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景象中,一個白色的身影轉過身對他笑了笑,最后從城墻上一躍而下。
一片血光刺痛了他的眼。
“阿蕪!”
他從夢中驚醒,冷汗?jié)B透了白襯衫。助理趙安澤走進了辦公室,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君總,怎么出那么多汗?”說著他又頓了頓,“空調(diào)沒壞啊……”
“沒事。”君景行喝了一口桌上的咖啡,揉了揉太陽穴。
趙安澤說著這次要談的項目。
“這次有點棘手,可能要你親自出面?!彼溃澳鲜系倪@個大小姐脾氣有些古怪。”
他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伸手接過了趙安澤查的資料。
傍晚,他來到南氏名下的一家酒吧,進入了302室包廂。
剛推開包廂門,便見一個少女坐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
朱唇皓齒,眉目如畫,上挑的眼尾讓她的容貌帶上了妖媚的味道。她燙著羅馬卷,脖頸上是一條鎖骨鏈,酒紅色絲絨抹胸裙正好到小腿的位置,踩著一雙小高跟。
本人比資料上還令人驚艷。
南昭蕪余光瞥見了這個帥哥,扭頭看向他,笑:“君總?”
君景行應了一聲,在她身邊坐下。不等他開口,南昭蕪就笑道:“是為了合作來的?”
他默了默,點頭。
“南小姐意下如何?”
她笑了笑,拿起了桌子上的酒杯:“那就要看君總的誠意了?!?p> 君景行開了幾個價錢,南昭蕪都拒絕了。他有些不解地看她。
最高價他都開出來了,她是想再高點?
“南小姐,你說吧,什么價錢,我可以考慮一下?!?p> 她搖了搖頭:“談什么價錢啊,我對你的錢不感興趣。君總有女朋友嗎?”
君景行更不解了:“單身?!?p> “那你看我怎么樣?”
他起身就要走。南昭蕪及時開口:“讓你們公司來人談具體事宜吧,不用談價錢了,看過合同之后沒問題就簽字?!?p> 她笑著和他對視一眼,起身走出了包廂。
君景行也是頭一次知道一個女孩子可以那么的……臭不要臉。
他看著喝得爛醉的南昭蕪倚在自己門口,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
“帥哥……嗝!嘿嘿,喝一個……”
站在旁邊的司機哪敢多留?。糠判牡匕阉唤o君景行后就溜之大吉了。
能怎么辦?認命唄。
他扶南昭蕪進屋把門關上,然后一把扛起了她往臥室而去。
“別顛……唔……我想吐……”
“等一下!”
很好,她直接吐了他一身。
冤孽,冤孽啊!
甚至在她醒了之后還毫無悔改之心,還笑吟吟地看著他:“謝謝景行哥哥啦,那我就厚顏無恥地在這里多住幾天咯。”
南昭蕪死皮賴臉地住在這里,君景行也認命了,隨她鬧。
潛意識里他就覺得不能趕她走。
后來事態(tài)越發(fā)離譜。沈慕瑤來他家吃飯,她帶著沈慕瑤劃酒拳,直接把她干醉了,自己也醉得不省人事。
這叫什么?這叫又菜又愛玩!
于是,在余笙和沈慕瑤離開后,他也沉下臉色道:“南小姐該回家了?!?p> 她低頭沒說話,最后還是走了。
這一走,他就足足半年沒見過她。有幾次合作,他以為她會親自出面,沒想到來的是她哥哥南鶴川。
再次見面,是在合作樓盤大賣的慶功宴上。
她一身黑紗禮服,禮服上還有無數(shù)顆小小的星鉆,在燈光的照耀下一閃一閃的。
此時她微微側頭,笑著聽身邊的男人說話。那個人好像是凌家少爺凌璨陽。
他一身絲絨制的黑色西裝跟南昭蕪站在一起,看起來很般配。
可這一幕在君景行眼里無端的刺眼。
南昭蕪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笑得燦爛得很。
凌璨陽臉上沒什么表情,看她的眼神卻溫柔得能掐出水。
他沉了臉色,走到他們身邊。她見有人來,抬眸看了一眼:“哦?君總。璨陽,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君氏集團的君總,君景行。這位是凌家少爺凌璨陽?!?p> 他對君景行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君景行垂眸看了她良久,抿了抿唇。凌璨陽看他好像有話要說,便借口走開了。
他有些不知道從哪里說起。兩個人大眼瞪大眼,氣氛有些許凝滯。
“君總要是沒事的話……”
“我喜歡你?!?p> 南昭蕪愣了愣,看著他。
什么情況?木頭的春天來了?
她忘了反應,就這么呆呆地看著他。君景行心下一沉,轉身就要走。
南昭蕪一伸手拉住了他,他轉過身,她踮起腳尖輕輕一吻。
有些昏沉的燈光下,她笑得燦爛。
“我也喜歡你?!?p> 第一次見面就喜歡。我甚至覺得,我好像生來就是該愛你的。
——
幾十年后,兩個老者白發(fā)蒼蒼,這個時候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曬太陽。
“下輩子我們還會在一起嗎?”
南昭蕪早已沒了年輕時的美貌,歲月的痕跡也悄悄爬了滿臉。
“會的?!?p> 君景行應了一聲,瞇起眼睛。
“上輩子我會不會也是這樣問你的呀?”
“嗯……也許是呢。”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shù)?!?p> ——君景行南昭蕪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