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受吧,師兄?!甭访鞣菍Τ雍秸f,“說不定你成為龍王之后,還有可能找到復活她的機會呢?”
楚子航看了路明非一眼,苦笑。
“放心吧,我們選擇了你并不是因為你有什么特殊身份,而正是因為你沒有什么特殊身份,我們才選擇了你。”蘇恩曦說,她伸手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個箱子,不由分說地塞給楚子航。
楚子航打開了箱蓋,在他的手指掀開蓋子的一刻,一股洶涌的氣息從縫隙里釋放出來,仿佛里面有一頭巨龍在呼吸。
箱子里擺放著幾組制作精良的注射器,還有一管血清。
蘇恩曦看了一眼,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么。
血清當然不是給路明非準備的,等待路明非的是那個最終的王座,按照老板的說法,新王的登基總是需要騎士去為他掃平王座之前的障礙。
而楚子航就是被老板選中的那個騎士,在很久以前。
騎士最終的下場是什么,戰(zhàn)死疆場、還是萬里封侯,沒有人知道。
而老板在布置這項任務的時候似乎別有深意,但是蘇恩曦想了想,還是沒有領會到。
就在這時,酒德麻衣突然狠狠地踩下了剎車,路明非險些一頭撞在前排的椅背上。
“怎么回事?”路明非問。
不需要誰來回答這個問題,前方的山坡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排排的坦克和裝甲車。
“我靠不是吧,這都能被追上。”路明非咋舌。
“沒想到還是被追上了?!本频侣橐伦笥矣^察了一下,暫時沒找到能沖出去的路線。
“你們就沒考慮過這個結果?”路明非問。
“考慮過,原計劃是等我們離開尼伯龍根后布寧就開直升機來接應?!碧K恩曦說,“但是這幫家伙來得太快了?!?p> “不,他們不是末日派的人。”零突然說話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那是秘黨的標志,他們是秘黨的軍隊。”
“秘黨?”蘇恩曦不由得緊張起來,“他們要擱這會兒開打?不會這么巧吧?”
“看來就是這么巧?!绷阏f。
“怎么辦?”酒德麻衣問。
“先躲一躲咯?!绷懵唤?jīng)心地回答。
“說得倒輕松。”酒德麻衣哼哼,手打方向盤掉頭向來路開去。
赫魯曉夫樓里,路麟城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
“混蛋!你告訴我秘黨不會發(fā)動進攻!”
“誒呀誒呀,這不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嘛,”含笑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知道的,最后一具龍骨十字被漢高拿走了,這下我們的局勢就變化很大的呀。雖然我不知道昂熱那個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盤,但是我們是沒時間跟你們耗了,那就只好把你們滅掉咯?!?p> 路麟城的額角青筋暴突,不由得握緊了手里的電話,他雖然知道這個家伙沒什么底線,但也沒想到他居然會陰險到這個地步,竟然在談判的時候突然開戰(zhàn)!
“你可要想清楚,跟我們開戰(zhàn)的后果是什么?!甭拂氤呛莺莸卣f。
“誒呀,都是老朋友了,說這些有意義嗎?和你們開戰(zhàn)固然會受點損失吧,但是只要拿到了足夠的回報,這點損失又算得了什么呢?”
“你個混蛋!”
“我當然是個混蛋咯,否則我當年也不會當這個混蛋家族的家主。我干過的混蛋事可太多了,并不介意再多一件?!?p> 電話掛斷了,路麟城的眼里仿佛能噴出火來,那部老式的塑料話機被他生生攥碎。
“如我所料,他們到底還是選擇開戰(zhàn)了。”門開了,一道若隱若現(xiàn)的黑霧進到了房間里。
言靈·冥照。
“你怎么也來了?我還以為你應該還在德國?!甭拂氤抢淅涞卣f。
“你知道的啊,當初就是我代表他們與你合作的嘛。上次的合作不就很愉快么?”
“你想說什么?”路麟城關上了門。
“上次你我聯(lián)手騙過赫爾佐格,策動了‘天鵝之死’,這次何妨再來一次?”黑霧散去,現(xiàn)出里面的身形來。
赫然竟是在卡塞爾莊園逃走的杰森·約克,他在離開漢堡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趕回了西伯利亞,恰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恰到好處地出現(xiàn)了。
“聽著,我不管你這次是來做什么,但是這里是我畢生的事業(yè),我不可能就這么任憑它毀掉?!甭拂氤堑哪抗鈨春?,“如果你想渾水摸魚的話我建議你立刻滾蛋,否則我第一個就弄死你?!?p> “嗐,如果真的跟秘黨打起來的話,你們能贏?”約克擺擺手,“現(xiàn)實一點,別活在夢里,末日已經(jīng)不遠了,但你這里撐不過兩場戰(zhàn)爭?!?p> 路麟城的身形頓住了,他的背影似乎在微微顫抖。
“你輸了,人類的未來不在這里。”約克幽幽地說,“這里并不是預言中的避風港?!?p> 這句話仿佛一柄重槌重重地砸在路麟城的肩上,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慢慢挺直了腰桿。
“在結局到來之前,一切都未成定數(shù)?!甭拂氤且蛔忠蛔值卣f完了這句話,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大衣就沖出了門。
約克看著那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嘴角浮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
“我沒來過這里,誰來指下路,該怎么走?”酒德麻衣把車開進了樹林里,外面的路上裝甲車轟鳴著開過。
“這個避風港里沒什么廢棄的地方,往哪開都有人?!甭访鞣菗蠐项^,“他們把所有的空間都利用起來了。”
“那就找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躲著?!本频侣橐抡f。
“安全的地方......”路明非想了想,他上次來的時候也沒機會到處走走,并不知道哪里比較安全。
就從他去過的僅有的幾個地方來看,好像都是有重兵把守。
突然路明非心里一動,有了不一樣的想法。
“我倒是知道一個地方,雖然不怎么安全,不過我覺得你們會想去看看?!甭访鞣蔷従彽卣f。
“那就你來開車?!本频侣橐赂纱嗬涞匕崖访鞣蔷玖诉^來,轉身翻到后座上。
路明非抿了抿嘴唇,熟練地掛擋給油,越野車鉆進了巷子里,揚起一片雪塵。
......
“是誰下令發(fā)動的進攻?”貝奧武夫一掌拍在桌面上,怒不可遏。
他的心情實在是糟透了,先是昂熱不知什么時候就醒了,然后這家伙竟然一聲招呼不打就跑去了德國,雖說是把那條龍王殺掉了吧,但是但凡他叫幾個人去幫忙也不至于叫漢高把龍骨白白拿走!還不等他把這件事處理明白,這邊居然又出了岔子,他才剛走多一會兒啊,這邊就有人指揮一批機動部隊繞到了末日派的背后準備進攻,要不是他剛好回來,這會兒估計都已經(jīng)打進去了他還不知道呢!
圖靈先生和范德比爾特先生對視一眼,默默地往桌子另一頭挪了挪屁股。
“難道連誰現(xiàn)在在指揮你們都不知道嗎?”貝奧武夫怒視圖靈先生。
圖靈先生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和我沒關系,我對打仗一竅不通?!?p>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貝奧武夫無語,跟學術狂迷交流戰(zhàn)爭戰(zhàn)略屬實是不在一條頻道上。
“淡定,貝奧武夫閣下您真應該去學學禪宗,改一改你這壞脾氣?!睉醒笱蟮穆曇魪拈T口傳來,一身西裝的龐貝·加圖索手握一支高腳杯出現(xiàn)在門口,高腳杯里的香檳酒液微微蕩漾,他的微笑也是一如既往的蕩漾。
“怎么又是你?”貝奧武夫把怒視從圖靈先生身上轉向龐貝。
“是我下令組織的進攻沒錯,”龐貝紳士地行禮,“貝奧武夫閣下,您應該明白現(xiàn)在的情況,末日派是擋住了我們的一個絆腳石,我們早晚都要把它拔掉,而最后一具龍骨十字也已經(jīng)被漢高奪走,我們的時間可不多了啊?!?p> “這就是你擅自指揮進攻的理由?”貝奧武夫沉聲說。
“錯,”龐貝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并不是擅自指揮進攻,我抓住了最關鍵的機會,用最強勢的手段將這塊絆腳石拔掉。而且我現(xiàn)在是秘黨的領袖,我有權力指揮進攻,這是你們賦予我的權力,我當然要擔負對應的義務?!?p> 貝奧武夫深吸一口氣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我們本可以通過談判解決?!?p> “又錯。”龐貝輕抿了一口香檳,坐到長桌盡頭,貝奧武夫的對面,“我們也許確實可以通過談判來解決末日派與秘黨之間的問題,但是我們無法通過談判來解決我們與龍族之間的問題,也無法用談判來確定新的世界該怎么運行。你們是不是忘了,諸神的黃昏,就要到來了?!?p> 聽到他最后的這句話,全場不禁肅然,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認,龐貝的這句話點中了目前為止最重要的一點,諸神的黃昏,預言中名為絕望的黑龍將要迎來宿命的回歸,為這個世界帶來無盡的浩劫。
“在那位至尊的歸來面前,我們哪還有時間浪費在內(nèi)部糾紛上呢?”龐貝淡淡地問。
沉默,長久的沉默,貝奧武夫終于沉聲問道:“你有多大把握?需要多長時間?”
龐貝悠悠地搖晃著酒杯,緩緩地說了一個數(shù)字,“七天。”
“一個星期?你這么自信?”圖靈先生忍不住發(fā)問,“末日派可不是一般的混血種家族,他們有著不遜于我們的底蘊和血統(tǒng)?!?p> “這就交給我好了,真可惜昂熱老朋友不在,如果是昂熱的話現(xiàn)在只會要求親自前往戰(zhàn)場?!饼嬝愑朴普f道,“只是連我現(xiàn)在也搞不懂昂熱到底是怎么想的呢,難道他真的老糊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