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秦邦屏和戚金交談著,一旁的戚金小兒子戚元弼卻是抱怨出聲道:
“天子也真是的,咱們奉旨率兵援遼,可是在遼東沒待多久,就讓咱們率部返回京師,去練新軍,某還想著什么時候上戰(zhàn)場,去砍幾個建奴,和少保一樣建功立業(yè)呢。”
“哈哈?!鼻匕钇谅勓?,笑了一聲,說道:“回京城去練新軍也沒有什么不好的?!?p> “給天子練好了新軍,那也是大功一件啊?!?p> “可是某還是想在戰(zhàn)場上立戰(zhàn)功!”戚元弼說道,他身為定遠戚氏族人,戚元弼是從小聽著戚繼光的故事長大的,從小便立志要與戚少保一樣能夠建功立業(yè),報效朝廷。
好不容易有了能夠上戰(zhàn)場殺敵的機會,卻被調走了,戚元弼心中難免有些失落。
“建功?別到時候被人坑得連命都沒有了?!贝藭r的秦邦屏變得一臉的不爽:“咱們是奉旨來援遼的,可是那些遼東的本地的將門卻搞得好像咱們是來跟他們搶錢一樣。”
“要是咱們沒來援遼,那么,咱們的軍費就是他們的?!币慌缘钠萁鹇勓源蛉さ溃骸斑@么說來,咱們確實是在搶他們的錢啊?!?p> “這不是他們自己戰(zhàn)力底下?”秦邦屏有些恨恨的說道:“那建奴野豬皮都反了多少年了?這些遼東當?shù)氐募一飬s一直平定不了,說實話真是沒用!”
“現(xiàn)在我大明遼東局勢因薩爾滸之敗而糜爛,建奴猖狂,如今大敵當前,這群家伙不知同心協(xié)力,以應強敵,卻一直在給咱們拖后腿!”秦邦屏一直喋喋不休的數(shù)落著遼東本地的將門。
“之前熊經(jīng)略說要給咱們一批三眼銃和佛郎機炮,某還高興了很久,可是卻被他們給截胡了!”
“佛郎機炮他們截胡就算了,更可氣的是。連最基本的三眼銃都要跟咱們搶,這是什么意思啊?這三眼銃不是他們遼軍的最基本的火器嗎?難道他們連這個都缺?”
說實話,秦邦屏和自己的家人從軍多年,打過許多大大小小的戰(zhàn)役,跟許多的將領合作過,還沒有見過像遼東這些人一樣的同僚!不僅用異樣的眼光看待來協(xié)助的同僚,還要搶同僚的軍備,甚至還挑撥同僚之間的關系,這都是些什么人?。?p> “其實,這些遼軍和咱們這些南軍可以說是積怨已久了?!逼萁痖_口說道,戚金是對遼東這些地頭蛇是一點好感都沒有的。
“自從那野豬皮反叛,朝廷每年撥給遼東那么多的軍費,遼東局勢卻越來越差,戚老將軍,您說這群家伙會不會是為了圖謀朝廷糧餉,而養(yǎng)寇自重???想跟西南的那些吐司一樣,當山大王?”秦邦屏突然說了一句。
“要不然解釋不清這群家伙的所作所為啊,這幾日在遼東待下來,某總覺得有些本地將領不希望建奴被這么早平定啊?!?p> 秦邦屏覺得遼東本地的將門有些奇怪,別的地方的將領。自己的轄區(qū)出現(xiàn)叛亂,都是想著怎么樣能夠快速平定叛亂,而遼東的這些將門恰恰相反,對于建奴的肆虐好像是一點都不急的。
戚金聞言,看了一眼秦邦屏說道:“正是因為這樣,咱們才會來援遼。”
下令別的地方軍隊援遼,不就是認為光靠遼東的這群人已經(jīng)是不能平定建奴了。
“熊經(jīng)略是個有能力的,可是也只能維持遼東局勢不會持續(xù)惡化,熊經(jīng)略的策略就是用大明的體量去耗死建奴,目前來看這個方法確實是適合我大明的一種方法,畢竟我大明軍隊總體戰(zhàn)力不如建奴?!逼萁鸶锌馈?p> “若是時間往前一點,怎么會使得建奴如此囂張?”之前的大明軍隊經(jīng)歷過三大征,戰(zhàn)力還是有的,根本不像現(xiàn)在這樣。
現(xiàn)在大明遼東的這些軍隊,野戰(zhàn)打不過建奴,只能采取防守的策略了。
“當然,若是咱們去對戰(zhàn)建奴,咱們也不虛那些建奴!”
“這是自然?!鼻匕钇劣行┳院赖恼f道,自己這些人馬可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了。
而且戚金所帶領的浙兵的戰(zhàn)力也不差,之前雙方都是動過手了,秦邦屏自然明白戚金所帶領的浙兵的戰(zhàn)力有多少。
“但是,熊經(jīng)略的這個方法對大明也有弊處,那就是太耗錢糧了!所以,天子才令某率部進京去訓練新軍?!?p> “為的就是能夠擁有成千上萬的像咱們這樣軍紀嚴明,擁有戰(zhàn)力的軍隊,然后在一舉殲滅建奴!”
“小子受教了。”秦邦屏聽后,對著戚金行了一禮說道。
“受教不敢當,只要用心想一想,就能夠明白這其中的道理?!?p> 戚金接著對著戚元弼說道:“元弼啊,不用過于失望,將來總有上戰(zhàn)場建功立業(yè)的機會的。”
......
北京城。
乾清宮內,朱由校冷眼看著跪在地板上的崔景榮。
“崔卿家啊,朕對汝很失望啊,朕之前還想將汝調任吏部尚書,要不是張經(jīng)世檢舉,朕恐怕還要被人蒙在鼓里啊?!?p> 朱由校說完,跪在地上的崔景榮低著頭道:“罪臣愧對陛下,罪臣失察,導致罪臣的下屬們漂沒軍餉,罪臣知罪?!?p> “失察?難道崔卿家,汝就沒有漂沒軍餉嗎?”
聽到朱由校說自己漂沒軍餉,崔景榮連忙開口說道:“陛下,微臣沒有啊,軍餉關乎國家社稷,微臣也沒有鬼迷心竅到那種地步,況且,微臣也沒那個膽子去貪污軍餉啊。”
聽著崔景榮哭喪一樣的聲音,朱由??戳艘谎壅驹谝贿叺奈褐屹t,說道:“魏伴伴,崔卿家說得是不是真的?崔卿家沒有漂沒軍餉?”
聽道朱由校的疑問,魏忠賢對著朱由校行了禮后,連忙開口說道:“回皇爺?shù)脑?,奴婢將崔景榮的全家的家財都清點過了,京城周圍的銀莊奴婢也都查過了?!?p> “這崔景榮的家財,比之劉一燝和馮三元比起來是少了不是一點,跟前者比起來,倒算是一個清官了,奴婢也不確定這崔景榮有沒有貪軍餉,不過按照這崔景榮所擁有的的家財來看,貪污受賄肯定是有的?!?p> 聽魏忠賢說完,朱由??聪虼蘧皹s,冷冷的開口道:“崔卿家,對于魏公公所言,汝有什么想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