才不是前輩連后輩都不如,昨天他還打我,現(xiàn)在都還覺得痛呢!爺爺你都不幫我了!”
玄青呵呵笑道∶“忘兒,暮居士可不是打你,他只是助你打通了身上的奇經(jīng)八脈,調(diào)血運元,通塞活氣,于你今后的修行進展可大有好處呀!要是不相信你現(xiàn)在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身體和昨天有何異同?”
經(jīng)玄青老人這么一說,雖然昨天的疼痛感隱隱未去,但景夕忘還是能感覺到整個身體有種說不出來的舒服爽朗,而且走路時也感覺到一種飄飄欲仙的愜意!
即便是如此,景夕忘畢竟是孩子心性還是不喜歡暮晨更不心存感激,對玄青說道∶“這些事爺爺也可以做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但說到為什么不喜歡,自己卻也說不明白。
玄青老人道∶“你這可是得了好處還賣乖!暮居士這手點穴通脈的六脈仙天指你爺爺可不會,別說是爺爺,就是放眼整個天下,相信也是很難找出第二個來的!”
景夕忘摸了摸腦袋,顯然不清楚玄青說這一大堆話的意思,只是知道這種手法除了暮晨之外別人都不會就是了。
對此玄青也不再多說,對景夕忘笑道∶“在來到絕緣峰之前你不是希望我教你舉霞飛天,降龍伏虎之能的么?現(xiàn)在就先教你一些調(diào)息運氣,固本培元的心法,你可要用心記好!”
景夕忘聽到爺爺終于要教自己本事,顯得興奮異常,自己也在玄青老人身旁找了塊小巖石,學(xué)著玄青的樣子盤腿坐起來!
玄青口中念念有詞道∶“仙道貴在以神馭氣,使神入氣中,氣包神外,打成一片,結(jié)成一團,扭成一條,凝成一點,則呼吸歸根,不至于散漫亂動,而漸有軌轍可循。如是者久之,即可成胎息……”
玄青每念一句,景夕忘便跟著讀一遍,每讀一段玄青便作注解,當(dāng)景夕忘有疑竇之處便發(fā)問尋解,玄青也是耐心解答。
自此以后,景夕忘每日遵循玄青的心法口訣,練氣調(diào)息,每有不是之處玄青老人便在身旁指引教導(dǎo)。
因為暮晨給自己打通經(jīng)脈的關(guān)系,如果不是遇到不解之處總能夠暢行無阻,比之其他人可能為了自通一個脈穴往往用以數(shù)月甚至數(shù)年的光陰,就會因枯燥乏味而沮喪抑郁,是以景夕忘進境之快是自己也始料不及的,而且身體體質(zhì)也似乎在每天的變化中享受著脫胎換骨的快感。
日新月異,時間猶如白駒過隙,轉(zhuǎn)瞬之間已是三年多的光景。三年間景夕忘潛心苦修不知時日,每到厭時就伴著山間的鳥獸為樂。在絕緣峰這個世外之景令他慢慢地壓下了仇恨的火焰!
而玄青真人則在景夕忘背全也理解了自己所授的心法口訣后就頻頻下山尋找白龍琦,探訪景夕劍的下落,但世界之大想找出一個人來又談何容易?雖然渺茫,但還是堅持不懈。
開始的時候玄青老人每隔一兩天便回到絕緣峰上,后來是十天、二十天、一個月甚至是幾個月!景夕忘知道爺爺在幫自己找到哥哥,年紀雖小也深知感激二字,所以每天都在山上勤加練功不敢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