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有所期待的公開庭審竟然如此草草收場,這太兒戲了。更何況很多人覺得法庭甚至連安杰羅為什么要進行獻祭召喚的動機都沒有說出來。
看著毫無斗志的法監(jiān)會以及一個一直在打抒情牌表演的辯護律師,明眼人都看出來了,葉法蘭根本就是打算將這件事淡化處理。
這種審判怎么能夠服眾。
場內(nèi)已經(jīng)暗潮涌動,不少人在商議著如果結(jié)果不符合他們的所期待,那接下里應(yīng)該怎么面對。
在等待審判結(jié)果的半小時內(nèi),納西顯得萬分緊張,畢竟這是針對自己的審判。
盡管格林恩一再向自己保證,他有絕對的把握來保證自己無罪。但看到那黑壓壓的人群,以及各種凌厲的目光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掃視,這讓納西總覺得就算自己無罪開釋,也會被這些人活活撕碎。
短短的半小時宛如一個世紀那么漫長,在眾人目光的煎熬下,納西終于迎來了最后的審判。
帶著假發(fā)的審判長滿臉不甘地從后面走了出來,他將在后面草擬好的判決書往桌上一放然后面無表情地宣布了最后的判決:
“現(xiàn)在本庭對葉法蘭魔法監(jiān)察會指控被告人納西參與了深淵領(lǐng)主降臨一案做出最終的判決。檢控方無法提供足夠的證據(jù)證明被告人納西是安杰羅的同謀,而根據(jù)辯方律師的表述,被告人納西也沒有能力策劃這場血腥獻祭召喚。所以本庭宣布:魔法監(jiān)察會對被告人納西的指控不成立,根據(jù)葉法蘭魔法審判的相關(guān)法律,納西在審判結(jié)束后會被當庭釋放?!?p> 一直壓抑著悲痛情緒的死難這家屬,很多人都接受不了這種兒戲的審判。
“安杰羅你們不讓公開審判,馬克羅夫你們不讓公開審判,該死的亞力克兄弟還沒有歸案就開審。好不容易等到了有一個可以看著兇手伏法的機會,你們卻認為這個鄉(xiāng)下佬是一個炮灰。你們這算什么?這是在戲弄我們這些傷透心的人嗎?”
一個情緒激昂的受害者家屬當場站了起來,大聲訓斥著審判的不公:“我們一開始就不應(yīng)該相信你們會主持公正。現(xiàn)在發(fā)生的一切都表明你們這些葉法蘭的高層打算偏護安杰羅這個惡魔?!?p> 受到這種影響,更多的人站了起來,雅閣大劇院內(nèi)一時間場面變得相當混亂。
到了這個時候不管是明哨暗哨,所有的維持秩序的人都沖了上去,兩團人扭打成一團。剩下的人看到這種混亂的場面,大都站了起來打算離開,不愿意被這些打斗所波及。
看著大劇院被亂糟糟的場面,艾爾蒙德不由得緊皺著眉頭。雖然不在指控上花功夫是上級的安排,他也無需為這次的失敗附上責任。不過他還是覺得上頭的安排非常不妥。這讓代表著葉法蘭公正的魔法監(jiān)察會乃至葉法蘭最高機構(gòu)法師議會蒙受了質(zhì)疑。
就在艾爾蒙德憂心忡忡地看著混亂的場面時,他的對手格里恩走了過來。
“人類啊,嘴上總?cè)轮嫦?,但是當真相展現(xiàn)在他們眼前時,他們卻不愿意去相信。其實他們這個樣子,根本就不是在怨恨法庭有失公允,而是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沒有出現(xiàn)罷了?!?p> 也不知道格里恩是在調(diào)侃還是感嘆,本來心情就有些不爽的艾爾蒙德冷笑道:“想不到平日里吃喝玩樂的格里恩竟然會將人性看的那么透徹,我還以為你一直都是來葉法蘭旅游的呢?”
面對著艾爾蒙德的冷諷,格里恩沒有理會:“我在好奇的是,為什么法監(jiān)會竟然沒有在審判上著重提及納西與安杰羅如何召喚深淵領(lǐng)主的整個經(jīng)過,而將指控放在了他是共謀者這樣的莫須有罪名上?”
“格里恩,不是每件事只要你想就能知道答案就能知道答案的,而且我想我們法監(jiān)會還沒有到那種事事都要向你匯報的程度。”艾爾蒙德一天都陰著臉,“說起來我也很好奇為什么青藤舍會突然對一個普通的戰(zhàn)法師進行無償辯護,你們到底是為了什么目的來趟這渾水?!?p> “當然是為了正義?。 备窳侄餍α诵?,“不然你難道以為我們還有其他的目的嗎?”
“哼,這種屁話誰信啊。”艾爾蒙德對于這樣冠冕堂皇的籍口不屑一顧,隨即轉(zhuǎn)身離開,不打算在跟格里恩糾纏下去。
“啊,看來葉法蘭是打算將這件事冷處理啊。總覺得好像在掩飾什么,是因為安杰羅的身份過于特殊,還是其他的什么原因?qū)е路◣熥h會這么做?”格里恩不打算去糾結(jié)了,“回頭跟克萊斯說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想法。我可沒有興趣去想這么頭疼的問題?!?p> 雅閣大劇院里面混亂的場面持續(xù)了一陣子后終于在執(zhí)法者的驅(qū)趕下散去了,大劇院也因此回復了往昔的平靜。那從大劇院里走出的眾人興致勃勃地討論著剛才的亂局,好像他們參加并不是嚴肅的魔法審判,而是一場鬧劇。
當那些觀眾都散去之后,納西才敢在法監(jiān)會的人員陪同下走出雅歌大劇院。如果當著那些憤怒的家屬面就這樣離開,孤身一人的納西恐怕會被憤怒的人圍毆。
幸好這一切都過去了。
站在大劇院的階梯上,納西與照顧了自己有一段時間的法監(jiān)會魔法師一一握手作別。雖然在這些日子里,納西深受他們的摧殘,但被無罪開釋的他已經(jīng)很欣慰,不再計較那些審訊所吃的苦頭了。
再一次沐浴在陽光之下,手上沒有了鏈銬桎梏的納西還是第一次覺得外面的空氣是這么的美好。相比起上一次被禁魔監(jiān)獄的守衛(wèi)關(guān)在里面半天的遭遇,這一次他終于感覺到真正被囚禁起來到底是什么滋味。
不過另納西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他的辯護律師自從庭長宣讀完審判結(jié)果后,他就沒有見到他的身影。按道理來說,接送他步出大劇院的不應(yīng)該是檢控方法監(jiān)會,而是格里恩才對。
雖然這件事然納西感到有些疑惑,但重獲自由的他已經(jīng)顧不上這些了。
正當納西走下階梯,打算離開雅歌大劇院的時候,掛在腰間魔法書突然發(fā)出了令他側(cè)目的奇異光芒。這種閃爍的光芒比起那耀眼的陽光要明亮一些,這異常的讓納西感到十分的納悶。
納西又往下走了幾步,抵不住好奇心的他還是拿起那本從千愿之境獲得的神秘書籍,攤開在左手上。不過無論他怎么翻閱,空白的書頁還是空白一片。那亮光只是在不停地閃爍,最后卻又慢慢黯淡下來,變回了平日的狀態(tài)。
就在納西疑問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了。
“如果能通過所謂的掌紋就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命運,那我們還要未來干什么?”
納西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不遠處站立的正是剛才消失不見的格里恩,他的旁邊還站著一個胖子。從胖子那有些滑稽的打扮可以看得出他是一個魔法師。
“你是……”納西覺得眼前的魔法師有些眼熟,但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他到底是誰。
“我叫巴佐克,如果你還記得那天晚上某個被人一直嘲笑的胖子的話,肯定有印象?!?p> 經(jīng)巴佐克這么一提醒,納西終于想起了那個提出了解開深淵領(lǐng)主所設(shè)下魔法陣方法的魔法師。
“原來那天晚上就是你想出了解開葉法蘭危機的魔法師啊。”納西隨手放下了那本旁人看不到的魔法書,走到了巴佐克面前說道,“那天晚上真的多虧你了,不然的話老師制造的危機就不知道如何應(yīng)付了?!?p> 納西也明白雖然自己沒有直接策劃獻祭召喚,但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一定的責任。
“還有多謝你了,格里恩先生。如果沒有你的話,我可能真的會被放逐到異界,永遠也不能返回這個世界。”如果納西真的被判放逐異界,那跟死亡沒啥兩樣。
“謝我?大可不必,你還是感謝胖子吧,如果不是他死活要我出手救下你,我才懶得來做什么辯護律師?!备窭锒餍χf道。
巴佐克憨憨地笑了笑,想要說什么但猶豫了一下子之后又不說了。
看著巴佐克猶猶豫豫的樣子,格里恩有些惱火了:“有什么話就直說,別給我甩眼色。我最煩的就是那些敢想不敢做的人?!?p> “好吧,”巴佐克在格里恩的催促下終于說出了自己的來意,“這樣子的,我和格里恩都是青藤社的成員,我們打算邀請一位戰(zhàn)法師加入我們的團隊,最好是一名年輕的戰(zhàn)法師。我覺得你挺符合我們的要求,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p> “這個嘛?!奔{西猶豫了一下后說道,“我現(xiàn)在還是英靈學院的人,隨便加入其他社團恐怕不怎么合適吧?!?p> “你從來都不是英靈學院的人了?!备窭锒鲾蒯斀罔F地說道,“如今的英靈學院可是都還沉浸在對安杰羅的怨恨中,你剛才也看到那些犧牲者的親朋好友有多么恐怖。那架勢如果沒人攔著恐怕早就把你撕了。更不用說,這一年來安杰羅一直都沒有跟你辦理葉法蘭的居住證。沒有葉法蘭的居住證明是不可以在葉法蘭里學習的。所以現(xiàn)在的你無論從哪一個角度來說,都不適宜待在英靈學院了?!?p> 經(jīng)格里恩這么一提醒后,納西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情況真的如他所說的一樣。一年過去了納西依然還是一個沒有任何居住資格的可憐人,更不要說英靈學院的學籍了。
“沒有也不要緊,如果納西先生你能加入我們青藤社,我會以提供普通魔法學院教師的標準以及解決我們能解決的一切困難?!庇行┙Y(jié)結(jié)巴巴的巴佐克非常恰時地提出了豐厚的條件,他迫切希望納西能加入到青藤社。
“能不能讓我考慮幾天?!庇行┱\惶誠恐的納西覺得對方開出的條件有些嚇人了,“被關(guān)了這么久,我想回去處理一些東西。”
“好吧,如果你想好了,可以來東區(qū)薔薇街道的青藤社找我。如果我不在的話,找其他也行?!笨吹郊{西沒有拒絕后,巴佐克愉快地回答道。
閑聊了一會兒,納西向兩人道別后便離開了雅歌大劇院,準備趕回英靈學院。
看著納西離去的身影,巴佐克還是有一絲絲的擔憂:“我說格里恩,納西先生會不會拒絕我們的邀請。”
“怎么可能拒絕?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卑妥艨朔隽艘幌卵g的短劍說道,“他這樣的孤家寡人,不來青藤社討飯就算不錯了,還容得著他挑三揀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