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做妾不做妾,休要胡說!”
魏昊支走了圍觀百姓,見四下無人,這才憤懣道,“你我今天才認(rèn)識,好端端的說什么送妹,你們龍族行事是不是都跟你差不多?全憑心情?”
“我們龍族就是這樣的。”
“……”
一句話差點(diǎn)把魏昊噎死,這貨竟然就這么認(rèn)了!
不過這時候魏昊著急另外一樁事情,盯著瑩瑩:“你們兩個怎么還在這里?!”
“那個……”
汪摘星夾著尾巴,往后縮了縮,“君子,我可是一條狗啊,可不會潛水?!?p> “瑩瑩,之前嚇住了妖魔,你為何不走?水中借道,隨波逐流,最多半個時辰就能離開五潮縣范圍?!?p> “她走什么走?一個小小的田螺,還敢進(jìn)‘十二巫峰陣’,亂走直接拍成田螺釀肉。”
“你才田螺釀肉!”
瞪了一眼白辰,瑩瑩倒也不怕他,倒不是實(shí)力的問題,而是家庭地位不一樣。
正所謂“宰相門房七品官”,這沒了水域封地的龍族,別說七品官了,連個九品芝麻官都不如。
有個兩三代,就只是坐吃山空,最后煙消云散,再無龍的傳說。
瑩瑩是大江龍神府的擺盤使者,屬于地方強(qiáng)權(quán)部門中有編制的職工,根本不需要看一個基本等同沒有的部門二世祖臉色。
而且白辰還不好打瑩瑩的臉,如果是山野精怪,打了就是打了,可大江龍神府,輕輕松松捏死一條落魄小龍,跟捏死一條蚯蚓沒區(qū)別。
可不敢擺什么龍族尊者的資格。
不過白辰顯然是蜜糖罐里泡大的,根本不理會瑩瑩,兀自得意:“你一個田螺,還想攀高枝?我可是‘蔭監(jiān)’,去京城也能掛單的,我嫁個妹妹給讀書朋友,不是輕輕松松?”
“你要送妹就隨便送去,我家相公明算科的!你自去找進(jìn)士科的!”
“嘿嘿,來的時候我可是考察過了,北陽府幾十個書院,就魏兄對我胃口。這是允文又允武,正直又善良,我妹妹嫁給他,我完全不必?fù)?dān)心將來會吃苦。待魏兄高中,憑他一身本事,將來有功于天下,我妹妹還不得封個三品二品誥命?到那時候,再從妹妹這里過繼一個外甥過來,我白家不就又起來了么?”
唰的一下,白辰打開宛若耙子的折扇,扇著不存在風(fēng),得意洋洋,“要是我劫數(shù)難逃,憑借我妹妹的關(guān)系,魏兄行個方便,給我請個陰神,隨便一口井一條河都行,這家業(yè),不也是重新振作了?”
“呸!你無恥!”
“噯,我們龍族就是這樣的。”
說罷,白辰看著魏昊,還是很興奮地說道,“妹夫,我家中金銀財寶你隨便支用,必能助你成就一番事業(yè)?!?p> “不行!”
瑩瑩大急,急得都快哭了,心說自己真傻,早知道直接跟著魏昊去守城,如此不是同命運(yùn)、共患難?
正所謂患難見真情,到時候順?biāo)浦?、老肩巨滑,可不是就能正兒八?jīng)地生米煮成熟飯?
夜長夢多,果然是夜長夢多!
才兩天,就生出這么多變故!
從哪兒冒出來的爬蟲,居然拿妹妹的幸福當(dāng)籌碼,無恥!
“什么不行,你又不是魏兄的內(nèi)人,你說不行就不行?”
“我現(xiàn)在不是,不代表以后不是!”
“……”
魏昊直接無語,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瑩瑩,“我好心好意護(hù)送你去東海,你卻打我主意?”
“相公!不是這樣的,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我……妾身……”
“哈哈,原來是恩將仇報,你無恥?!?p> “我不是我沒有……”
瑩瑩急得妙目含淚,這下是真的糟了,被個鄉(xiāng)下來的小土龍給害了,如今在相公眼中,自己就是個貪圖男色的害人妖精吧?
眼見著這場面,門檻上夾著尾巴的汪摘星“嗚”了一聲,退到房中夾尾巴。
可怕,這是何等可怕的場面,它堂堂原“橘貍國”大理寺少卿已經(jīng)聞到了刀光劍影、血雨腥風(fēng)。
魏昊也是煩躁,大手一揮喝道:“都別聒噪,現(xiàn)在妖魔當(dāng)前,還是想著如何破敵。你是龍族,我姑且信你有些本事,既然你能穿過那個什么‘十二巫峰陣’,那也能再出去,能不能幫忙帶人出去求援?”
“不能?!?p> “不能?!”
很是不爽的魏昊一把抓住白辰的領(lǐng)口,“再拖下去,全城百姓都得遭殃,你進(jìn)來就能出去,你跟我說不能!”
“真的不能,我的法寶已經(jīng)壞了?!?p> 舉起手中宛若耙子癢癢撓兒的折扇,孤零零的扇骨看上去就很寒酸。
“這是法寶?”
“當(dāng)然是法寶!這可是祖?zhèn)鞯膶氊?,跟你說了也是白說,總之這是個寶貝,我趕路行走、吃飯住宿,有它就行。”
“我信了?!?p> “你別不信啊,我說的是真的,外面那頭老鱉可以作證!”
“我說我信了?!?p> “你沒有,你不信,我說的真是真的……”
“滾!”
魏昊這下又愁惱起來,消息傳不出去,只怕還是難搞,嘆了口氣,正待再想對策,卻見白辰甩了一下頭發(fā),又一臉得意地說道:“我雖然現(xiàn)在也沒辦法出去,可來的時候,我可是聽說一件事情,定然對你有幫助?!?p> “你也住在這里,不要隨意走動,我去守城,稍后回來。”
言罷,魏昊挎刀持錘,想著是不是找個機(jī)會突襲一下妖魔,以攻代守,繼續(xù)讓妖怪搞不清虛實(shí)。
“什么不要隨意走動,我又不是你兒子,憑什么聽你的?!?p> 白辰到底是家中的浪蕩子,沒吃過正經(jīng)的毒打,還帶著驕狂,不過他倒也分得清主次,沒有繼續(xù)廢話,而是快速說道,“北陽府的徐宜孫,帶著人去青蓮湖捉妖,捉的就是外面那遭瘟的猴子,可猴子不在青蓮湖,如今在這里,徐宜孫定然撲了個空。他要是撲了個空,肯定是要探明緣由的,最快今晚,最遲明天,徐宜孫肯定能來五潮縣將功補(bǔ)過?!?p> “徐宜孫?誰?”
“徐真人?你們北陽府的好像這么喊他?!?p> “此言當(dāng)真?”
“千真萬確,不信你去西邊找癩頭黿詢問。”
“我去得了嗎?”
魏昊橫了他一眼。
“嘿嘿,這便是了,妹夫,我跟你說,我妹妹長得那叫一個國色天香、冰清玉潔,整個大江南北,你都尋不出如此天生麗質(zhì)的人兒……”
感覺自己立了功,白辰趕緊抓住機(jī)會,再行送妹大計(jì),一旁插不上嘴的瑩瑩見狀,銀牙欲碎,恨不得扎死這個嘴碎無恥的鄉(xiāng)下土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