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部落晚餐
三十峰駱駝以及羊毛、亞麻，大大充實了伊安的貨物，使他的隊伍看起來像真正的商隊了。
“謝謝你給了我出口惡氣的機會?！蔽髅舾兄x道。
伊安搖搖頭：“不管怎么說你也算是我的人，保護你們是我的義務(wù)?！?p> 在西敏的幫助下，中年人沒有機會用狀態(tài)不好的駱駝欺騙伊安，規(guī)規(guī)矩矩地完成了交易。
而中年人認為西敏是一位向?qū)?，為了在交易中討好西敏，告訴了她附近一個綠洲的位置可以供隊伍修整。
當他們到達綠洲時，卻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有另外一支部落駐扎了。
綠洲的面積有限，但容下兩支隊伍沒什么問題，而且安度因人有“綠洲不能殺人”的傳統(tǒng)，伊安也沒什么可擔心的。
伊安和騎士們安置好營地后，坐在綠洲旁觀察起對面的部落。
在他們整頓營地期間，對方?jīng)]有任何舉動，女人們坐在帳篷前整理著羊毛和亞麻，男人們則帶著孩子玩耍。
遠遠望去他們的營帳占了綠洲的大半，頗具規(guī)模。
他們毫不在意綠洲對面多了一伙人，至少伊安看到的樣子是這樣的。
西敏曾告訴他：辨別一伙人是不是職業(yè)盜匪，可以看他們有沒有帶女人和孩子。
顯然對面的部落是以家庭為單位的游牧部落，而且看起來人口還不少。
伊安打開心靈地圖查看自己這些天的成果。
目前佩特拉東面的地圖已經(jīng)探索了一圈，找到幾個可以當做補給點的綠洲，而且這里部落活動較少，沒有多少危險性。
但他現(xiàn)在為止距離曾經(jīng)的薩珊王朝都城波西斯仍然遙遙無期。
伊安曾問過西敏波西斯的位置，她說至少要走三個月左右才能到達，前提是方向沒有出錯，或是遇到大型沙塵暴。
伊安曾想找到喀瓦徳部直接談貿(mào)易的事情，但以波西斯的位置而言，雙方的距離太過遙遠。
他需要先從眼前的區(qū)域著手，先和當?shù)氐牟柯浣⒘己玫年P(guān)系，然后再嘗試向沙漠深處拓展自己的勢力。
西敏雖然可以幫助他處理與部落的交往，但她已經(jīng)離開沙漠四年多了。
四年的時間已經(jīng)夠沙漠部落的勢力洗牌兩三次了。
她現(xiàn)在也不清楚當前的區(qū)域有多少部落在活動，又有多少部族對黑眼人沒有多少惡意。
“西敏，拿兩袋葡萄酒來，我們?nèi)グ菰L一下鄰居?！?p> 伊安帶著西敏和阿薩蘭，朝著對方的營地走去，他舉動立刻吸引到了對方的關(guān)注。
部落的男人們幾乎同時將目光投向了伊安。
剛剛不止是他在觀察部落，部落的人也在觀察他。
伊安毫不在意地舉起雙手：“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們分享美酒?！?p> “你是黑眼人？”一個男人向伊安走來。
“是的，我來自帝國是一位商人，想了解一點東西。”伊安搖了搖手中的皮袋：“這可是帝國內(nèi)一等一的葡萄酒，你們不想嘗嘗嗎？”
男人們彼此看了一眼，似乎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
“啊對對對！就是那個，射！”
伊安拉了個滿弓，箭矢應(yīng)聲而出，準確命中了擺在兩百米遠的羊肉。
“漂亮！”瓦茲瓦高興地大吼著，他拉過另一個安度因人：“啊哈，你的酒歸我了?！?p> 那個安度因人頗為惱怒地將皮袋交給瓦茲瓦，后者毫不客氣地大飲一口。
這樣的場景在營地中并不少見，來自帝國的騎士們和來自沙漠的安度因人，以食物和酒水為賭注比試著力氣、射箭，甚至是赤膊摔跤。
吼叫聲、歡呼聲此起彼伏。
在篝火的映照下，整個營地活了過來，而篝火之上架著美味的烤全羊。
伊安緩緩放下弓，心中有些迷茫，他想不起什么時候變成這個樣子了。
最初雙方保持著戒備，但僅僅靠著葡萄酒就打破了雙方之間的冷淡。
“來！”瓦茲瓦將葡萄酒遞給伊安。
伊安接過皮袋，小小地抿了一口。
看到他這小家子氣的樣子，瓦茲瓦頓感不爽：“你的射箭技藝如此精湛，為什么偏偏喝酒這么女人。”
“這就是帝國人嗎？你還不如你手下的護衛(wèi)呢?！?p> 伊安默默嘆了口氣，他的騎士們已經(jīng)喝了不少，總要留些清醒的人。
瓦茲瓦拉著伊安坐到篝火旁，用匕首切下一大塊羊肉，毫不吝嗇地塞給伊安：
“有了美酒自然少不了孜然羊肉，這可是我們的特制香料。”
伊安也不客氣咬了一大口，頓時感覺淚水開始打轉(zhuǎn)，羊肉里不只是孜然，還放著胡椒。
這個熟悉的味道，真令人懷念。
瓦茲瓦滿意地點點頭，如果他們只喝帝國人的酒，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怎么也要讓對方嘗嘗自己的羊肉。
等伊安吃完后，瓦茲瓦搖了搖腦袋問道：“最開始，你想問什么來著？我想不起來了?！?p> 伊安表情一怔，馬上說道：“我想問你們知道這附近還有其他部落嗎？我們做生意要找?guī)讉€客戶。”
“我也不能確定他們現(xiàn)在在那個綠洲，只能告訴你綠洲的位置?！蓖咂澩呦肓讼耄骸叭绻阋也柯涞脑?，我建議從北邊開始找，那里的部落對黑眼人友好些?！?p> 伊安疑惑地問道：“為什么北邊的部落會對我們友好呢？”
瓦茲瓦指了指自己：“我們和那些部落都隸屬于沙普爾部，我們是從北邊遷過來的，之前我們不會到這里放牧，所以大多都沒有參加沙漠戰(zhàn)爭，自然對黑眼人沒有多少敵意?！?p> “這片土地不是屬于喀瓦徳部嗎？”
“那是過去的事情了，喀瓦徳的首領(lǐng)輸?shù)袅藨?zhàn)爭將這片土地送給了我們?，F(xiàn)在喀瓦徳部的人估計已經(jīng)跑到波恩德凹地以東了?！?p> 伊安恍然大悟，他所在的區(qū)域一直被形容是盜匪活動的區(qū)域，但自他進入沙漠還沒有見到一伙盜匪。
原來喀瓦徳部的人已經(jīng)撤離了這片區(qū)域。
他也第一次對沙漠的歸屬產(chǎn)生了概念，擁有更多土地的部族能擁有更多的資源，也能供養(yǎng)更多的人口和牲畜，以及獲得像瓦茲瓦這樣小部落的效忠。
伊安環(huán)視一周：“你們的部落看起來人丁興旺，這樣的規(guī)模在沙漠中一定很少見吧。”
瓦茲瓦大笑著搖搖頭：“我們這樣的部落只是沙漠里微不足道的一支，那些強大的部落至少有數(shù)千人，他們占據(jù)著最廣豐饒的綠洲和最肥美的草場?！?p> “而我們這些小部落只能仰仗他們的施舍生存，在小綠洲中輾轉(zhuǎn)遷徙，吃完一個綠洲就到下一個綠洲，只為了養(yǎng)活整個部落?！?p> 瓦茲瓦看向載歌載舞地部落成員：“不過，我們都是親人，有著濃厚的血緣聯(lián)系，彼此之間沒有欺騙和背叛，即便生活辛苦，但至少過的舒心?！?p> “而且能在沙漠里遇到你這樣有趣的人，也算是沙漠之神的饋贈了。”
瓦茲瓦指著篝火的方向：“看那個小不點，他也叫瓦茲瓦，是我姐姐的孩子，今年十二歲，剛剛能拉滿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