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日久見人心
離都飄起鵝毛大雪,慢慢悠悠,用寂靜的白色的覆蓋大地。
金剛武館一年一度的正式弟子的選拔即將開始。
正式弟子每月會有一兩銀子的俸祿,五次免費藥湯,還能隨意進出藏書閣,
成為正式弟子后待遇優(yōu)厚,令一眾記名弟子垂涎三尺,不過正式弟子的名額稀少,最后只有三人能夠脫穎而出。
難度太大,江停并沒有什么想法,安心修煉《坐忘功》就是。
魏大勇問:“大哥,你覺得我能成為正式弟子嗎?”
江停搖頭道:“難!”
魏大勇雖然刻苦練武,資質(zhì)也不是太差,但是沒有像樣的藥物滋補,外功橫煉的效果很差,只是力氣比尋常人大些,而且尚未突破至皮膜境,比起武館的老油條差了幾個境界。
江停安慰道:“何必急于一時呢?還有兩年的時間,要相信自己一定可以熬出頭!”
習(xí)武讓泥腿子有機會改變命運,但武館可不是什么“慈善機構(gòu)”,記名弟子沒有收入,必須就當陪練賺錢,同樣也是武館的一大收入來源。
這種陪練很不公平,記名弟子限制重重,不會傷到客人,而世家子弟則沒有這些顧忌,打傷甚至打死記名弟子的情況時有發(fā)生。
武館也不會顧忌學(xué)徒雜役的生死,不然怎么賺錢?
打傷湯藥費,打死喪葬費。生死有命,根本沒人在乎。
為了成為正式弟子,和他們一同入門的記名弟子已經(jīng)傷的傷,殘的殘。
魏大勇對江停無論何事都從容不迫的氣度十分佩服,心中感慨:“當時選擇武功時,江停大哥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種情況?!?p> 魏大勇思考許久,最后堅定道:“江大哥,我準備參加比試!”
江停一怔,不等他勸阻,魏大勇繼續(xù)道:“我等不了,越年輕,練武的效果越好,我是家里唯一的希望……而且世道越發(fā)亂了,我必須練好武藝保護家人!”
“那你小心。”
全部湯藥熬煮完畢,江停讓魏大勇回去,自己處理藥渣就行,回去安心準備選拔賽。
等魏大勇離開后,江停選了些完好的草藥,炮制一瓶專治跌打損傷的藥酒。
“希望大勇別用上?!?p> ……
深夜,萬籟俱寂,舍友都已經(jīng)卷著被子酣睡。
江停盤膝而坐,氣聚丹田,匯成一股熱流沖破“關(guān)元”穴位!
他緩緩張開雙眼:“坐忘功倒也簡單,由下而上突破關(guān)元、氣海、神闕、命門、膻中、泥丸宮即可大成?!?p> 【坐忘功(入門)
分類:武道心法
效果:運行內(nèi)功后,能一段時間內(nèi)稍微抵擋即將到來的傷害?!?p> 從略微變成稍微,有了一點小進步,依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路漫漫其修遠兮啊。
也是他學(xué)會一心二用的技巧,無時無刻不在修煉坐忘功,這才積累一些微薄的內(nèi)氣。
清晨。
演武場。
足有二十四位記名弟子爭奪三個正式弟子的名額。
選拔很簡單,叫到誰的名字,誰就上前比試。
“魏大勇,段虹……”
第一場魏大勇勝,對方是和他們同屆的記名弟子。
一場又一場的比試開始,也很快結(jié)束。
打贏三場比試便可成為正式弟子。
魏大勇第二場艱難拿下,受了些傷,體力有所不支。
第三場才是關(guān)鍵之戰(zhàn),魏大勇對上一位修成皮膜境師兄,毫無意外地敗了。
沒什么狹路相逢勇者勝,境界低的打不過境界高的,這才是武者的常態(tài)。
江停扛著魏大勇回到宿舍,拿出藥酒給魏大勇擦拭。
“我說過了吧,讓你再等等吧?!?p> 魏大勇疼得齜牙咧嘴:“我的好大哥,輕點!”
擦拭藥酒后,魏大勇落寞道:“我對不起爹娘的厚望?!?p> 江停沉默片刻:“老人不圖兒女為家做多大貢獻,一輩子不容易,就圖個團團圓圓……”
他說著就唱起了,眼中有淚花閃爍。
魏大勇一怔:“大哥,唱得難聽也別哭??!”
江停一巴掌打在魏大勇的淤青處,笑罵道:“去你丫的!”
魏大勇“嘶嘶”抽著涼氣,江停不由哈哈大笑,空氣中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
到了除夕夜。
江??粗装}皚的天地,瞬間有種天地雖大,自己卻無處可去的寂寥之感,他就這樣孤獨地度過了穿越異界后的第一個新年。
……
日子這樣一天過去,轉(zhuǎn)眼又是一年,期間發(fā)生的大事不多。
無非是某地又有人起義了,狗皇帝選秀了,丞相又謀反了……離都百姓的日子也越來越難過。
新年伊始,大雪紛飛。
江停提著禮物拜訪吳仁耀,路上不斷吐槽:“又過了一年,吳老頭真的打算一直把我當苦力白嫖嗎?”
原以為勤勤懇懇地工作能獲得吳仁耀賞識,收為學(xué)徒,可都一年多了,吳仁耀沒有表露出收徒的意思。
江停已經(jīng)堅持不下去,今天送禮,就是為了弄清吳仁耀究竟是何打算?
頂著風雪,江停來到吳仁耀的住處,敲了門但沒人回應(yīng)。
他看到門沒上鎖,應(yīng)該有人在家才對。
江停沉吟片刻,直接將大門撞開,屋子里十分凌亂,還有躺在地上的吳仁耀。
“先生,你沒事吧?”
“先生?”
“……”
當吳仁耀醒來時,發(fā)覺后背暖暖的,原來是江停在渡送內(nèi)氣為自己療傷。
吳仁耀擺手道:“小江,我沒事了?!?p> 江停收功,幫助吳仁耀躺下,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先生為何昏倒了?”
吳仁耀神色復(fù)雜,最后化作一聲無奈嘆息:“家門不幸啊!”
他沒有說出具體原因,江停也能猜出大概,無非是外孫女跟著心上人私奔,順帶搶走了老頭子的武功秘籍和財物。
梅靄平時就沒少使絆子坑江停,例如將藥材混在一起,然后再讓他分揀。
得知是因為梅靄的心上人被辭退后,江停一陣無無奈,可梅靄是吳仁耀的外孫女,實在得罪不起。
但此女也被江停記住了,君子報仇,百年不晚。
吳仁沉默許久,就在空氣有些尷尬時,他輕咳一聲:“你可愿拜我為師?”
江?;氐溃骸白匀皇窃敢獾?!”
吳仁耀老臉一紅,以前對江停如此過分,可對方依然愿意拜師,能做到這個份上,令吳仁耀汗顏不已。
“古人說養(yǎng)兒防老,果然是有道理的!”
吳仁耀看清了外孫女的面目,對江停越看越滿意。
江停多年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吳仁耀不僅精通醫(yī)術(shù),也是易容術(shù)、跟蹤術(shù)、斂息術(shù)、開鎖術(shù)方面的高手。
可這是高人該有的技能嗎?
江停覺得好像自己上了賊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