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禾大廈,頂樓辦公室內(nèi)。
柳化龍耀武揚威地譏諷著南流區(qū)分局,仗著靜臨區(qū)分局的規(guī)模更大,從員工福利到局內(nèi)設施,從頭到腳都明嘲暗諷一遍。
“欺人太甚?!饼R禮聽得臉色鐵青。
突然,齊禮聽到姜義用僅能兩人聽到的聲音對自己說著:“看手機?!?p> 這小子不知道現(xiàn)在是開會時間?
開會時間看什么手機!
雖然齊禮心里是這么想的,但手依然老實地從兜里把手機掏了出來。
手機屏幕閃爍。
一條短信跳動,顯示在屏幕上。
“齊負責人,想要柳化龍的寶貝嗎?”
齊禮看著短信陷入短暫的疑惑,這短信的口氣一看就是姜義發(fā)過來的。
他還有本事能要到柳化龍的寶貝?
這寶貝,指的肯定就是剛才柳化龍說的讓未來扼夢師脫離夢魘的藥物。
柳化龍是什么人,靜臨區(qū)分局的負責人,大大小小管著下面幾十上百號人,吃過的鹽比姜義吃過的飯還多……
不過姜義這小子精的和什么一樣,說不定還真能讓柳化龍吃癟。
齊禮合上手機,對姜義點了點頭,默許了姜義的提議。
……
……
得到齊禮的許可,姜義再也在凳子上坐不住,站起身來。
“柳負責人,你們靜臨區(qū)是準備每項都派不同的員工參賽嗎?”姜義開口問道。
“哦?我們負責人開會,你一個臨時工講什么話?”柳化龍對姜義的舉動十分不滿。
“得嘞,那咱倆就各論各的,你喊我臨時工,我喊你龍哥,你不吃虧吧?”姜義不依不饒道。
反正自己就是個為所欲為的臨時工,還能把自己開了不成?
“小齊,你手下什么人也不管管,這是什么態(tài)度?”柳化龍吹胡子瞪眼道。
“行了龍哥,怎么那么上綱上線。我就是問問,這友誼賽如果贏了,有沒有獎勵什么的,別到時候就發(fā)個獎杯,頒發(fā)個大紅花,那主辦方也太摳搜了點?!苯x就差踩在凳子上,大刺刺地說道。
就是要浮夸!
只有過分浮夸和無理取鬧,才能搞柳化龍的心態(tài)。
絲毫沒給柳化龍面子,連自己上面的負責人齊禮都沒說話,柳化龍說的話那更是一句都不用聽。
“獎勵嘛……這個……”
柳化龍竟被姜義問的一時語塞,他從來沒想過友誼賽的獎勵是什么?
在他眼里,友誼賽只是一個耀武揚威和挖南流區(qū)分局員工的幌子罷了。
一直以來都是靜臨區(qū)分局贏下的比賽,獎勵什么的,隨便應付應付自己的員工就行。
“難怪我看邀請函上連個友誼賽獎勵都沒有,原來是龍哥還沒準備掏腰包放放血啊?!苯x露著整齊的大白牙,毫不避諱地一聲聲喊著‘龍哥’。
“呵呵,小齊,你找的這個叫姜義的臨時工還真是蠻有趣的。這樣,姜義你說,如果比賽贏了你想要什么獎勵?!绷埥柚洫劷x給自己找了個臺階下。
“那我可不客氣了?!苯x聳了聳鼻子,嘴角流露著竊笑,“龍哥,如果友誼賽贏了,你們區(qū)那個能幫扼夢師從夢魘里撿條命的藥物能不能給我來幾顆?”
“你小子說什么!”柳化龍喊道。
獅子大開口!
這絕對是獅子大開口!
想把靜臨區(qū)分局壓箱底的好寶貝作為友誼賽的獎品,這不是純純在開玩笑嗎?
姜義壓抑著笑容,臉上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
在視頻里和自己對話的柳化龍絕對想不到,自己竟然對他手底下的寶貝有了覬覦之心。
最重要的是,柳化龍的語氣中明顯是怕了,他在害怕靜臨區(qū)分局輸了這場友誼賽……
“龍哥,你不會是怕你們分局輸了這場友誼賽,沒信心了吧?”姜義用著激將法。
但柳化龍上六十歲的年紀,為人處世和個人精一樣,如此明顯的激將法自然是激不到他。
“呵呵,姜義你還真是大言不慚,真的是和你們齊負責人學壞了。你剛才說的是‘離魘丸’吧?這藥物拿來做獎勵當然不是不行,但南流區(qū)總也得拿出價值對等的東西出來。還是說,根本拿不出來?”柳化龍略帶玩味地說道。
話語間的鋒芒一時間被柳化龍所掌握,不僅暗暗嘲諷了齊禮,連把南流區(qū)也一起罵了進去。
齊禮的臉色逐漸不好看起來,一度想轉(zhuǎn)頭讓姜義坐下。
“這個是自然,那想要什么還不是得龍哥你開口?”姜義不惱,云淡風輕地繼續(xù)周旋著。
“你們區(qū)另外好東西沒有……但是員工嘛還是值得培養(yǎng)的,如果我們區(qū)在友誼賽里贏了,你旁邊那個小姑娘就調(diào)到我們靜臨區(qū)里來工作?!绷堁凵裰惫垂吹卮蛄恐妗?p> 江梨聽到柳化龍這樣提到自己,連眼皮都不抬一下,絲毫不給柳化龍好臉色看。
“姜義,你別玩得太過火!”齊禮轉(zhuǎn)頭說道。
齊禮心中著急,如果把江梨這尊大佛當賭注,那她背后的人還不得把自己手撕了不可!
畢竟江梨進扼夢局,只要她背后的那群人傳傳話即可,根本不需要考察她什么!
之前說什么江梨在夢魘里表現(xiàn)好之類,都是應付姜義的借口。
在局里,齊禮只敢給她安排點清閑的差事。
入魘救人之類的,給齊禮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讓江梨去沖鋒陷陣。
“龍哥,你這要求也太過損點。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你總得征求過江梨的意見才行?!苯x拒絕道。
雖然認為自己勝算很大,但是江梨是江梨,姜義沒有為她做決定的權(quán)利。
柳化龍眼睛溜溜地轉(zhuǎn)著,見被拒絕,表情鐵青,指著姜義提出一個聽上去更過分的要求:“既然她不肯來也可以。那你來,不過不是臨時工,是……打雜工,為期三年?!?p> 打雜工?
終日被人呼來喚去,做牛做馬還不能還嘴的打雜工?
豈不是連臨時工都不如!
如果真過去了,三年內(nèi)不得辭職,要給人端茶倒水地荒廢三年。
柳化龍就是蹦著侮辱姜義去的,見調(diào)動江梨不得,就換著法子貶低姜義。
“龍哥你這……那就這么定了,這可是你說的啊?!?p> 聽到柳化龍換做針對自己,姜義心里樂呵的不行,沒有猶豫,當即允諾了下來。
全場嘩然!
包括柳化龍在內(nèi),誰都沒想到姜義會將這種侮辱性的條件答應下來!
“姜義,你別意氣用事,中了柳化龍的圈套。”齊禮低聲著急道,生怕這是姜義的一時沖動,熱血上頭,為了不丟面子才承諾了下來。
感受到齊禮對自己的關(guān)切,姜義心中有些溫暖。
低頭看向齊禮,姜義笑著搖了搖頭:“齊負責人,你放一百個心,不會有事的?!?p> 繼而接著抬頭道:“龍哥,你們出離魘丸,我出三年的支配權(quán),別到時候輸了抵賴。”
“放心,我柳化龍以靜臨區(qū)負責人的身份擔保,剛才的條件句句屬實。”柳化龍嘴里說的慷慨激昂,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
他被姜義唬的一驚一乍,心情陰晴不定,明明是自己在操盤整個友誼賽,賽制之類都是精心地臨時篡改過。
但總感覺自己中了姜義的套,也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難道姜義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贏下這場友誼賽?
唇槍舌劍了半天,商討好全部的細節(jié),兩邊的人各懷鬼胎的退出了視頻。
會議結(jié)束。
辦公室內(nèi)死氣沉沉,誰都沒有說話。
會議的后半場都是姜義和柳化龍的你來我往,但不代表齊禮沒有用心聽兩人的對話。
姜義是準備拿自己三年的青春搏一搏柳化龍捧在手心里炫耀的離魘丸,一個臨時工肯為南流區(qū)分局付出那么多,齊禮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
如果被姜義知道齊禮的想法,非得捂著肚子笑暈過去不可。
姜義的覺悟可沒有那么高,他承認答應柳化龍的一部分原因是為了給南流區(qū)分局掙點面子。
更重要的卻是為了蘇途,必須拿到靜臨區(qū)的離魘丸。
這樣不管蘇途在夢魘里是死是活,至少有辦法可以把他救出來。
“姜義,如果兩天內(nèi)你后悔的話,隨時來找我?!?p> 齊禮從來不說什么柔情的話,不管姜義是作秀還是真肯把三年青春當條件,他心里多多少少有點感動,愿意豁出老臉去駁回友誼賽的獎勵條件。
“沒什么好后悔的?!苯x輕松地笑著,“齊負責人,這次比賽確定下來是我和江梨兩個人參加嗎?”
“嗯,你負責入魘和力量測試,江梨負責設備運用,這樣我們的勝算才能更大?!褒R禮排兵布陣道。
對于參賽項目的安排,姜義沒有意見。
齊禮肯定是出于江梨在局里經(jīng)常登記數(shù)據(jù)的考量,所以讓她參加最后一項的比試,提高勝率的同時分擔姜義參賽的壓力。
“只要我贏了前面兩個項目,最后江梨贏不贏都一樣?!敖x想著,想要贏得友誼賽,前兩個項目必須拿下!
和柳化龍基本已經(jīng)算是撕破臉皮,他絕對會派出局里五年以下精英中的精英參加比賽。
面對友誼賽壓箱底的項目,對方一定是看作重中之重,江梨的處境就會變得極為不妙,那在前兩項中,姜義必須開始發(fā)力。
一直默不作聲的江梨聽著齊禮的安排,神情上依舊淡定,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激動和緊張,像不是去參賽的一樣。
聽著齊禮和姜義在一旁對友誼賽討論的熱火朝天,江梨歪著頭看著后者自信的臉龐,用只有自己聽的到的聲音喃喃道:“要不幫幫他吧?”
……
……
剩余的兩天時間里。
姜義一直呆在南禾大廈里,沒有再回學校。
齊禮給他整理出一間辦公室,姜義沒日沒夜地在里面提升入魘的速度和力量的訓練。
南禾大廈的外部環(huán)境簡直是姜義在夢里訓練最理想的場所。
從外面源源不斷地運進來的夢魘受害者,姜義都一一感知他們在夢魘中虛弱的電波。
從一開始需要十五分鐘才能閉眼探知到夢境空中虛幻的線,到現(xiàn)在只需要閉眼沉思三分鐘即可……
在夢境的力量上,姜義連續(xù)跳韌性繩也突破七十個大關(guān)。
如果在夢魘中面對四個手無寸鐵的成年人,姜義相信憑一己之力就能把他們?nèi)慷剂膛肯隆?p> 身體的平衡性和爆發(fā)力都達到之前從未有過的巔峰。
全歸功于兩天酣暢淋漓的不間斷訓練。
……
在友誼賽的前一天晚上,為了恢復好精神,姜義好好補了一覺,不再刻意掏出韌性繩訓練,而是好好地做了場美夢。
再次睜開眼時,兩天訓練帶來的酸痛感已經(jīng)削減掉一大半。
感受著體內(nèi)不斷迸涌出的力量,如果以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再回靜臨中學的夢魘中,可以一個人單槍匹馬,手撕惡詭。
“麻溜地起床,趙叔已經(jīng)在下面等了,他親自送我們過去?!蓖饷骓懫瘕R禮的喊聲。
姜義應了一聲,關(guān)掉空調(diào),拉開窗簾,刺眼的陽光照得他睜不開眼睛。
換了套清爽的衣服,照著鏡子扯好衣角。
坐著電梯來到大廈門口,趙國明的轎車已經(jīng)在門口恭候多時。
江梨坐在副駕駛,而齊禮揮著大手招呼姜義坐到后排來。
“你小子真有把握贏下這比賽?”待姜義坐定,齊禮急忙問道。
這問題齊禮憋了兩天,要不是看姜義在辦公室里訓練地如知如醉,所以沒好意思去打斷他。
“不知道……看情況吧,大不了去做牛做馬做三年唄?!苯x吃著早餐,無所謂道。
“姜義,這次比賽你最好贏下來,狠狠打柳化龍的臉。上次你是真把他逼急了,我聽說他派了三個經(jīng)歷過五次夢魘的人來參賽,每個都各有所長……”趙國明啟動轎車,沉聲道。
后視鏡里,趙國明臉上嚴肅不已,平塌的嘴角提不起一絲笑意。
齊禮和趙國明私下討論過很久,不討論不出為什么姜義能口出狂言把這比賽接下來,還是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兩人都清楚柳化龍為人心狠手辣,為達成目的不擇手段,只能在心里期待姜義能贏下友誼賽吹口惡氣。
否則真去靜臨區(qū)打雜,肯定被柳化龍折磨死。
“三個經(jīng)歷過五次夢魘的員工嗎……那還真的得比比看才知道了?!?p> 姜義早就料到會是這種情況,柳化龍為了不讓離魘丸外漏,肯定會動用友誼賽規(guī)定內(nèi)經(jīng)驗最老道的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