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3月26日星期四農(nóng)歷二月三十晴
我們爭吵了,這是有史以來最嚴(yán)重的一次。
也許是我習(xí)慣了他這段時間以來的好,不知不覺間我的心態(tài)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樣平淡隱忍了。
我發(fā)現(xiàn)我想要的更多,我想要成為他心目中的獨一無二。。。。
我也在想,我是不是太貪心了,可是我實在忍受不了他再對其他女孩子好。
我的初心已經(jīng)變了,心態(tài)已經(jīng)不再是原來不爭不搶的平淡,我變得嫉妒,我仇視任何一個接近他的女生。
我需要靜一靜,我需要重新調(diào)整一下自己的心態(tài),繼續(xù)這樣下去我不知道會怎么樣。我害怕因為我的嫉妒,讓我們變成陌生人,這是不是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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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底的風(fēng),帶著絲絲涼爽柔柔地拂面而過。
三月的天空,不離不棄,若即若離,讓人親近。
三月的陽光,溫柔不燥,讓人透心地舒爽。
三月的大地,散發(fā)著孕育的氣息,纏繞著清風(fēng),送來陣陣花香,小花園里一片生機(jī)勃勃。嫩綠的樹枝,低垂著眉,含羞帶怯地訴說著對春的思念。
三月,一切都好像很美好,卻在不經(jīng)意間起了波瀾。
有些人的愛,就像賭博,押上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就為了逗他一笑,或者讓他回頭看自己一眼,賭注下得越大,就越舍不得收手,所以,有的人贏得盆滿缽滿,有的人輸?shù)皿w無完膚。
這么久以來,我都沉浸在他給我編織的夢里,我抗拒不了他的好,也琢磨不透,不知道他的用意是什么,但是我很享受。我覺得每一天都是甜甜的,我在他心里終究是不一樣的!
然而,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周四下午最后一節(jié)課是數(shù)學(xué)課,數(shù)學(xué)老師一貫都是不搭理我跟姜翊的,或許在她心里,我們倆個就跟不存在是一樣的,只要不打擾到她上課,不影響其他同學(xué)聽講就行。
我手肘杵桌面,雙手交叉托著下巴,看著數(shù)學(xué)老師在講臺上賣力的講課,腦袋里卻是在天馬行空地發(fā)呆。
突然,旁邊的姜翊用手肘推了推我,腦袋湊近我耳邊,低聲跟我說:“小晏子,明天你把位置讓出來一天,你去李鑫堯那邊跟她坐一天?!?p> “為什么?”我一臉莫名奇妙地問他。
“我要帶個朋友來,就明天下午,一下午就可以了。”
“哪里的朋友?你還要帶來班里上課?”
“朋友要給我介紹個女朋友,她明天來找我?!?p> 女朋友?我只覺得腦袋里轟隆一聲,仿佛晴天霹靂迎頭劈來,腦袋里一片空白,怔一怔,然后平靜地說:“我不去!”
“為什么?她就明天下午來一下午,你就把位置讓出來一下午就好了?!?p> “我就不去,就不讓!”我怎么也忍不住心底的氣憤,語氣也不怎么好朝他低聲吼道。
我這一吼,甚至驚動了數(shù)學(xué)老師,她抬頭警告似地看了我們一眼,繼續(xù)講她的,并沒有搭理我們。
姜翊也來了脾氣,語氣冷淡地對我說:“不去?那你就搬走,不要跟我坐一張桌子了?!?p> 聽見他這一句話,我心驟然疼了起來,我在他的心里到底算什么?這么久以來,他對我的那些好又算什么?
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嗎?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嗎?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自己太可笑了,就跟個小丑一樣,娛樂了大家,感動的只有我自己。
“好,我走!”平靜了一下心緒,然后語氣平淡地對他說道。
之后,我沒再說話,他也不再言語。
我的內(nèi)心卻是一片心如死灰,溫柔換不來心動,小心翼翼的保護(hù)好像也很廉價。
好不容易煎熬到下課,我麻木地跟著李鑫堯去食堂吃飯。
吃完飯我并沒有像往常一樣去教室,我去找了班主任,請假。
請好假之后,我直接回宿舍收拾了一下背包,帶著幾本書,離開了學(xué)校。
他帶其他女生來上課,跟他坐一張桌子,我實在不知道怎么面對那樣的境況。
我曾經(jīng)覺得那個位置是我的專屬,現(xiàn)在卻要讓給別的女孩子,我吃醋了,嫉妒了,但是,暗戀本身就最沒有資格吃醋。
回到家的時候,家里沒有人。
疲憊地丟下背包,回房間趴在床上,伸出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一只手下意識的朝著眼前抓過去,仿佛這樣就能把他抓在手心里。
然而,盡管我已經(jīng)很用力地攥緊了掌心。
已經(jīng)拼盡全力。
可是,仍舊徒勞無功。
最終,我手里能抓到的,也就是一股好像能透過我的手心一直涼到心口的空氣而已。。。。。
一滴熾熱的淚水從眼角劃過,打濕了枕頭,淚痕瞬間滲透了進(jìn)去,只留下一片斑駁的濕濡痕跡。
直到哭累了,趴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
“叮叮叮。。。?!?p>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我吵醒,我拖著疲憊的腳步去客廳拿起電話,帶著濃濃的鼻音接通了電話。
“喂!”
“晏子,你跑哪兒去了,之前打電話你家里都沒人接,你知不知道我快急死了。”電話里傳來姜翊急躁的聲音。
“我回家了!”聽著他的聲音,我心里的委屈再也忍不住,聲音里的哭腔藏都藏不住。
“你別哭,我不要她來了,你趕快來學(xué)校,好不好?”
“我。。。?!蔽艺娴南雴枂査以谒睦锏降资鞘裁??可是卻怎么也開不了口。
“真的,你不喜歡,我以后也不會讓她來了,你快點回來,聽到?jīng)]有?”
“嗯~”
“現(xiàn)在19點,第二節(jié)自習(xí)課下課之前我要見到你,不要一個人來,不安全,讓你爸爸送你到學(xué)校,知道嗎?”
“不要哭,我在學(xué)校等你!師太(語文老師)來了,我先掛了!”
“嗯~”
直到電話里傳來陣陣忙音,我握著電話的手還緊緊抓著電話,舍不得放下。他一直都有手機(jī),這是他第一次打電話給我。
他也會關(guān)心我,也會為我著急,但是為什么還要找女朋友,那我到底算什么?
“姜翊,這本小說你看嗎?”我拿著我看完的小說遞到他面前。
“綰青絲,挽情思;青絲斷,情思了?!彼椭疫f過去的書,念著封面上的句子。
“很好看的,你要不要看?不看我就拿去還了?”
“拿來,我摘抄一下這句話,這么經(jīng)典的話,必須記錄下來?!?p> 每一本小說,我們幾乎都共同看過,遇到好的句子,也會摘抄記錄下來。
午后的陽光靜靜地灑在桌面上,我們安靜地趴在桌面午休,好多次悄悄蓋在我身上的外套。
無數(shù)次勾肩搭背的玩鬧。。。。
以往的一幕幕,好像電影一般在眼前回放。
我并沒有馬上去學(xué)校,而是回房間靜靜地躺床上,思考著我這么久以來的所做所為。
沒過多久,爸爸媽媽也回家了,看著他們那一臉倦容,我內(nèi)心不住地責(zé)備自己。
或許,我確實該收一收心思了,這么久以來,我都活在夢里!
現(xiàn)在,夢該醒了!
第二天上午,姜翊又打了電話,問我為什么不去學(xué)校,這次,我內(nèi)心平靜了許多。
周天,我背著包走在街上,路過理發(fā)店的時候我突然想到:青絲斷,情思了。
鬼使神差地走進(jìn)了理發(fā)店,把我一頭好不容易長起來的頭發(fā)再次剪短,這頭發(fā)是從認(rèn)識他以后才開始留長的。他曾玩笑地說過:待你長發(fā)及腰,我就娶你。
我知道,這只是一句玩笑話,可是我還是暗暗地記下了。現(xiàn)在,我再次剪著以往的非主流發(fā)型。
我希望,對他的感情也能像這頭發(fā)一樣,我不要了,如果這份感情注定了要讓我這么心痛,那我不要了。
到學(xué)校的時候,上課鈴已經(jīng)響過了。
我背著包直接去了教室,自習(xí)課遲到并不會引起什么注意。
李鑫堯看到我的時候愣住了,然后朝我笑著悄聲說了一句:“真帥!”
姜翊看著我的頭發(fā),愣了半晌,然后什么話也沒說。
我坐在位置上,拿出課本,安靜地看書。
我們之間好像什么都沒變,卻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樣了。。。。。
班主任進(jìn)來走了一圈,又出去了。
姜翊低聲問我:“你為什么把頭發(fā)剪了?”
“沒有為什么。”我頭也不抬,淡淡地回答他。
有些事情,既然已經(jīng)發(fā)生過了,那就不可能當(dāng)作完全沒有發(fā)生過,至少他在我心里面劃下的傷痕是不可磨滅的。
過了許久,他再次開口:“你剪了頭發(fā),你要斷誰的情?你想了誰的思?”
“。。。?!蔽肄D(zhuǎn)過頭,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我在他眼里仿佛看到了一抹失落的情緒,可是我不敢想其他的,我怕這是我又一次的自作多情。
“你說啊,你要斷誰的情!”他語氣里明顯帶著焦躁與不甘。
“不斷誰的情,我也沒情可斷!”我看著他,四目相對,用平淡的語氣認(rèn)真地回答他。
我覺得,這次我是真的受傷了。
之后的日子,我們之間好像隔了一堵無形的墻。
而我,把自己龜縮在用冷淡澆筑起來的堡壘內(nèi),安靜地看著他焦躁,看著他無奈。
我們冷戰(zhàn)的第四天,李鑫堯忍不住好奇,拉著我坐在她的位置上,暗戳戳地問我:“晏子,你真的想通了?”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心里很難過?!?p> “那你現(xiàn)在是想怎樣?就這樣繼續(xù)冷戰(zhàn)?”
“不知道?!?p> “要不你搬座位吧,搬來跟我坐,反正我也是一個人一張桌子?!?p> “。。。。”我沒說話,挽過她的手臂,安靜地靠在她肩膀上。
搬座位,我舍不得,繼續(xù)跟他冷戰(zhàn)著,我不知道能堅持多久,或許等我的心不再痛了吧。
我放手,并不代表我放棄,正如我微笑,并不代表我開心。
沒有歡笑的青春不完整,沒有眼淚的青春更是一種殘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