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的人數(shù)夏末還沒有具體數(shù)過,但是到現(xiàn)在他大致上還是有一個概念。
大概還剩十個人,或者十二、十三個?
這都不重要,關鍵是要先脫離他們的包圍,盡量讓自己同時面對的不超過兩個敵人。
這是夏末現(xiàn)在憑借自己一個人在不受傷的前提下能夠?qū)Ω兜臉O限。
現(xiàn)實可不是游戲,受傷也不只是頭頂上那條血條少上一截而已。只要受了一點傷,流血、感染、破傷風以及視傷口位置而定的后遺癥甚至殘疾都會接踵而至。
往好的方面想,說不定他們也怕呢?
而到這時,離得最近的一伙人此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夏末的位置,他們一邊向周圍人呼喊,一邊持著刀向后退,不給夏末出手的機會。
這可不行。
要真被他們給圍住了,那就不是身上抗一兩刀的事了。
夏末強提起一口氣,速度再提高一截,直接逼近面前那人的身前一劍劈出。那個山賊自然是早有準備朝后一閃,讓夏末這一劍沒有砍中,而趁著這個機會,旁邊的另一個山賊對著夏末就是一刀劈上來。
夏末也顧不得風度了,在地上打了一個滾,險之又險地將這一刀躲過,然后隨手抓起地上一把混合著雪的泥土撒出去,剛好糊了那個山賊一臉。
“啊我的眼睛!”
夏末則是趁著他躲開擦眼睛的時候,又是一劍朝著之前閃開的那個山賊身上劈過去。
鏘!
那山賊舉起刀,將這耿直的一劍擋住,然而緊接著卻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一柄匕首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捅了進去——這是夏末早準備好的招數(shù)。
后面那被雪和土迷了眼的山賊一手擦著眼睛,另一手則是在胡亂地揮著刀,這時候上去免不得被砍中,夏末也就不再戀戰(zhàn),轉(zhuǎn)頭就跑。
夏末這等于是當著他們的面殺了三個人,其他的山賊們自然是不會放過他,舉著兵器就往夏末這里撲過來。
經(jīng)過剛才那一番耽擱,他們距離夏末的距離已經(jīng)不到五米,夏末也只能一邊防守,且戰(zhàn)且退,一柄質(zhì)量很一般的長劍此時已被砍得滿是缺口,還卷了刃,說是根鐵棒子也不為過。
然而即便如此,夏末利用自己身法的優(yōu)勢在林間閃轉(zhuǎn)騰挪,不讓自己陷入包圍之中,同時也是什么拋沙插眼踢襠,什么陰險的招式都使出來,不多時又讓對面減員了三人。
剩下的那幾個山賊到這時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只覺得面前這人真就像個泥鰍一樣滑不溜秋的,抓也抓不住,一不小心還要被反咬一口,心中也萌生了些許退意。
而一直被追著的夏末,又怎么會看不出他們心里的想法?趁著他們步伐放緩的瞬間從樹后面竄出來又是一劍,刺中了一名山賊的胸口。
雖然這一下沒有刺太深,但也足夠讓那人疼得嗷嗷直叫,以及沒法繼續(xù)追擊。
不過其他的山賊卻因此也激起了兇性,也不退了,舉著刀又追了上來。
這剛好符合夏末的意思。
有位偉人說得好,“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這十六字的方針完美符合夏末此時的情形。
自己靠內(nèi)力撐著,氣息比這些只知道用蠻力的山賊要強得多,更別說自己還有意地放緩步伐,而那些山賊則是一直用盡全力想要追上夏末。
這樣一來,等到他們靠著一時的怒氣涌上來的力氣降下去,而自己還有余力的時候,就是夏末收割的時間了。
而事實也正如夏末所料。
沒過多久,那些山賊們便沒了力氣,這時想要逃卻也已經(jīng)晚了,夏末追上了他們,也不管他們是否跪地求饒,便是一人一劍,待到夏末將他們所有人都殺掉之后,手已經(jīng)軟到連劍都快要握不住了。
即便他的氣息比較長,畢竟對面有三十個人,夏末還一直處于精神緊繃的追逃狀態(tài)——對他自己來說,有何嘗不是憑著一股氣撐著?
直到最后一人倒下之后,夏末才終于是站不住,腿一軟便坐在了地上,手都要抬不起來了。
只是看著這滿地的尸體和被尸體染紅的血跡,夏末沙啞地咳嗽起來。
這么長一段時間,自己連一口水也沒有喝過。
他抓了一把地上的雪,想了想還是沒有吃下去。
就在他休息了一下,嘗試著站起來的時候,身邊的樹叢傳來了一陣響動。夏末朝那邊望去,就見著香蘭走了進來。
她一見到夏末,便趕緊將手里的什么東XZ到了身后,又看到周圍遍地的尸體,臉色一白,卻還是勉強笑道:“夏……莊主,您沒事真是太好了……”
“算不上沒事,還是有點事的?!?p> 夏末用手趁著身子不讓自己倒下去,有氣無力道:“怎么了,打算來解釋一下這件事情是怎么回事嗎?”
“我……”
她對夏末望向她的目光盡是躲閃。
“我只是被他們逼迫的……”
“咳咳——香蘭……是吧?”
夏末咳嗽了兩聲,這才開口說道。
“我來猜一下你的身份?看你衣著體態(tài),肯定不是這村子里的農(nóng)婦,又與余口寨的山匪們有勾結……他們放心你來找我,不怕你跑掉,而你又對這附近地形熟悉,那你當然就是當?shù)厝??!?p> “在這余口山,有你這樣生活條件的女人屈指可數(shù),要么你是這村里地主家的女人,家里人被脅迫了不得不給他們辦事,要么……你是那余口寨的壓寨夫人?”
夏末話音落下,香蘭身軀也是一顫,支支吾吾道:“是,我是這村的……”
“我騙你的?!毕哪┐驍嗔怂脑?,還笑得很開心,“山上就有一伙土匪時不時就下來,村里哪來的地主?沒死的早就跑了。沒怎么下山來看過吧,香蘭夫人?”
見香蘭還有意要掩飾,夏末便坦然道:“其實你不用裝了,我現(xiàn)在連劍都拿不起來,你只要拿你手里那把匕首朝我胸口捅一刀就可以交差了。”
而聽到這話,香蘭的臉色終于還是陰沉了下來,走到了夏末身前。
那把一直隱藏著的匕首也不再藏在背后,被她雙手握著,在這陰暗的樹林中反射著她已變得猙獰的面龐。
“我也不想殺你,但是沒有辦法。寨子里死了這么多兄弟,如果就只有我回去了,那我也不會有好日子過?!?p> “你要怪,就怪自己惹了不該惹的人吧。”
說罷,便將匕首向前一送。
夏末仰起頭,看著天空,神情中不喜不悲。
從黑暗中,兩只手掌同時伸出,握住了香蘭探過來的手腕。
那兩人一人一掌拍在香蘭胸口,就只聽得她一聲慘叫,便翻倒在了樹叢中,生死不知。
“這次還好有你跟來啊來?!?p> 夏末這才發(fā)現(xiàn),面前好像多了一個人,在和來福大眼瞪小眼。
“您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