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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之夭妖

第251章、皇后的頭等職責(zé)

桃之夭妖 滬弄 3225 2025-04-18 12:00:00

  晚上,在桃葉正卸妝時,陳濟竟趕來了昭陽殿。

  而且他一進門,就遣出了所有婢女。

  那已經(jīng)是要休息的時間了,桃葉意識到,是因為她白天往璇璣殿跑了那么一趟,才會在夜間把陳濟招來。

  但她同時也明白,那其實是早晚的問題。

  這讓她心里很不自在,“皇上怎么會這么晚過來?”

  陳濟溫柔地笑著解釋道:“原是想早些來的,軍中突然有些事耽誤了,就晚了一些。”

  桃葉低頭不語,陳濟所答的并非是她所問的。

  從桃葉提出要做皇后的那一刻開始,已經(jīng)對后面可能發(fā)生的一切都有了心理準備。

  在新婚的那一夜,她就曾試圖勸自己接受,可來自于本能的抵觸心理,讓她拒絕了。

  這是又一次在夜里與陳濟共處一室,桃葉心里總有說不出的別扭。

  紗帳中,紅燭搖曳,陳濟凝視披頭散發(fā)的桃葉,似又多了一種他此前從未見過的美。

  “我們……休息吧……”陳濟試探性地拉住了桃葉的手,目光中涌現(xiàn)出無限溫柔。

  桃葉壓制著自己內(nèi)心的抗拒,沒有推開陳濟的手。

  陳濟臉上有說不出的歡喜,情不自禁更進一步,抱住了她。

  但在迎面的唇邊靠近時,桃葉忽然不由自主把臉轉(zhuǎn)到了一側(cè),“我想在吏部之下增設(shè)一個衙門,取名科舉司,由我擔(dān)任司主,請皇上恩準?!?p>  “什么?”陳濟有點懵,他覺得這里好像出現(xiàn)了原本不該有的情節(jié)。

  關(guān)于科舉的想法,桃葉的計劃尚未完善,卻在此刻不知怎么說了出來。

  說出來的這一刻,或許只是為了轉(zhuǎn)移陳濟的注意力吧。

  桃葉于是更清楚地解釋道:“皇上想要自己的勢力取代前朝那幫舊臣,光訓(xùn)練飛龍軍、削弱眾武將的兵力,怕是遠遠不夠的。陳家是武將出身,如何取代得了前朝文臣呢?所以我想增設(shè)科舉司,專門負責(zé)舉行考試,讓百姓都有資格參加,從中選拔人才。寒門為官,可比世家子弟容易掌控多了?!?p>  這一次,陳濟才聽清楚桃葉說得是什么,聯(lián)系起白天桃葉綁著卓謹要求廢除司蓉貴妃身份的事,頓時讓陳濟很疑惑。

  那兩只抱著桃葉的胳膊,不知不覺抱得沒那么緊了。

  “你想出這個主意,是為了盡快把貴妃攆出宮去?”

  “就算我是吃貴妃的醋,那也情有可原吧?”桃葉嘟著嘴,又撒嬌似的看著陳濟。

  聽見這話,陳濟笑了,只是那笑容怪怪的,似有欣慰,也似有迷茫。

  桃葉的神情又稍稍正式了一點,但仍保持著親切之意:“我不愿皇上一直被舊臣拿捏。據(jù)我所知,前朝齊國,先被分去北邊半壁江山,而后徹底淪亡,皆因世家權(quán)利太大,大得超過了帝王,自然可以取而代之。前車之鑒,皇上難道還能赴其后塵?”

  陳濟笑點點頭,兩只手完全從桃葉身上放下,敬重地望著桃葉,道:“你繼續(xù)說?!?p>  桃葉便說:“無論是前朝舊臣,還是擁護皇上上位的陳家軍,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因為所有官員都是推薦而來,每一個能夠著資格推薦的人,都是身居高位,所推者必是自己親信。

  長此以往,導(dǎo)致所有官僚之間不是血親、就是姻親,底下該有多少暗箱操作是皇上看不到的?他們所效忠的……到底是皇上呢?還是提拔自己的人?

  但寒門為官可就大不相同,是皇上給了他們機會,他們當(dāng)然更忠心;他們來自小門小戶,在朝中無人可倚仗,便只能倚仗皇上;而且他們出身低,要求也低,不會像世家官宦那般欲壑難填?!?p>  陳濟靜靜聽完,又慢慢回想,“你給取的名字叫做……科舉司?”

  桃葉點點頭。

  “讓所有人參加同樣的考試,公平公正地選拔官員?”陳濟總結(jié)似的捋著這個思路。

  桃葉又點點頭。

  “以寒門取代世家,的確是個好主意,朝中官員最令人忌憚的,就是相互之間盤根錯節(jié),隨時可能結(jié)黨營私……”陳濟低聲肯定著,卻又微微搖頭:“只是,你有沒有想過,普通百姓中,目不識丁者極多,讓他們?nèi)タ荚?,真能考得出人才嗎??p>  桃葉輕輕一笑,乃問:“皇上覺得,家兄馬達讀書多嗎?”

  陳濟不禁點頭淺笑,這個舉例,實在恰到好處。

  “其實民間學(xué)堂也很多,只是水平參差不齊。而且三十六行,行行有學(xué)問。一個酒館的店小二,未必沒有能力去戶部管理度支,人才是可以培養(yǎng)的,邊學(xué)邊用是常情,如果你給了他們這個機會,總有人會絞盡腦汁達到你的要求?!?p>  “這句話說得好極了……如果你給了這個機會,總會有人絞盡腦汁達到你的要求……”陳濟勾唇,笑得頗有深意。

  桃葉默不作聲,她覺得陳濟并不是在贊許她。

  陳濟又慢慢拉起桃葉的手,仍帶著那種詭異的笑容:“我把你放在了皇后的位置上,所以你也要絞盡腦汁達到皇后的標(biāo)準嗎?”

  桃葉只好眨巴眨巴眼睛,又發(fā)出了調(diào)皮的腔調(diào):“難道皇上是嫌我主意太多了?”

  “怎么會?小丫頭!”陳濟也戲謔般伸出食指,刮了一下桃葉的鼻梁,“我既然決心立你為后,自然希望你成為我的賢內(nèi)助?!?p>  “這么說,皇上是答應(yīng)了?”桃葉做出一副小鳥依人的驚喜之態(tài)。

  陳濟似乎是點了點頭,雙手扶住桃葉雙肩,湊近她耳邊,輕聲細語:“可身為皇后的頭等職責(zé),并不是輔佐君王哦……”

  桃葉低下了頭,懷揣著一種隱隱的不安。

  “綿延后嗣才是……”陳濟將聲音壓得極低,笑容中多了一分愜意。

  恍若女子的矜持,桃葉修長的手指緩緩上劃,不經(jīng)意抿過耳畔的鬢發(fā)。

  陳濟忽然看到,在那個耳后,竟然還有一枚小小的金簪,只露出一點小小的簪頭……原來桃葉的頭發(fā)并未完全拆散,他方才竟沒看出來!

  無需多言,就在桃葉抿鬢發(fā)那一瞬,陳濟已然快速拔出了那枚金簪,隨即往外拋了出去。

  眼看著簪子落地,桃葉心如明鏡。

  她頓時有些不快,隨手推開了陳濟,“那可是人家最喜歡的簪子,皇上怎么能給扔了?”

  “沒事,地毯軟得很,摔不壞……”陳濟賤笑著,只管再次抱住桃葉,瞇著眼睛說:“明日清晨,我親自幫你簪發(fā)……”

  桃葉又想推開陳濟時,卻發(fā)現(xiàn)陳濟這次抱她抱得異常緊,根本掙脫不動。

  一股急促的呼吸聲傳入桃葉耳中,他們原本就是挨著床榻站的,強烈的擁吻之下,她被放倒了。

  也許一切早就該順其自然了,可不知為什么,桃葉好像控制不住自己,忽而狠狠在陳濟頸部咬了一口。

  “你做什么?”痛感讓陳濟如抽風(fēng)一般,慌忙起身。

  起身之后,陳濟看到了桃葉唇齒間帶著血,他摸了自己的脖子,也是血。

  痛,真的很痛。

  “為什么?為什么要咬我?”陳濟眼睛瞪得很大,他懵懵的,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桃葉。

  桃葉也慢慢坐了起來,稍稍整理著被弄亂的衣襟,她的臉上,似也有與陳濟同樣的困惑:“我……我不知道……或許是我有病吧……這病……會讓我忍不住傷害靠近我的人……”

  “怎么可能會有這種病?”陳濟仍然瞪著桃葉,難以置信。

  桃葉不愿與陳濟對視,只是聲音很低的解釋著:“我是一個記憶不完整的人,或許就是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陳濟越來越感覺到清楚的疼痛,他不想再說什么,也不知道還能說什么。

  帶著無以名狀的失落,他捂著頸部痛處,鉆出了紗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昭陽殿。

  此夜跟隨陳濟來去的,只有卓謹一人。

  為免消息傳出去,陳濟不許聲張,一路走回璇璣殿,他對鏡自視,血竟還在流,可想而知,桃葉這一口咬得是有多狠。

  “哎喲……皇上您怎么不防著點?”卓謹在一邊看著,擔(dān)憂不已。

  陳濟正在心煩之中,就沖著卓謹吼起來:“怎么防?難道我連她的牙也給拔了嗎?”

  卓謹不敢再吱聲。

  陳濟一直忍痛到天亮,才吩咐卓謹悄悄去尋田樂,隨便扯個理由,討一盒擦外傷的藥膏。

  眼見卓謹那般鬼祟,田樂不免心中多疑。

  于是給了卓謹藥膏之后,田樂便尾隨卓謹,來到璇璣殿外面,果然看到卓謹拿著藥膏直接進了陳濟的書房。

  陳濟自己看不見傷口,只能叫卓謹給擦藥,誰知卓謹剛觸及傷口,就使陳濟更疼了。

  這讓陳濟更加暴躁,罵起卓謹來:“混賬!你到底會不會擦?”

  卓謹嚇得擦藥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院中,傳來方湘的聲音:“皇上,太醫(yī)令之女求見?!?p>  卓謹一愣。

  陳濟隨即踹了卓謹一腳,又罵道:“笨死了!昨天送錢讓皇后逮個正著,今天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卓謹忙跪下:“奴婢無能!奴婢該死!”

  “你滾出去,把田樂叫進來!”

  卓謹又慌慌張張站起來開門,向外喊:“宣田醫(yī)正覲見?!?p>  于是,田樂入內(nèi),卓謹?shù)酵饷媸刂T。

  “臣女叩見皇上?!碧飿饭е斝卸Y,一眼就瞥到了陳濟頸部有傷。

  陳濟看到,田樂手中是拿著醫(yī)藥箱的,遂點點頭,“既然來了,就給朕看看傷口吧?!?p>  “是?!碧飿氛酒穑叩疥悵磉?,仔細瞧了瞧。

  經(jīng)過一夜,傷口已經(jīng)不怎么流血了,成了兩排整整齊齊的暗紫色,微有結(jié)痂之勢,那是很明顯的齒痕,而且能看得出被咬得很深。

  “這……是皇后娘娘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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