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后山。
一個道風仙骨白發(fā)飄飄的老頭隱在懸崖峭壁之間,眉心微微皺起,兩顆眸子透過云霧望向山巔之上。
所視之處正是盤坐在地,搬運周天吞吐霞氣的丘冬。
“呼...”
感知到停頓在自身之上的視線,丘冬眼皮稍稍抖動了一下,而后繼續(xù)運轉真氣直至周天完成,雙手緩緩下壓,吐盡胸中濁氣才道,
“看了這么久出來吧!”
清風拂過,一個身材高大,須發(fā)皆白,衣著樸素的老者出現(xiàn)在丘冬面前,看其面貌菱角分明,年輕時想必迷倒過不少的江湖俠女。
“你一定是風清揚風師叔了,藏了這么久終于舍得現(xiàn)身了?”
丘冬也是在感悟石碑虛影上面的武道神韻時偶然發(fā)現(xiàn)有人窺探,但是仔細感知下,對方的氣息如山澗云霧飄渺不定難以捉摸,必定是個絕世高手。
不用想丘冬也知道對方是誰了,能在后山一宅幾十年的老宅男,除了風清揚沒有別人。
對方窺視自己應該有一段時間了,直到今天風清揚才故意將視線久久停在自己身,故意暴露他的存在。
應該是忍不住了準備出來了,畢竟在丘冬手上華山已經成為了太監(jiān)的聚集地。
丘冬也就順勢叫了出來。
風清揚眉頭一翹不怒自威質問道,“小子,為何要敗壞祖師留下的基業(yè)?你這樣對的起華山的先輩們嗎?”
不要看風清揚多年來一直隱世不見,任由華山派自生自滅,但是華山派在他心中的地位不言自喻。
不然也不會在劍氣二宗對決后,門內長輩跟相熟的師兄弟盡都死絕,還一直隱居在后山。
如果沒有羈絆以他的實力天下那里去不得?
何必枯守后山。
平時氣宗怎么領導華山他不管,丘冬將門內弟子全部驅趕到后山他也忍了,大不了他再躲遠一點。
但丘冬大肆招收太監(jiān)弟子,他就忍不了。
這簡直是在玷污華山。
“呵呵....風師叔將華山甩手幾十年都不管,現(xiàn)在倒是好意思來向師侄問責了?!?p> 丘冬笑了笑,以岳不群的身份道,“師侄最少為華山奮斗過,師叔你呢?”
“我...”
風清揚一時被哽的說不出話來,自己好像的確沒為華山作出過什么貢獻,華山內戰(zhàn)過后自己就撂挑子躲到后山了。
只能吹胡子瞪眼,怒視丘冬,稍稍維持自己的高人風范。
這氣宗小子果然不會說話。
“師叔常年隱居后山,師侄跟師妹這些年支撐起華山,是何等艱難你不會不知道,山門重任在二十年壓在我們兩個稚嫩肩膀上時,師叔可有想過出手相助?”
“沒有吧?”
“師叔拋下宗門假死遁世倒是一身輕松,給你個面子叫你一聲師叔,如果不講情分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拋宗棄派的散修,你有什么資格來質疑我這個華山掌門人?”
丘冬語氣非常冷淡。
要是岳不群知道華山還隱藏著一位大神就是不出山,不呸他一口才怪。
還師叔?為了保住華山不被嵩山合派,我都割了你還不出來,教劍法還躲躲藏藏惹得師徒生疑。
真攪屎棍!
當然現(xiàn)在換人了,丘冬對風清揚雖然說不上好感,但也沒什么惡感。
而且還眼饞對方的“獨孤九劍”。
獨孤九劍無招勝有招的境界,應該就是技的極致。
如其劍招破劍式、破刀式、破槍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氣式。
在丘冬的認知中應該是看透招式與內氣的變化,然后攻擊對方的不受力點跟薄弱點,以達到破招效果。
其劍招的種種變化,只不過是迫使對方露出破綻。
最終境界無招勝有招,就是在敵人動手的瞬間,看出其破綻用最快的動作搞定,自然不用招式。
攻擊不拘于形式,以無法為有法,以無限為有限。
并將其鍛煉成自己的本能反應。
當對手出拳,不用思考就可以在瞬息之間之間攻擊對方的弱點。
所謂的武感直覺也不過如此了。
就算了到了其他世界也不會落伍,因為獨孤九劍的厲害之處不在其劍招,而在其精義。
獨孤九劍大成其精義融合進每一招一式,平A都是大招。
這完全就是被動技能??!
“你...你...這個不孝逆徒,真是好膽,我現(xiàn)在代師門長輩好好教訓一下你。”
說不過丘冬的風清揚惱怒成羞了,手捏劍指周身噴發(fā)出凌厲劍氣,所站之地跟身旁巨石被劍氣刺成了馬蜂窩。
“怎么,說不過就動手了?”
丘冬看著勃然大怒的風清揚,眼角抽動,心里直打鼓。
這是說的太重?要翻臉了?
自己才修練一年多,平時就是運轉周天攢氣,除了觀看岳不群的記憶,真實的戰(zhàn)斗經驗是一次都沒。
真開打,自己鐵定要被虐。
隨即穩(wěn)住神色不變,背對著風清揚,眼睛望向云霧繚繞的懸崖,以免被風清揚看出端倪。
風清揚這會也是騎虎難下,說又說不過,打又不能打,畢竟自己有錯在先。
而且二十五年前的華山內戰(zhàn),怎么怪也怪不到岳不群身上,因為那時候他還是個孩子。
岳小子說的沒錯,自己哪有什么資格教訓他。
提起劍指唬人,也是想岳小子給自己個臺階下,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面不改色毫不動容。
當真有韌性!
風清揚眼睛一瞇爆發(fā)出全身氣力,山石土層在其恐怕劍氣像雪花遇到高溫一樣急速融化。
強勁氣場攪的山巔風起云蕩,丘冬只感覺自己好像被無數(shù)把利劍對準,皮膚表面泛起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好恐怖的氣勢,再撐下去我這影視劇里學來的面癱演技,快撐不下去了?!?p> 就這丘冬七上八下時。
“哎!”
風清揚重重嘆了口氣,凌厲氣勢一瀉千里,人都萎靡下去了。
既然唬不住,他只能攤牌了。
“說說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要將華山變成一個集結不人不妖,不男不女的骯臟之地?”
風清揚在地上隨便扒拉了一下,隨即跟丘冬一樣盤坐在山巔。
“還好蒙混過去了!”
丘冬不動聲色的捏捏自己都快使不上勁的雙腿。
絕世高手的氣勢不是說說的,這比前世在動物園直面老虎撲過來還要恐怖的多,還好自己演技過關,臉上不帶絲毫表情,瞳孔散光平視前方這才沒露陷。
看似穩(wěn)的一B,實際上眼睛不聚焦丘冬連自己在看什么都不知道。
“師叔要是想出山重建華山派的話,我沒問題,門下修煉華山正宗功法的弟子,我已經讓他們搬遷后山,你只要過去就行。”
“老朽當年發(fā)過誓再也不理江湖事物,如果不是你小子在華山亂搞,我也不會現(xiàn)身出來見你,到底是祖師們創(chuàng)下的基業(yè),不能讓你這樣毀了?!?p> “但以我的年紀不知道還能活幾年,讓我重建山門也是有心無力了?!?p> 風清揚老臉上布滿了落寂,孑然一身隱居在后山幾十年,唯一的羈絆就是宗門了,沒想被臨頭被丘冬一通亂搞。
這樣下去華山絕對會遺臭萬年。
但是讓他親身去重建華山?
難!
他宅了幾十年,早就習慣一個人生活。
現(xiàn)在突然要他去領導一個幫派,怎么搞?
“我雖說招收了大量弟子修煉辟邪劍譜,但也是被形式所逼,沒有武力就沒有話語權?!?p> “而且之前就言明了,他們只是外門。
名聲什么的從來都是由勝利者解說的,
等我以此為助力,將華山捧上道家祖庭,誰還記得辟邪劍譜是華山傳出去的?”
丘冬看看云起霧涌的山澗,沉思道:“以武立派終究只能逞一時之威,華山頂峰時期直逼少林武當,可才經歷一場內戰(zhàn)就一蹶不振了,照此情形下去,華山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煙消云散?!?p> “江湖上能傳承數(shù)千年而不倒的只有佛道兩家,沒有中心思想,只會打打殺殺的武林門派從古至今多如牛毛,但到現(xiàn)在又剩下幾家?
我華山本就是道家分支,為什么不能執(zhí)道家之牛耳?”
“看來你是想法了...”
本來現(xiàn)身就是準備向丘冬討個說法,現(xiàn)在一看,得,人家的眼見比自己不知高到哪里去了,不是真的是要解散華山,而是將眼光放的遠遠的,自己又何必自找無趣。
丘冬突然感覺身旁騰起一陣清風,用余光掃去,風清揚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
“哎!不是,怎么沒說完就走了??!獨孤九劍啊!不然我跟你個老頭子說這么多干嗎?”
“我去!這老頭不修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