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舅母說親,拜謁佛寺
陳霄宇醒來時天色蒙蒙亮。
他依舊做了那個夢,金龍盤旋,舒適愜意。
這次沒人叨擾,醒來時一身輕松。
他知道,重復(fù)了三天的夢境,絕對不能說是巧合。
“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p> 好在不是噩夢,而且那種渾身舒暢的感覺讓他很是享受。
他起身穿好長袍和靴子,拉開了房門。
墨玄端著洗漱的水盆和杯子早早地站在廊下等候,見到他開門微微低頭行了一禮,“少爺,早膳在膳廳備好了,先洗漱?!?p> 陳霄宇有些受寵若驚,沒想到這墨玄比小卓還會來事。
他洗漱了一番,帶著墨玄去了膳廳,外公、大舅、二舅都已經(jīng)早早地上朝去了,膳廳里只有大舅母和二舅母,李少康不見人影。
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兩位舅媽,陳霄宇躬身行了一禮,搜索著原身的記憶,“大舅母早,二舅母早?!?p> 大舅母王氏,禮部侍郎嫡長女,二舅母葉氏,少常寺卿嫡幼女。
李府現(xiàn)在是大舅母掌管中饋,府內(nèi)的內(nèi)務(wù)都由她操持。
兩位夫人連忙招呼著,“宇兒,快來用早膳,許久未見,竟是清瘦了些?!?p> 陳霄宇也不拘束,兩個舅母都是熱心腸的人,沒有那些宮廷古裝劇的妯娌內(nèi)斗,對原身視如己出,逢年節(jié)還要托人給他送許多新鮮的玩意。
“多謝兩位舅母關(guān)心,少康怎么沒來用膳?”
二舅母聽他問起,臉色有些高興,“昨夜溫書,就沒叫醒他,聽他說要進鎮(zhèn)邪寺,這里面還有你一番功勞?”
陳霄宇喝了口熱粥,笑了笑,“是他自己開了竅,二舅母可別謝我?!?p> 大舅母見侄兒肯上進也是十分歡喜,“你們兩兄弟肯上進就好,我這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也好給你尋門好親事?!?p> 陳霄宇嚇得差點把嘴里的粥噴了出來,待咽下嘴里的熱粥,急急忙忙說道:“這事我還不著急,大舅母別忙著張羅。”
王氏和葉氏相視一笑,“太師的嫡孫女二八年華,多少公子哥想娶都娶不到,你倒好,一點都不著急?!?p> “嚴太師的嫡孫女,嚴語霜?”
“正是?!?p> 陳霄宇有些驚訝,嚴語霜是帝京有名的才女,雖從不出閣,可才情卻是帝京這些閨閣女子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
有傳聞她美若天仙,不食人間煙火。
也有傳聞她丑陋不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傳聞幾個皇子都一心想娶嚴語霜,可是嚴太師都推拒了。
傳聞太多,帝京最不缺的就是八卦。
“大舅母,嚴語霜哪看得上我一個白身,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p> 王氏擦了擦嘴,笑道:“你可不許這般沒志氣,詩會的事你真當我們不知情,你安心念書,等你府試高中,大舅母定會上門幫你說說這門親事。”
陳霄宇有些無語,高嫁女低娶媳這道理他都知道,先不說嚴語霜自己喜不喜歡,就是太師正一品的官職,這門會下嫁給陳陽明這從三品官職的鴻臚寺正卿當兒媳。
“大舅母,長得不好看我可不娶?!?p> “這孩子,嚴太師家里個個都是一表人才,你聽誰瞎說那嚴語霜不好看的?!?p> 陳霄宇沒放在心上,能成自然是好事,相親嘛,不寒磣。
不能成他也不急,帝京閨閣女子這么多,找個中意的老婆想必不會太難。
“不是還有少康,這么好的兒媳你們就舍得讓外甥我娶了去?”
葉氏擺了擺手,“少康有幾斤幾兩我清楚,他是個沒主意的,你大舅母和我早就相中了工部侍郎的孫女?!?p> 工部侍郎秦勉的孫女?沒聽說過。
“秦勉的孫女?”
二舅母接過侍女遞來的清茶漱了漱口,擦了擦嘴說道:“叫秦詩詩,是個好姑娘,我和你大舅母去瞧過幾回?!?p> 陳霄宇沒想到這兩位舅媽動作這么迅速,不聲不響就把李少康的親事給敲定了。
自己有空還是去打聽下嚴語霜為好,生怕她們兩人趁著這股熱乎勁真將一個陌生女人給他抬進了府。
“二舅母,勞煩您讓少康幫我和齊夫子告?zhèn)€假,我今天要去一趟大相國寺辦點事。”
葉氏雖好奇,但也沒有問,昨夜自家公公帶著她這外甥回來沒有驚動府上的人,想必是有要事。
“好,路上當心?!?p> “大舅母,二舅母,我就先告辭了?!?p> 和兩個舅媽道了別后帶著墨玄騎著馬離開了李府。
策馬疾行,半個時辰才到達相國寺的山腳。
山腳下人聲鼎沸,車駕、行路的都是去大相國寺上香的香客。
陳霄宇和墨玄緩緩騎著馬,順著人潮來到了半山的大相國寺。
在帝京建都前,大相國寺就已經(jīng)是大禹朝有名的寺廟了,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老舊干凈的大門,上面掛著大相國寺四個字的匾額。
走上臺階,進入正門,穿過長長的青磚路,就是主殿大雄寶殿,門前的臺階上立著一個巨大的四方石制香爐,寶殿內(nèi)添香油的、磕頭拜佛的香客摩肩接踵。
陳霄宇不信這些,他找了一位掃地的小和尚,問了問住持的行蹤。
“小師傅,請問住持現(xiàn)在何處?”
小和尚拿著掃帚單手行了一禮,朝大雄寶殿后的山上指了指,“施主,沿著山路就可以到住持院了。”
陳霄宇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山上還有幾棟連綿的平房,道了聲謝后和墨玄牽著馬上了山。
來到住持院,院里有兩個人對立而坐在下圍棋。
青衫老者執(zhí)白子皺著眉,白須老僧撫須耐心地等候。
陳霄宇和墨玄的到來都沒有打擾到他們。
陳霄宇看了下棋盤,圍棋他雖不太懂,但也看過高手對弈。
現(xiàn)在的棋面黑子明顯有優(yōu)勢,若想解局,白子還要自絕后路才行。
觀棋不語,他沒有急著出言點醒青衫老者。
良久,青衫老者將白子收進棋甕中,“空明大師棋高一著,是在下輸了。”
陳霄宇見老者認輸,忍不住插了句嘴,“我看未必?!?p> 老者聞聲朝他看來,臉上帶著錯愕。
老者看了看老僧,老僧笑著點了點頭。
“哦?小公子,有何高見?”
陳霄宇走進院內(nèi),拿出棋甕中的白子,落到了左上高目位。
老者想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真是妙啊!陳公子這一手壯士斷腕,逆轉(zhuǎn)了白子的頹勢,竟是解了這必死之局?!?p> 老僧臉上露出訝色,朝陳霄宇行了一禮,“小施主棋藝高超,老衲輸了?!?p> 青衫老者收好棋子,笑問道:“小公子,如何稱呼?”
“陳霄宇?!?p> 老者面露驚疑,看著陳霄宇,“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就是你出的上聯(lián)?”
陳霄宇心中有些驚訝,這老者怎么會知道書院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