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星一號,一種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極大幅度提升身體各項素質(zhì)的刺激性藥物。由李氏集團于2022年研發(fā),2023年初投入市場,深受廣大傭兵與荒野獵人的青睞。但由于其藥物效果會透支使用者的身體機能,并造成嚴(yán)重成癮性,因此并未得到廣泛普及。
顧一夢作為傳統(tǒng)的炎國內(nèi)地人,對于這種使用藥物來提升自身實力的方法有著天然的排斥心理。
但不得不認(rèn)同的一點是:它確實很有用。
“轟?。。 ?p> 鐵拳突兀砸在腳下的空地,掀起大片飛揚的土粒,速度快到顧一夢差點兒沒反應(yīng)過來。
鐵塔般的壯漢收拳站定,看著顧一夢狼狽暴退的身影,嘴角不由扯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他總算知道這玩意為什么在公司里那么受歡迎了。
強大的力量,極致的感官。
水星一號的強力藥效使他的新陳代謝速度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便達到了一種近乎恐怖的程度。白色的蒸汽不斷自他周身蒸騰而出,有如一頭人形兇獸。
顧一夢趁此機會向后撤出老遠,收刀站定,左手?jǐn)氐队煞崔D(zhuǎn)正。看著四下不斷收攏的包圍圈,心中不禁浮起一絲涼意。
這是她第一次直面水星一號的使用者,怎么說呢,那種蠻不講理的外力讓她心里很不舒服。
眼神一凜,顧一夢雙腳發(fā)力,連帶著周身涌動的血珠不退反進的迎了上去。
八斬刀光裹挾寒芒,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斬向壯漢小腹,卻被后者憑借強大的神經(jīng)反射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一擊不中,顧一夢并未收手,腳踏無影步直追而上;一時間刀芒亂舞,讓奮力揮刀的顧一夢看上去猶如一只翩遷起舞的蝴蝶。
忙于閃躲的壯漢終究只有一雙眼睛,待到跳出顧一夢刀鋒所指的最大范圍,身上已然多出了數(shù)道猙獰的口子。
鮮血順著傷口汩汩流出,讓原本看上去就兇神惡煞的壯漢更加駭人。
他伸手抹了把傷口處流出的血液,表情由笑轉(zhuǎn)怒。
果然,這種家伙還是打殘了帶回去更加保險。
“轟?。?!”
壯漢的身影再次如同炮彈般奔襲而出,沙包大的拳頭緊緊握起,全力揮向顧一夢的腹部。
這一擊沒有絲毫的花里胡哨,只單純的快準(zhǔn)狠。
凌厲的拳風(fēng)擦著顧一夢的面門過去,她當(dāng)即抓住機會,右手?jǐn)氐吨迸隆?p> “噗!”
鋒利的斬刀劈在那壯漢的手臂上,卻并未像想象中那般將其斬斷,而是緊緊卡在了他隆起的肱橈肌上。
糟!
顧一夢當(dāng)機立斷舍棄手中刀具,可還是略微晚了一步。
壯漢的左腿自顧一夢身后橫掃而來,顧一夢只得及時將雙手架在胸前,硬生生吃下這蠻不講理的一擊。
“砰!”
一聲悶響,顧一夢單薄的身子當(dāng)即側(cè)飛出去,重重摔在了地上。
增幅肌肉強度什么的,也太不講道理了。
心中默默吐槽,顧一夢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翻身站起,身體側(cè)仰躲過再次襲來的一拳。周身繚繞的血液下一秒?yún)R聚于左手?jǐn)氐兜牡度猩稀?p> 再見啦您內(nèi)!
左手?jǐn)氐稉]出,于空中橫斬出一道完美的半圓。
覆于刀身的血液同時迸射而出,劃過壯漢的胸口,留下一道鮮艷的血痕。
“砰!”
壯漢左拳同時擊打在顧一夢的小腹上,讓她再次不受控制的飛了出去。
“說真的,我很討厭你們這群覺醒者?!?p> 壯漢抹了把胸口的血液,冷聲道。
“咳,咳。我對你們的故事可是一點兒興趣也沒有?!?p> 顧一夢捂著肚子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
“負(fù)隅頑抗。”
壯漢正欲邁步,忽然感覺胸口涌起一股莫名的熱流,原本細(xì)小的刀痕在這下刻猛然鼓起,于空地之上盛開了一朵妖艷的“血花”。
“媽的!惡心的能力!”
伸手捂住胸口擴大了數(shù)倍不止的傷口,壯漢忍不住罵出了聲。
“嘖,這還不死啊?!?p> 顧一夢承認(rèn)自己有點兒沒轍了。
“大爺?shù)?!老子要廢了你!”
壯漢氣的咬牙切齒,正欲上前。
“砰!”
一道突兀的槍聲自林間忽然響起。
位于包圍圈北側(cè)的一名隊員躲閃不及,被子彈擊中了左肩。正打算跑至離自己最近的掩體后,卻忽然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寒意涌上心尖。
鬼使神差的轉(zhuǎn)過頭,只來得及看見一雙血紅的眸子。
“砰!”
白秋然一步跨出,手中三節(jié)棍同時橫掃,一棍敲在了那人的腰上。強大的巨力登時讓那人飛了出去,直到撞上一旁的大樹停下。
這是何其相似的場景啊。
源司堯舉槍老遠的看著,實在想象不出白秋然單薄的身體是如何能駕馭那股磅礴的巨力的。
“敵襲!”
壯漢先一步回神,視線四下一瞥,恍然間看見一道身影向著自己沖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看不清動作。
“砰!”
待到壯漢反應(yīng)過來時,三節(jié)棍的棍端已經(jīng)不偏不倚的敲在了他的右臂上。
磅礴的力道讓這個已是磕了藥的男人不由自主的向左退了幾步,心中一片駭然。
是A級的基因戰(zhàn)士?不,不對!
“呼!”
失神之際,白秋然手中的三節(jié)棍已是再次呼嘯而來。
不敢再大意,反應(yīng)過來的壯漢伸出手掌迎上揮來的長棍,強忍著手心的劇痛將其牢牢攥在了自己掌中。
但就在他以為的自己得手了的那一刻,原本握在手里的長棍卻忽然間變成了一攤流動的液體,轉(zhuǎn)瞬自指間不見了蹤影。
又是一個覺醒者!
壯漢心驚,同時低頭,徹底看清了白秋然的面目。
紅色的眸子,雜亂的黑發(fā),一身破舊的病號服,這又是哪里來的顛婆?
一旁吃瓜的顧一夢此刻也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她原以為來救自己的是張三,可眼前這位姐妹又是哪來的?她可不記得小月亮里有這么一號人物。
“拖住他!他這個狀態(tài)堅持不了多久!”
雖然不認(rèn)識,但不妨顧一夢幫忙。
念珠重新聚于手腕,白秋然側(cè)身躲過一旁直劈而來的直刀。
左腳點地側(cè)身,雙手把住那人手臂扛在肩上,白秋然全身氣力匯于腰間,手臂發(fā)力直接將那人從地上拋飛了起來,下一秒狠狠砸在了地上。
哇哦~是個女漢子。
顧一夢心中點評。
“去死?。。 ?p> 眼見隊員折損,身為隊長的壯漢當(dāng)即跨步上前,不顧一切的遞出了舍身的一拳。
很快,很有力道,但在白秋然眼里,除了破綻還是破綻。
左腳拉開弓步,右腳點地側(cè)身,原本凌厲的一拳就這樣被白秋然輕描淡寫的給躲了過去。
“呼~”
口中濁氣輕吐,白秋然雙手呈掌遞出,左手摟住壯漢的大臂,右手則按在了那只擦身而過的拳頭上,只輕輕一推。
“砰!”
原本揮向白秋然的拳頭突然莫名其妙的拐了個彎,穩(wěn)穩(wěn)砸在了壯漢自己臉上。
太極,攬雀尾。
顧一夢看呆了,壯漢被打懵了。
唯有白秋然自己怡然獨立,右腳于周身畫圓最終合于己身,口中氣息輕吐,紅色的眸子不知何時變成了一片神異的雪白。
“砰!”
壯漢穩(wěn)穩(wěn)倒在了地上,口鼻鮮血噴涌,顯然被這一拳擂的不輕。
白秋然趁勢上前,提手往前者面門上又補了幾拳,直到對方徹底睡著,這才放心起身。
腕部念珠隨之閃動光芒,在掌中凝成一柄短杵,對著林中最后一名逃跑的敵人奮力擲出,精準(zhǔn)貫穿了對方的腿部。
至此,四名敵人對顧一夢的針對性圍堵,在白秋然加入戰(zhàn)場后不到一分鐘后徹底結(jié)束。
看著地上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壯漢,顧一夢一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這家伙有這么菜的嗎?不應(yīng)該吧?難道菜的人是我?
想到這兒,不禁再次看向白秋然。
四個人,他一共出了幾招?還有那個看上去軟綿綿的動作是怎么回事?憑什么一下就把自己都解決不了的家伙給放倒了?
可惜白秋然不會讀心術(shù),所以根本沒打算理她,他現(xiàn)在只想趕緊拿回自己那串念珠,不然蒼玄會不開心。
“等一下!”
顧一夢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白秋然停步,回頭看向顧一夢,雙眼恢復(fù)了原本的神彩。
“你的朋友在后面,他很擔(dān)心你,剛才那一槍應(yīng)該就是他開的?!?p> 語畢,自顧自的走了。
“喂!你!唔!”
正欲邁步追上,可腹間的疼痛又讓她不得不停下休息。
“顧大小姐!顧大小姐!”
熟悉的聲音這時從身后傳來。
顧一夢循聲回頭,見源司堯抱著手提箱火急火燎的跑了來。
“嘖,你沒死啊?!?p> 顧一夢沒好氣的懟了一句。
源司堯站定撓了撓頭?!昂俸?,這不是遇到貴人了嘛?!?p> 白秋然這時提著一個人從林子里走了回來,與源司堯?qū)ι弦暰€后禮貌的點了點頭。
“哪找來的?”
顧一夢疑惑問。
源司堯俯身掏出繃帶幫她包扎掌心的傷口,同時壓低聲音。
“說來話長···總之一身的疑點。這附近還有個矮個子的姑娘,你要小心點兒,我總覺得她哪里不對勁?!?p> 顧一夢:······
白秋然在空地上將四名敵人排成了一排。
蒼玄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了他身旁。
“都是?”
白秋然點頭,思緒回到五分鐘前。
······
白秋然帶著蒼玄與源司堯在林中快速行進著。
或許是感覺氣氛有些沉默,源司堯主動開口向白秋然搭起了話。
“睚兄,你和李氏的人之間到底發(fā)生過什么???我只是有點兒好奇,你若是不便說我就不問了?!?p> 蒼玄側(cè)眸冷冷看了他一眼。
白秋然搖頭。
“沒什么不便的,我只是想為我妹妹報仇。與她的意愿無關(guān),是我自己想這么做的······你叫他們李氏的人,看樣子似乎很了解他們。”
“談不上了解,常識罷了,李氏是龍門的財團世家,掌握著醫(yī)療行業(yè)的相關(guān)技術(shù),可以說是一手遮天吧?!?p> “不過你也看到了,他們并不是什么好人。對于你妹妹的遭遇,我感到抱歉?!?p> ······
“都是······源司堯的話有幾分可信?”
“雖然不太愿意承認(rèn),但關(guān)于這群家伙的事,他確實沒有撒謊?!?p> “龍門,李氏?!?p> 白秋然嘴里小聲念叨著這兩個詞,總覺得這次在龍門的旅程好像不會太輕松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這兒,白秋然蹲下身,拽起被短杵貫穿大腿的那人的領(lǐng)子,搖晃著將其叫醒。
那人先是一臉痛苦,但在看清白秋然的面容后又立馬變成了恐懼。
白秋然沒有和他廢話。
“關(guān)于天斷山的實驗基地,你了解多少?!?p> “實,實驗基地?天斷山?那是什么?我沒聽說過啊?!蹦侨嘶艔埖恼f。
白秋然看向蒼玄,蒼玄點頭。
“沒有說謊······換個問法,如果你們的組織里有你不知道的秘密,那你覺得最有可能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是誰?”
“大人,我,我就是個李家養(yǎng)的私兵,公司中一切大事兒都是聽家主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您行行好放了我吧。”
那人的話語中已經(jīng)帶上了哭腔。
“沒有說謊。”
“對啊大人,我哪敢騙您啊,您就把我當(dāng)個屁放了吧,我保證不會和公司的任何人提起你們的!”
“嘖,他撒謊了?!?p> 蒼玄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淡金色的眸中滿是厭惡,像是在看一件垃圾。
白秋然一拳讓他重新睡了過去。
“還要接著問嗎?”蒼玄淡聲問。
白秋然搖了搖頭。
“不必,知道這些便已足夠。此間事了,繞行繼續(xù)趕路吧。”
說罷,邁步走回到源司堯面前,抱拳。
“源兄,多謝你路上提供的信息,我們這邊私事已了,得繼續(xù)趕路了。山水有相逢,有緣再會了。”
“等下睚兄!”
眼見著對方一言不合就要走人,源司堯有些急了。
“還有何事。”
源司堯趕忙捏了捏顧一夢的肩膀,擠眉弄眼像是在提醒對方一件事:“幫我留下他!”
顧一夢完全看不懂。
但她自己顯然也不想這么容易的把面前這個神秘人放走,于是起身。
“等下姐妹,能告訴我你要去哪嗎?我知道這么問有些冒昧,但你畢竟救了我的命。我叫顧一夢,詠春傳人。”
顧一夢伸出了右手。
詠春?
白秋然平靜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驚喜。
出于禮貌握住了顧一夢伸來的手。
“不必客氣,我叫睚,師出無門,是個武夫。此行是要陪同恩人一起去一個叫龍門的地方。還有,在下是男性?!?p> 顧一夢:???男的?
定睛一看,胸脯好像是比想象中平了不止一點兒半點兒。
嘛,算了,男的就男的吧。
顧一夢心中腹誹。
而源司堯這邊也是馬上注意到了白秋然話里的華點。
“龍門?你要去龍門?哎呀,早說呀,我們就是土生土長的龍門人啊。你要是想去龍門,直接找我不就······”
“木頭木頭,咱們回去繼續(xù)趕路好不好?”
蒼玄突然開口打斷了源司堯的話。
顧一夢聞言循聲看去,心道這就是源司堯讓她上心的女孩兒?
那是一個長相很好看的少女,有著一頭偏棕色的頭發(fā),個子矮矮的,穿著一身炎國復(fù)古風(fēng)韻的白金色羽衣,淡金色的眸子里灑滿母性慈愛的柔光,但不知為何又有種讓人莫名生畏的奇怪壓迫感。除了身上背著的大葫蘆有些奇怪,其余地方真的看不出有什么問題。
不對!
顧一夢陡然望向蒼玄的胸脯。
這不會也是個男的吧?
似乎是注意到了顧一夢的視線,蒼玄歪頭沖著她輕輕一笑,讓顧一夢深刻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如沐春風(fēng)。
這怎么可能有問題的嘛。
“咳咳,呃···睚兄,你有所不知,此地離龍門太過遙遠了,若是步行前往還不知道要走多久的路。但我們不一樣,我們有車,到達龍門最多也只需要一夜的行程。況且這野外還要你們風(fēng)餐露宿,實在不好受的?!?p> 源司堯趕忙補充。
白秋然低頭看了眼蒼玄光著的腳丫。
“合理的安排。”
他點了點頭,算作認(rèn)同源司堯的說法。
蒼玄本打算堅持一下,但見白秋然已經(jīng)點頭,也只能無奈嘆出一口氣。
罷了,反正有她在,倒也不怕白秋然真的會被有心之人給利用了。
源司堯見此算是徹底松了一口氣。
很好,顧一夢這邊基本已經(jīng)擺平了,新的打工仔也找到了,接下來就差張三了,希望他人沒事。
在這山里待的越久就越危險,既然東西已經(jīng)到手,還是盡早離開的好。
想到這兒,又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四個人。
“睚兄,可切記要斬草除根啊?!?p> “欸?難道那些人還沒死掉嗎?”蒼玄聞聲抬頭,看著白秋然天真的問。
“死了?!?p> “啊,那就好。走吧睚兄,咱們得趕緊換個地方,此地不宜久留啊?!?p> 說罷,攙住顧一夢走在了白秋然前面。
“哼?!鄙n玄在其身后難以察覺的冷哼一聲,握住白秋然粗糙的大手。
“走吧,跟上他們?!?p> “可是那四個人······”
“有人會替我們解決的?!?p> “哦?!?p> 蒼玄拉著白秋然走了。
林間寂靜,忽然響起了什么生物碾過草地的輕簌聲。
幾人走后不久,一條體型碩大的銀蛇便自林間緩緩直起了身子。
如果白秋然在這兒,估計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這條巨蛇,正是那天白日將他嚇暈過去的那一條。
巨蛇挪動身軀行至林間四人的腳下,張開血盆大口將四個人輪番吞了進去。
直到四周地面空無一物,方才扭身揚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