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稍息，立正，向錢看
看著雙手被守衛(wèi)捆起來，李途朝他們叫道：
“我不是沙匪！你聽我說，我是——”
說到半截，卻被守衛(wèi)用刀鞘狠狠的砸了一下腦袋，頓時，雙眼直冒金星，但還沒暈過去。
“這話你去和監(jiān)獄里的蒼蠅說吧?！?p> 見他沒暈過去，守衛(wèi)又給他腦袋上補了一擊。
【韌性提升】
……
醒來后，腦袋仍然暈乎著，李途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認清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
潮濕、陰冷、沒有一點光線射入。
嗓子有些難受，李途咳嗽了一聲，聲音不停撞在四面環(huán)繞的墻壁上，產(chǎn)生許多回音。這個狹小的空間里擺著十幾只籠子，每只都能恰好關(guān)下一個直立著的人類。
但這些籠子大部分都是空的，只有兩個人被關(guān)在里面。
其中一個就是李途。
“你醒啦？”被關(guān)在隔壁籠子里的人向他搭話，“你小子，當了沙匪還敢來邊緣城，挺有勇氣啊……”
“……這是哪兒？”
“邊緣城監(jiān)獄，”那人是個光頭，留著兩撇小胡子，每次說話時胡子都會上下跳動，“城里最爛的地方，只有我們這種爛人才會來這兒?！?p> “對了，”那光頭繼續(xù)說，從籠子的縫隙中伸出手掌，“叫我老常就行?！?p> 李途懵懵懂懂的，也伸出去手和他握手，“李途?！?p> “好名字，”老常笑了，“不過用在一個沙匪頭上，浪費了?！?p> “我不是沙匪?！?p> “我還不是小偷呢，”老常撇了撇嘴，“得了吧，都到這兒了還裝什么?！?p> 看著老常，李途有點納悶兒。
“你是個小偷？”
“小偷……多不好聽，那是別人叫的，”老常說，“咱們自己人叫義賊！劫富濟貧，偶爾拿點兒小錢花花?！?p> 李途鄙夷的一瞥：“得了吧?！?p> “哼?！?p> 倆人誰也瞧不上誰。
一陣尷尬的沉默。
狹小的監(jiān)獄里就關(guān)著倆人，一旦沒了談話聲就只剩下寂靜了。偶爾有小蟲子飛過，卻帶來的只是煩悶。
“欸，”老常先耐不住了寂寞，向李途繼續(xù)搭話，“你個沙匪來邊緣城干什么？”
“我說過了，我不是沙匪?！?p> “得得得，就算你不是，那你來邊緣城干嘛？”
李途不知道怎么開口說自己的來歷，只好隨便編了個：“……我是個旅行者，在路上被沙匪打劫了，然后隨便撿了套沙匪的衣服穿，走到這兒被誤當成沙匪給抓起來了?！?p> “又騙人，旅人來這鳥不拉屎的地兒干嘛？”
李途繼續(xù)瞎編：“……我是從外國來的，剛來到這片大陸，什么都不知道，其實也不是什么旅行者，就是個流浪漢。”
“噢，”老常點了點頭，“懂了，沒地可去？”
李途實在不知道怎么瞎編了，只能點了點頭。
老常突然對李途說：“那實在好，那你跟我干吧，起碼能混口飯吃?！?p> “跟你當小偷兒？”
“義賊！”
李途嘆了口氣，他實在不想去當什么賊的，偷東西最可恨……但偷強盜東西那會兒應該算自衛(wèi)。偷別人的勞動成果，李途實在心里過意不去。
但面對老常的熱情又不好拒絕，他看了看眼前的鐵欄，和腳上的鎖鏈。
“就這樣，關(guān)在籠子里偷？”
“嘖?！崩铣２粷M意地咂了咂嘴，隨后用食指勾了一下籠門上掛著的鐵鎖。
‘哐啷’一聲，那塊鐵鎖就自動打開，掉在地上，砸出清脆的聲響。
我去。
“咋樣，你常爺?shù)氖炙囋谛胁?？?p> “厲害??！”李途忍不住鼓掌，“那腳鐐呢？”
老常將手伸向腳鐐，像變魔術(shù)一般就取了下來，期間順滑無比，一點卡頓的動作都沒有。
李途忍不住繼續(xù)鼓掌，老常也心滿意足的翹起胡子。
鼓了一會兒掌后，李途放下手，想試著自己也試試能不能撬鎖。但卻聽見仍有掌聲在響，他看向老常，老常仍閉著眼睛享受著，不做任何動作。
那又是誰在鼓掌？
李途看向掌聲來源：一名戴著頭盔的守衛(wèi)?？粗铣５谋硌菪﹂_了花，不停的鼓著掌，并慢慢朝著老常走去。
看到這幅景象后，李途放棄了撬鎖的打算。
……
被敲暈的老常又被扔進隔壁的籠子里，腳鐐重新鎖上，籠門也鎖住了，鎖了兩把鎖。李途低著頭看著這一切發(fā)生，不敢多說什么。
卻看到那名守衛(wèi)在處理完老常后，走到了李途面前。
“聽說——你說自己不是沙匪？”
聽到這句話后，李途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不斷點頭。但在點頭之余他還在納悶，為什么頭盔里傳出來的悶聲，不像是男聲。
“手掌伸出來給我看看，”守衛(wèi)說，“兩只手都要?！?p> 李途不知道這守衛(wèi)想干些什么，但還是照做了。
“……沒有沙匪的烙印標記，也不像是握刀的手，”守衛(wèi)笑了，“你還真不是沙匪?！?p> “我早說了……”
守衛(wèi)摘下頭盔，一頭漂亮的金發(fā)傾瀉而出，接著是一副皎好的面容，美中不足的是臉上的幾條刀疤，一條從側(cè)耳劃至嘴唇，一條從頭頂劃過右眼。她的那只右眼泛著萎靡的灰色，看來是看不見了。
“那你是誰？來邊緣城干什么？”看起來她似乎并不對自己的面貌感到在意，仍舊用之前的語氣提問著。
看來只是頭盔太悶了想透透氣。
李途無奈的，只好把剛才忽悠老常那一套和她又說了一遍。
“異國來的……旅人？”
“……就當成流浪者吧。”
“身無分文？”
李途點點頭。
女守衛(wèi)笑了，說：“你知道這兒是哪兒嗎？”
李途回憶起老常剛才的話，回答：“……邊緣城？”
“聯(lián)合都市的地盤，”女守衛(wèi)笑著，為李途打開了籠門的鎖，“聯(lián)合都市有一條特殊的法律就是——”
要放我出去？李途高興起來，他走出牢籠，然后開心的看著她為自己解開腳鐐。
“無財產(chǎn)者，不得入內(nèi)，”女守衛(wèi)重新關(guān)上牢門，“更何況你還是個異國人?！?p> “啊？”
李途一時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
但他很快就感受到了。
……
撲通。
李途被一腳踹翻在地，在沙地里翻了兩圈才停住，又吐了兩滿口沙子，他已經(jīng)記不清楚穿越過來后已經(jīng)吃了多少沙子了，但肯定不止一口。
“滾吧！有多遠滾多遠。”最開始在城門口打暈李途的那個守衛(wèi)朝他吼道，不是那個女守衛(wèi)，而是另一個人。
李途跌跌撞撞站起來：“什么狗屁法律！我得先進城才能賺到錢??？”
“這條法律正是為了杜絕你這種寄生蟲才制定出來的，”守衛(wèi)朝他喊，“有了錢再來吧！或者其他能當作財富的東西也行，別說都市不給你機會。”
“不過等不到你有錢，估計早就死上個十回八回了吧？”門口那群守衛(wèi)嘻笑起來。
李途扶著腰，搓了搓被摔痛的后背：“狗眼看人低……”
撿好地上被一同甩出來的補給和睡袋后，李途又將它們背回背上。
“邊緣城是吧……”
李途向后走去，臨了時，回頭看了那座無情的城鎮(zhèn)一眼。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