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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天開始遣返異界重生者

第四章:命運(yùn)中的相遇

從今天開始遣返異界重生者 墨水掉色 4011 2022-02-24 23:16:28

  當(dāng)托馬斯站在破碎的王城城墻上看著腳下的敵人時,恍惚間,他回憶起了在北花城外道路旁與杜文第一次相遇的遙遠(yuǎn)黃昏。

  新紀(jì)年.西赫卡397年,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已是初秋,但北境卡利奇亞帝國的正午依舊炎熱,三輛馬車行駛在東北部距北花城五十里的商道上。

  打頭的馬車中,托馬斯正斜著身子蜷腿坐在車板上,不時的拉動一下手中脫了皮的韁繩。

  嘴中的草桿早就被嚼得稀爛,草沫子沾了一下巴,臉上從西境商人那里淘來的墨晶眼鏡因鼻梁分泌的油脂不停下滑,棕紅的絲質(zhì)外袍也在汗水的侵染下粘粘在身上而失去了本應(yīng)有的雍容,此時的他看上去已全無貴族氣派,反而如同一個行商頗久的狡詐商旅。

  隨手撈了一把路旁一人高的雜草,再向前面狠狠擲出,托馬斯吐掉嘴中的草桿,順手推了一下眼鏡,扭頭沖后面的馬車喊道:“老金,午飯做好了沒!”說罷,又向嘴中遞了一根新的草桿嚼了起來。

  “少爺,注意禮節(jié)?!?p>  悄無聲息的,一個老者盤坐在了托馬斯的身旁,手上平托著的餐盤中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

  同樣的,老頭嘴中也叼著一根草桿子。

  對于對方忽然出現(xiàn)在身旁,托馬斯早已習(xí)以為常,并未表現(xiàn)出多少驚訝。

  但每每看到老管家的這張帥臉,祖母姘頭這個詞便會在托馬斯的腦中縈繞。

  從來都端正的站在祖母身后與祖母形影不離的這個老管家在隨著自己與馬車邁出王城城門的第一步時,便轉(zhuǎn)身向后行了個大禮,隨即,在他身上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質(zhì)變,原本一絲不茍的表情變得慵懶了起來,走路姿勢都發(fā)生了細(xì)微的變化,多年習(xí)慣的侵染下,身子雖然依舊挺拔但卻流露出絲絲痞氣。

  那散發(fā)出來的氣息,象征著的是自由。

  從權(quán)府貴胄到坊間騷包,只用了一個起身的時間。

  堪稱絕活。

  但這卻是托馬斯樂于看見的,雖不知變化的緣由,卻無形中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英俊瀟灑、不茍言笑的老管家比之風(fēng)流倜儻、流里流氣的老騷包,顯然后者更容易與之相處。

  隨著離王城愈行愈遠(yuǎn),兩人的關(guān)系越來越近,托馬斯對管家的稱呼也從一開始的金老變成了老金。

  正午的空氣悶熱,讓人提不起食欲,可這話顯然不適用于托馬斯。

  看著燉煮在面包里面的車達(dá)奶酪湯,托馬斯拿起餐刀,頂著灼人的熱氣,將湯汁、蔬菜統(tǒng)統(tǒng)吞咽下肚,此時的他恨不得變成世界上最小的地精將頭扎進(jìn)湯里大快朵頤。

  不下片刻,餐盤上的食物被一掃而空,面包屑都沒剩下一點(diǎn)。

  “禮節(jié),少爺。”

  接過遞來的空盤,老金不忘說教一句。

  “將食物吃干凈才是真正的禮節(jié),也是對其的尊重和贊賞,這個我比你懂,老金?!?p>  仰面朝天,托馬斯躺倒在車板上舒服的打了一個飽嗝,拿下別在耳后的草桿,開始專心的剔起了牙來。

  聞言的老金嘴角掛上了微笑,沒再說什么。

  相處的日子里,雖然每次他都會這在方面囑咐幾句托馬斯,但是在最開始老金便接受了托馬斯的說辭,自己做的東西能被人不顧形象的喜愛,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至于為什么每次還會說教,是因?yàn)樽屓撕薏黄饋淼恼覄e人不痛快同樣是件非常值得高興的事情。

  時間流逝,溫度隨著下落的烈日逐漸降低,世界攏上了一層不易察覺的紅。

  算算時間,夜幕降臨之前,托馬斯一行就能抵達(dá)北花城。

  如果一切都順利的話。

  一路北行,距離王城越遠(yuǎn),托馬斯的感慨便越多,卡利奇亞帝國雖國土富饒,是北境第一帝國,但貧民圍堵乞討,路遇劫匪掠財依舊是家常便飯,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上報地方軍隊義務(wù)清剿的劫匪窩點(diǎn)就高達(dá)七個,三五成幫盯著馬車主仆二人老弱病殘、人少車多的小毛賊更是不計其數(shù)。

  而那些乞討的貧民,最多就是拿上幾個板銅,或贈與些許粗面包,大多數(shù)時候也只能是視若無睹,如有手腳不干凈或更有甚者歹心暗起的,木棍馬鞭象征性的來那么兩下,人也就散了。

  活著并不容易,自己又不是一方領(lǐng)主,沒有什么義務(wù)或責(zé)任去管平民的死活,在北境,身為貴族遇到這種行徑,沒有毒打施虐就已經(jīng)稱得上是善良了。

  行路將至,故事老套。

  不遠(yuǎn)的草田中竄出幾個人迎面跑來。

  目的地的盡頭,如果不碰到點(diǎn)什么意外,旅程結(jié)束的都不算圓滿。

  跑來的幾個人渾身塵土遍布,不時的回頭張望,步伐雖踉蹌但快速,不似受傷更像是驚恐而產(chǎn)生的慌亂,他們好似正在逃離什么,隨著幾個人的逐漸靠近,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飄蕩起幾縷令人作嘔的汗臭味。

  托馬斯看向幾人,摘下墨鏡,微微坐直了身子。

  油亮的皮盔、腰間別著小刀匕首,手中持著短斧或馬刀、再加上零星的幾張破弓,一路上的劫匪裝束就像是從同一個皮具商鋪手里拿的貨一樣整齊劃一。

  哦,是劫匪啊,甚至讓托馬斯產(chǎn)生了這樣的膩煩情緒,毫無新鮮感可言。

  但這種輕視是建立在自身實(shí)力之上的,劫匪依舊是劫匪,殺過人見過血的法外狂徒,是平常商人和平民為之懼怕的狠角色,讓他們害怕成這個樣子,是正規(guī)軍還好,若是什么魔獸異族,搞不好主仆二人也要被卷入其中。

  老金放下了手中正擦拭的餐具,拍了拍托馬斯,同時拉了下韁繩,讓馬車慢了下來。

  六個劫匪跑近,其中跑的稍快的一人,見到馬車二話不說揮刀就要砍斷車?yán)K奪馬。

  驚懼的心讓他失去了往日的油滑,忽略掉了車主華麗的衣衫,以及南方馬車樣式紋理的細(xì)節(jié),在往日,這種一看就不普通的車隊,是需要二十幾個同伴一起行動才會下手的目標(biāo)。

  細(xì)長的佩劍靈巧的貼著高舉馬刀的手臂滑入懷中,點(diǎn)在了舉刀劫匪的胸前,鋒利的劍刃輕易破開了老舊的皮革嵌了進(jìn)去。

  只需再輕輕一送,眼前這個胡子油亮,身材瘦小的猥瑣男人就會和這個世界永別。

  但托馬斯并未如此,他從上至下,托著下巴打量著一眾劫匪,最后將目光定在了身前劫匪脖子上的骨質(zhì)項(xiàng)鏈。

  那是一塊短寬的骶骨。

  “放輕松,現(xiàn)在把你們手中的刀放下,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我原諒他的無禮。”托馬斯跳下馬車看著其余劫匪說道,說著話還不忘用另一只手提了提松垮的褲子。

  劫匪咽了口唾沫,脖子上的汗珠隨著喉結(jié)向下滾動,目光從點(diǎn)在自己胸口上的劍尖上移開,他輕輕側(cè)頭,看向身后的同伴。

  “凱文......”聲音顫抖,他已經(jīng)慌了神。

  “馬我們不要,放了我的人,讓我們走?!币粋€稍顯年長的劫匪只猶豫了一下,便下了決定,他壓了壓手,一眾劫匪將自己的武器收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中,有人還在不時地回頭張望。

  而被抵住胸口的劫匪卻僵在那里,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只好將頭轉(zhuǎn)了回來,沖托馬斯呲出一口大黃牙來。

  “馬不要了?”托馬斯打趣道,緊接著他繼續(xù)開口:“是叫凱文吧?放了你的人?哎呀,這話說的真是薄情。”

  手臂微微用力,劍又往前送了幾分,劫匪吃痛的叫出了聲,抖得更厲害了。

  “哥哥?弟弟?”托馬斯面帶戲謔:“長得這么像,你不會想說這只是你一個做劫匪的同伴吧?”

  啪嗒一聲,一個手掌大小的麻布袋子扔到了托馬斯面前。

  “放了凱瑞,這袋料銀都?xì)w你,這是最后的協(xié)商,其余的我沒什么可說的?!眲P文沉聲道。

  弟弟的身份被看破,詭辯與逞兇都已沒用,當(dāng)務(wù)之急是趕緊離開這里,只有拋出實(shí)在的利益為結(jié)果買單才是上上之選。

  托馬斯看著地上的錢袋,笑著說道:“這么匆忙的逃命,對于現(xiàn)在的你們來說,這一袋料銀是不是太多了點(diǎn)?”將劍抽離胸甲,挑在錢袋上,用力撅回了凱文的腳下。

  “我之前就說了,告訴我發(fā)生了什么,我原諒他的無禮?!睂厍?,托馬斯攤開雙手,笑容溫柔。

  若不是左腳正在右腿上來回蹭,他看起來還真有那么幾分大人物的感覺。

  沒有在意托馬斯的面目表情和小動作,看著抵在胸口上的劍刃離開,那種骨肉上傳來的應(yīng)激感消失,凱瑞松了一口長氣。

  同時心里又蠢蠢欲動起來。

  自己手中可還握著馬刀。

  但想到剛剛對方所展露的劍術(shù)與他有恃無恐的樣子,凱瑞最終還是忍住了沖動,慢慢的退回了同伴身旁。

  就在此時,不遠(yuǎn)處一人高的草田中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音,眾人扭頭望去,看到有兩個人從草田中沖了出來。

  第一個跑出來的人不知前方已是高于野地的商道,本就前傾奮力扒拉雜草的雙手揮了個空,摔倒在地,后面跟著的人剎不住車,也摔在了前面人的身上。

  但滾作一團(tuán)的兩人不顧狼狽,快速轉(zhuǎn)身坐在地上,雙手扶地,看著沖出的位置,不斷后退。

  與面前劫匪同樣的裝束,看來是一伙的。

  “伊萬!賽羅!”劫匪中有人認(rèn)出了兩人,出聲叫道。

  摔坐在地的兩人聽到聲音扭頭看來,隨后從喉嚨發(fā)出悶悶苦痛之聲,那聲音急切沙啞,含糊不清,就像脖子被車輪碾過一樣,讓聽的人身子不由一顫。

  猶豫了一下,有幾個與兩人平日關(guān)系較好的劫匪向那邊跑去。

  可還沒跑兩步,有什么東西便將落日溫潤的余暉遮住了一瞬。

  如一顆流星,帶著呼嘯的風(fēng)聲而來,完美的弧線從眾人眼前劃過。

  “砰!”

  一聲悶響,一塊青灰色的巨大堅石砸在了兩人癱坐的位置,血肉骨頭瞬間爆開,隔著七八米的距離,只能看到一只腳露在巨石外面還在不停抽搐著。

  而巨石激起的細(xì)小砂石混著碎肉骨塊則像渾濁的泥水一樣潑開,那沾著血的石子濺來,將幾人嚇得頓住了身形。

  從兩人出現(xiàn)到消失在巨石下,只有短短的十幾秒。

  逃命的同伴出現(xiàn),同樣,追擊的敵人也會出現(xiàn)。

  眾人后知后覺。

  沒有給人繼續(xù)多想的時間,一個身影從路旁沖了出來。

  渾身上下老舊的麻服全是斑駁的血跡,正常大小的鐵斧在他手里像玩具一般,兩米多的身形如同一座矮墻橫在路中間,竟給人一種近在眼前的空間錯亂感。

  巨漢扭過頭來,目光從臉上奇怪的白色面具后透出,看向眾人。

  有鮮血還在順著斧刃滴落。

  那人光是站在那里便散發(fā)出了一股讓人喘不過氣來的壓力。

  老金不知何時已站在托馬斯身旁前面一點(diǎn),身體微曲,保持著最易發(fā)力的姿勢。

  “北花城的衛(wèi)兵?”托馬斯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

  “沒穿制式盔甲,說不好,再看看?!?p>  一陣風(fēng)起,壓低了兩旁的雜草,從巨漢的方向向眾人吹來,帶來一陣腥臭。

  一手推開巨石,從碎肉中拎起一把彎曲的馬刀。

  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弓下了腰。

  “砰!”

  又是一聲悶響,巨漢左腳蹬地的聲音竟然不亞于巨石落地所發(fā)出的聲響,在他腳下,長年累月被踩踏厚實(shí)的道路猛然一震,土塊下陷,龜裂開來,而他已然電射而出,如同一枚炮彈,撞了過來。

  路旁的雜草獵獵作響,向兩邊炸開。

  一瞬間,巨漢便來到了最近一名劫匪的面前,右腳橫起,在面前鏟出一個小土坑,急速前行的身體猛地頓住。

  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下來。

  只有高舉于頭頂?shù)鸟R刀還在運(yùn)動。

  攜著夕陽的光,馬刀猛地劈下,刀刃從頭頂切入;劈開了頂骨、斬碎了鼻梁、沿著頸部的脊柱砸爛了肩胛,最終卡在了胸口處。

  本就殘破的刀身不堪重負(fù),崩裂成兩段。

  巨漢松開了握住刀柄的手,半截刀身當(dāng)啷落地,面前的尸體也向后倒了下去。

  至死,其余劫匪才反應(yīng)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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