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征大軍班師回朝后,朝歌接連辦了三樁轟動一時的婚事。第一樁是太子殷受納東伯侯姜桓楚之女為正妃,第二樁是鎮(zhèn)國神威大將軍黃飛虎迎娶上大夫賈昭之女,第三樁是護(hù)國神武大將軍李靖迎娶朝歌大賈殷仲達(dá)之女。三位雄姿英發(fā)的少年俊杰,各自迎娶一位品貌出眾的大家千金,一時間傳為人人艷羨的佳話。
其中,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李靖和殷雪娘這一對。李靖在東征之役中的表現(xiàn)早有返回朝歌的將士之口傳揚(yáng)開去,大戰(zhàn)羿天行,乾坤弓、震天箭會落日弓、神火箭的故事人盡皆知。而殷雪娘在朝歌的名頭卻也絲毫不差于李靖。近年來,一種名為“楷書”的書法字體漸漸盛行起來。這種形體方正、筆畫平直的字體備受文人喜愛乃至推崇,漸漸有取原來通用的隸書而代之的趨勢。而這種字體的開創(chuàng)者,正是殷雪娘。此事甚至驚動了大王帝乙,親自召見殷雪年大加褒獎,雖然因其身為女子而不得出仕為官,卻加授中大夫虛銜并領(lǐng)受實俸。如此一對璧人結(jié)成連理,自然人人樂于傳頌的美談。
清晨,李靖緩緩張開雙目,先轉(zhuǎn)頭看看側(cè)枕在自己臂彎依然沉睡的殷雪娘,臉上現(xiàn)出一抹滿足的輕笑。他很小心地將手臂抽了出來,盡管動作已經(jīng)極盡輕柔,但只輕輕一動,殷雪娘還是馬上醒轉(zhuǎn)過來。
張開眼后看到李靖正要起身,而窗外天色已明,連忙坐起身來。因為起得匆忙,蓋著的大紅鴛鴦錦被滑落下來,露出完美無瑕的上身。
盡管已經(jīng)見過甚至愛撫過多次,李靖還是再次被這具令人著迷的身體吸引,目光灼灼地盯了過來。想到昨夜的癲狂,登時又有些蠢蠢欲動之勢。
“呀!”看到丈夫極具侵略性的目光,殷雪娘玉頰飛紅,慌忙拉起錦被掩住身體,嗔道:“還不快起來,應(yīng)該去向爹娘問安了!”
李靖很有些遺憾地?fù)u頭嘆息,他知道殷雪娘素來臉嫩有秉持禮法,是絕不會答應(yīng)自己“白晝宣*淫”這種荒唐要求的,更遑論因此而耽擱向公婆省視問安的大事。
“爹爹娘親,該起床嘍!”門外忽地傳來一陣?yán)薰陌愕那瞄T聲和清脆的叫喊。
“是妞妞,你還不快一點!”殷雪娘聽到喊聲后臉上紅暈更濃,忙不迭地催促。李靖搖頭苦笑,加快了穿衣的動作。
兩夫妻裝束已畢,才將房門打開,仍是小女孩模樣的妞妞便一頭撞了進(jìn)來,張著兩只小手撲進(jìn)殷雪娘的懷里。
在李靖和殷雪娘成親之日,整整在太虛鏡之后沉睡四年,在整個征東之戰(zhàn)中都未曾有過任何動靜的妞妞突然現(xiàn)身出來,當(dāng)著滿堂賓客的面,脆生生地向著正在拜堂的李靖和殷雪娘喊了一聲:“爹爹、娘親!”
面對著滿堂賓客投來的古怪目光,李靖倒是無所謂,殷雪娘卻差點落荒而逃。
事后李靖問起妞妞為何一睡四年,其間自己幾次對著太虛鏡召喚她都沒有回應(yīng)。妞妞理直氣壯地回答說她倒也醒過來幾次,但感應(yīng)到外面一直在打仗,而自己向來是最討厭看人們殺來殺去這些事的,所以轉(zhuǎn)個身又睡了過去。
李靖雖然知道這神秘的小女孩兒定有不少事情瞞著自己,但她不愿意說,也拿她沒法。
看著膩在殷雪娘身上的妞妞,李靖搖頭嘆息,伸手抓著她的后領(lǐng)拎了下來,屈指輕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好了,乖乖地跟著我們?nèi)柊病!?p> 隨即兩夫妻一人牽起妞妞的一只小手,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地往李秉直夫婦的臥房走去。
成婚之后的這段時間,李靖的生活實在愜意至極。素常除了到自己所轄的神武軍料理一些軍務(wù),便是在家陪著父母和**,抑或教導(dǎo)三個徒弟。今日軍中無事,他昨天已經(jīng)和殷雪娘說好要帶她到城郊去散心。
向父母問安之后,李靖將方弼和方相趕去軍中替自己坐鎮(zhèn),而后帶著妞妞、鄔文化以及香蘭、紫燕兩個丫鬟一起出門。
說起來鄔文化在這四年間也將“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練到了極致。李靖曾問過妞妞鄔文化是否如方氏兄弟一般也具有什么上古之族的血脈,卻被妞妞告知鄔文化實在是再純正不過的人族血脈,之所以生具如此異相,應(yīng)該是某種變異的緣故。又說自己這里只有上古各族的一些修行功法,人族的法門卻是一竅不通。
如此一來李靖只有依靠自己。隨著修為的日漸深厚,他已將所修“八相玄通妙法”筑基之境的功法融會貫通。此次回到朝歌,他將八相玄通妙法之中坤相地屬真元的修煉法門提取出來,整理完善后傳授給鄔文化。
李靖改造的功法似乎與鄔文化本身的稟賦頗為契合,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鄔文化居然成功的在陰蹻脈的“照海穴”內(nèi)凝練出第一顆真元種子。
李靖對此頗為欣喜,囑咐鄔文化好生用功,待到他將陰蹻脈各竅穴中的真元種子全部凝煉成功,自己便提供足量的“坤極戊土煞炁”助他提升修為——軒轅為李靖改造重練的寶塔共有九層,下面的八層對應(yīng)著李靖所修八相法訣蘊(yùn)藏著近乎無窮的罡煞之炁,每一種罡煞之炁都可以隨著寶塔主人的心意演化出相應(yīng)的神通。當(dāng)初李靖用以煉化巴佘千萬“食象飛蟻”的紫嵐天火便是由寶塔第一層的“紫陽真火罡炁”演化而來。
在府門外早有家里的車夫駕著一輛馬車等候,黑焰駒則很是惡趣味地站在那拉車的駑馬旁邊,時不時地用鼻孔向它噴出兩道灼熱的白煙。
李靖笑著賞了向來已欺負(fù)人為樂的黑焰駒一個爆栗,翻身起了上去,三大一小四個女子上了馬車,鄔文化則晃晃蕩蕩地跟在車后步行。
才轉(zhuǎn)過兩條街,車內(nèi)的香蘭忽地掀開車窗上的簾布叫道:“少爺,少夫人似乎有些不大舒服!”
李靖一驚,急忙叫車夫停下,跳下馬背趕了過來。他撩起車簾向內(nèi)觀看,果然看到殷雪娘的臉色有些蒼白,忙關(guān)切地問道:“雪兒,你哪里不舒服?”
殷雪娘勉強(qiáng)笑笑:“靖哥哥你不用聽香蘭大驚小怪,我只是在車?yán)锫杂行鈵灹T了?!?p> 紫燕在一旁急道:“小姐你臉色這么差,剛剛還陣陣作嘔,怎么會沒事?姑爺,不如找家醫(yī)館給小姐看看如何?”
“好,就這么辦了!”李靖不容殷雪娘分說,斷然點頭道。隨即吩咐車夫,“老吳,將車子趕得慢一點,就近找一個醫(yī)館?!?p> 殷雪娘見李靖如此“霸道”,心中涌起一陣甜蜜。
馬車再走一段,在一家醫(yī)館前停了下來,李靖很是小心地攙扶殷雪娘下了,又堅持將她攙進(jìn)醫(yī)館,請坐堂的大夫診治。
那大夫為殷雪娘把脈之后,臉上現(xiàn)出微笑,轉(zhuǎn)頭向著一臉擔(dān)心之色的李靖道:“這位公子,老夫要向你道賀,尊夫人這是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