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沒管季云的愕然,接著說道:“前天好幾個人看到了龍神呢!就在海上翻騰,那樣子兇得很哩!”說到這,婦人又愁苦的放下了手中的魚網(wǎng),“只是求龍神爺爺,不要再下雨了。我們當家的都好多天沒打魚了,家里都快要斷糧了!”
有人看到了龍神?季云心里想,那應(yīng)該是東海的龍族吧!只是這些凡人都是靠天吃飯,不知是誰在這海上鬧騰呢?季云想了想,站起身來告辭,婦人將她送到門口,季云掏出塊小包裹來,遞給那個小男孩,“小娃娃,婆婆很喜歡你,這里有些糖豆,婆婆也咬不動,送給你吃吧!不然潮了也可惜。”
包糖豆的手絹有些陳舊,婦人于是沒有阻止,見婆婆走了幾步拿出一把傘打起,便關(guān)了門坐回了屋內(nèi)。季云只聽到男孩喃喃道:“婆婆明明沒有拿傘,怎么又有傘了?……娘,娘,你快看這些,不是糖豆!”接著婦人一聲驚呼,“這是珍珠!”門又打開了,可倆母子卻再也找不到那個婆婆的身影了。
殊不知季云就在原地,只是使了個隱身法而已。這對母子為人善良,她便送些珍珠給她們,算是還謝問路之緣。既然已經(jīng)知道這里是東海,季云決定馬上去東海龍宮,將三公主的玉簡馬上呈給龍王,免得耽誤事情。踏上靈動,季云朝半空掠去,一面又使出靈眼術(shù)來查探,不知東海龍宮在何方。
季云剛將氣息放開,不多時,遠方竟隱隱傳來一聲龍嘯,一條巨大的黑龍在遠處的烏云里翻騰,朝著季云急急而來。看樣子,讓東海下這么久的雨的始作俑者就是這位龍族了,只是不知道是誰呢?為何她會覺得氣息有些熟悉呢?
黑龍瞬息便到了數(shù)十米外,只不過見季云化的是人形,黑龍便也是黑光一閃,化回了人形。
沒想到這位還真是故人,竟然是季云在密境有過見面交談的敖音!倒是與從前在密境見過時的樣子沒變多少,只是現(xiàn)在臉上的表情比較復(fù)雜而已;有怒氣、驚訝、沉思,大概還是認出了季云吧!
敖音閃身靠近了些,終于忍不住的問道:“你是……季云嗎?”季云忍不住摸摸臉,她剛剛應(yīng)該有變成原來的樣子吧?難道還是婆婆的樣子?只是五年而已,不應(yīng)當不認識她了吧!
“你是敖音嗎?你要是敖音,我就是季云!”季云說完,自己倒笑了,她這樣回答也實在是有廢話的嫌疑??!“敖音,只是五年而已,你怎么一副不認識的模樣了?難道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嗎?我當時只是有些迷糊,并不是針對你!”回想起密境關(guān)閉的前天,她好像誤會敖音要帶走玖風,所以兩人有些沖突,該不會是因為這個敖音才裝不認識的吧?
敖音聽了季云的話,也有些疑惑。那天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后來猛的想起當時季云要跟他動手的事,那天大哥將他叫到書房,將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自己,所以他也知道季云為的是什么事,也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只是突然在人界看到季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而已,怎么季云想到了那里呢?
“你真是季云?為什么你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人界???你應(yīng)該現(xiàn)在呆在密境才對”敖音說著,不由運起了靈眼術(shù),想看看眼前的季云是不是冒充的,卻發(fā)現(xiàn)她向前一團青光,根本看不清什么。
“是,要不是有急事,我也不會冒著危險出密境的。你快帶我去見你父王吧!我有急事稟報……”見敖音眼中靈光閃過,季云知道他是在用靈眼術(shù)呢,于是又拿出她在龍宮的腰牌來遞給敖音:“看,這是我在小龍宮的腰牌。聽三公主說過,小龍宮的腰牌跟人界龍宮的腰牌制作都是一樣,你應(yīng)該有法子驗真假吧!”
自己用靈眼術(shù)查探的事情被季云發(fā)現(xiàn),敖音還是覺得有些尷尬的,手上的腰牌的確與龍宮的腰牌一樣,敖音手指一點,一層橙色光膜便從腰牌處升起,上面印刻著幾個字,風華殿、季云。橙色的光膜代表季云的身份是第二等級的,這正與季云管家的身份相符。而光膜煉器一向都是龍宮的秘法,外族很難仿制。
“額,看來你的確是季云,剛剛你說有急事是什么事?是不是密境出什么事了?”敖音好奇的問。
“我要說的事,等到了龍宮再一塊說吧!倒是四王子殿下,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讓您在這東海之上怒騰數(shù)日呢?”兩人說著,朝著海底掠去,敖音走在前頭,此時季云看不到他臉上掠過的怒氣,只覺得他走得快了些。
“沒什么事,就是心情有些不好,所以在海上面活動一下。我父王不準我離開東海,所以……”敖音直覺自己心里的想法是不能告訴季云的,可是季云已經(jīng)發(fā)問,他也不想不回答。
心情不好所以就這樣在東海上空連降大雨嗎?看來敖音果然不負三公主說的小霸王之名,從來沒想過別人的想法。季云心里一陣嘀咕,卻什么也沒說。敖音見季云平靜的臉,直覺上覺得她也許在想些什么,于是又問道:“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我真的是因為心情不好而已,沒別的原因……”
“我是在想,那些因為下雨不能打漁的凡人,這些天是不是高興的在家休息呢?還是為了生計而發(fā)愁呢?四王子殿下,你有去過凡人城鎮(zhèn)嗎?”面前浮過先前婦人一邊補網(wǎng)一面憂愁的面孔,還有那句龍神爺爺;凡人眼中,龍族就是龍神,可是她們敬仰的神,卻因為心情不好,所以就連下了多天的大雨,讓她們發(fā)愁生計。
“凡人城鎮(zhèn)?我沒有去過。父王說在凡人面前就不能使用法術(shù),不然會有天罰;我覺得沒什么意思沒去了。我只是在東海上騰了云化了雨,應(yīng)該不會影響到凡人吧……”在敖音的記憶里,海域一向是自己龍族的領(lǐng)地,在自己家門口發(fā)脾氣也不行嗎?
看來敖音根本不了解凡人,又哪里知道他在東海發(fā)發(fā)脾氣,可能會害慘很多人??墒羌驹埔膊淮蛩愀揭粽f什么,因為沒有親眼看見或者親身體會,是不會了解凡人那些生活的。兩人間又陷入了一種沉默,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處海底陡壁旁,青灰的巖壁上沒有任何植物,角落里有幾株珊瑚,跟海底其它地方?jīng)]有什么不同。
不過眼睛覆上朱砂里紅色靈力的季云,卻看到了巖壁中央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當然這巖壁周圍沒看到其它任何生物,也讓季云發(fā)現(xiàn)了不同。看來這里應(yīng)該就是東海龍宮的入口了!
果不其然,敖音從懷里掏出個龍形玉佩來,往巖壁上一拋,立刻便有一層光膜從巖壁上升起,穩(wěn)穩(wěn)的接住了玉佩;接著玉佩上出現(xiàn)陣陣的靈光,就像是拋入平靜湖面的一片樹葉,與光膜上的靈光相呼應(yīng)。
接著,季云隱約感動周圍的水流開始有了一絲微弱的震動,而面前的巖壁已經(jīng)不再是青灰色,而是出現(xiàn)了柔和的白光,巖壁中央也出現(xiàn)一條裂縫,里面隱隱的青色開始漸漸的露了出來。東海龍宮馬上就要出現(xiàn)在她面前了嗎?季云有一瞬間的驚喜,從上輩子的聽說到這輩子的渴望,她已經(jīng)等待得太久了。
東海龍宮會是她曾見過的書上描寫的那樣嗎?是用各色的水晶建造的宮殿,即使在海底也顯得晶光四射嗎?猶豫中眼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條十米寬的通道,通道那邊不時傳來陣陣的香味,薰得季云一陣心曠。
“季云,你剛剛好像在想些什么?一臉興奮和陶醉!”踏上眼前這條寬道,敖音突然問道。
敖音問得突然,季云幾乎下意識就說道:“我在想龍宮是不是水晶造成的!龍王是不是頭上長著……兩只角?”幾乎是一瞬,季云馬上意識到,自己可是跟龍王的兒子在說話呢!竟然一不小心將心里想的都給說了出來。龍王頭上長角,敖音該不會生氣吧!但是他臉上的神情卻只是呆愣愣的,似乎腦子里也沒轉(zhuǎn)過彎來。
“水晶?我只聽說靈界有用靈玉造的宮殿,跟水晶一片閃耀;你說的兩只角該不會說是龍角吧?我父王早就是開竅期圓滿的修士了,怎么露出獸角來?這是極不合理的想法!”敖音倒沒生氣,但是對于季云的想法卻是感到非常的疑惑。
“嗯,我就是隨便想想,快走吧!”季云快步路過長長的巖壁通道,眼見身后的石壁竟然開始自行關(guān)閉起來,而海底本來圍繞的海水,竟不知何時被隔絕了出去,通道里是一片干燥,仿佛這里只是某座山上的山洞里??磥砣私琮垖m的隔絕陣法更加精妙,已經(jīng)跟海底的地形巧妙的結(jié)合在了一起。
“敖音,到你們龍宮都得要玉佩才行,要是來了客人怎么辦?難道在青石壁那里等嗎?”季云疑惑的問道,剛剛的青石壁都是在海底東拐西拐才找到,如果讓季云現(xiàn)在重新走一遍,她估計自己是找不到巖壁那的。龍宮這么大的名聲,怎么也會有些客人的吧?難道他們都是從剛剛那里進來嗎?
“當然不是,看前面那座偏殿,那是我的住處。我是偷跑出去的,剛剛那條路是我經(jīng)常出入的秘密通道!真正的龍宮正門可不是在這!也不可能設(shè)這么隱蔽?!币恢盖胺?,敖音有些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