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蘭聽李玉樓這般說,挖空了心思想要想起十四年前的事情。
可她哪里還能想到那么久遠的舊事,“想不到了。”
對于張秀蘭的回答李玉樓并不驚訝,她娘最大的特點就是忘性大。
“那個孩子就是三皇子,而我們見到的那個很美的婦人就是貴妃娘娘……”
“你的意思是娘也見過貴妃娘娘……”張秀蘭的激動難以言表。
李玉樓覺得她娘與春桃一樣膚淺。
“現(xiàn)在這個不是重點,”李旭道,“你讓玉樓說下去?!?p> 李玉樓接著道,“沒想到三皇子和貴妃娘娘還記得我。”
“其實我也忘記了十四年前還撿到過一個小男孩,畢竟是十四年前的事情了?!?p> “貴妃娘娘要報恩?”張秀蘭更加激動起來,似乎想著貴妃娘娘會帶著多少禮物來報恩。
李玉樓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
“即使報恩我們也不能要貴妃娘娘的東西,我們當時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不能攜恩思報。”李旭義正辭嚴道。
此時李玉樓覺得她爹李旭與她娘一樣膚淺。
“沒有……”李玉樓道,“我覺得三皇子對我有所圖謀?!?p> 她爹娘聽了她的話,目光一致鎖定在她的身上,仿佛在看一個特別自以為是的怪物。
“我說的是真的?”李玉樓語氣篤定,“我擔心……”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秀蘭打斷,“三殿下什么樣子的女人沒見過,你以為你是誰……”
“三殿下的名聲很好,不是那種人?!崩钚竦?。
“對呀,你以為三殿下是謝家那小子……”張秀蘭接著道。
李玉樓,……
自己的爹娘根本沒有意識到李玉樓的危機,或許是他們與三皇子之間的身份實在是太過于懸殊,她的話他們沒有放在心上。
李玉樓回到自己房間,吩咐春桃準備熱水。沐浴在溫暖的浴湯里,李玉樓才感覺這一日的疲憊得以剔除干凈。
沐浴之后換了一身衣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正要睡著,張秀蘭走了進來,看著李玉樓,“玉樓,你向來不說瞎話,而且極其有主見,你說的是真的?”
“娘,我太累了,睡一會兒,起來吃過飯之后再說?!崩钣駱菍⒈蛔由w在頭上睡著了。
半個時辰之后,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的娘還守在她的身邊。
“娘,你怎么在這里,鋪子里沒事嗎?”李玉樓問。
“你說了半句話,我不放心……”張秀蘭吩咐人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來,放在李玉樓面前。
李玉樓也沒有客氣,漱了口之后,一邊吃飯,一邊對張秀蘭道,“我覺得是這樣……但是,三皇子應該只是貪圖我的美色?!?p> “我女兒的確好看,放眼整個秀州,就我女兒最好看……”張秀蘭夸起李玉樓來毫不違和,隨即聲音轉沉,“你能做皇子妃嗎?”
“娘,您想什么吶?”李玉樓簡直無語。
“做妾咱可不做!”張秀蘭語氣篤定。
“做妻做妾我都不想嫁給三皇子,他這人……有點名不副實……這話你別跟爹說,他直腸子,別出去外面說……”李玉樓叮囑道。
“我比你了解你爹……”張秀蘭瞠了李玉樓一眼,“你不愿意咱們就不去,別說他是個皇子,就是那什么,這種事情也沒有勉強的……”
李玉樓嗯了一聲。
“行了,你趕緊吃飯吧,一會兒該涼了,娘也該去鋪子看看,今日一整日心神不寧,都沒去鋪子?!睆埿闾m說著站起來向外走去。
李玉樓吃過飯又睡了一會兒,前半日的經(jīng)歷仿佛將她的精神氣都抽干了。
躺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將所有的事情都過了一遍,想到三皇子和貴妃娘娘,讓她感覺極端的不舒服,甚至是不寒而栗,而想到孟時雨卻讓她開心快樂,想著他牽著她手的時候,他挺拔的背影,溫暖的手掌,她的心跳就會漏拍。
她向來是個實際的人,對自己的認識也很清晰,那些不切實際的東西她不稀罕去抓取。
人生很短,還是和自己喜歡的人,感覺舒服的人在一起度過,才最值得。
李玉樓想明白了這些便也不再糾結,穿好了衣衫準備去作坊。
恰好此時,周鶯跨步走了進來。
周鶯與她太熟悉,春桃經(jīng)常不通報,只要合適她就將周鶯放進來。
“怎么剛起?”周鶯進來笑著問。
“嗯,有點累多睡了一會兒,你怎么這個時候來了?”李玉樓讓周鶯坐,然后親自為她泡茶。
“你去參加貴妃娘娘的宴會見到人了?”周鶯眼睛眨呀眨的,滿是期待的看向李玉樓。
“自然是見到了……”李玉樓點頭,原來周鶯也是來問她這件事情的。
“我哥哥回來說三皇子風光霽月,文采斐然,與傳言的一樣富有才華……”周鶯滿是向往的表情在臉上跳躍。
李玉樓敲了她的額頭一下,“小心你這種表情被武捕頭看到……會吃醋的?!?p> “我才不會讓他看到!”周鶯撇了撇嘴,“貴妃娘娘真的那么美,三殿下真的那么好看?”
“貴妃娘娘很美……”李玉樓頓了一下接著道,“與美比起來更突出的是氣質(zhì)很高雅,如天上的星辰,離我們很遠,只是遠觀,便鋒芒乍現(xiàn)……”
“那是……”周鶯不無羨慕道,“那可是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p> “你別亂說,還有皇后娘娘吶!”李玉樓壓低嗓音叮囑道。
“我就是跟你說說……”周鶯也嚇了一跳,“不在外面說……”
李玉樓又鄭重其事地叮囑了一遍,雖然偶爾說一下也沒什么,可禍從口出,沒必要說的話就不要說,何況還擔著風險。
“那三皇子吶,真如我哥哥說的那么好?”周鶯又滿是八卦地問。
“三皇子相貌是不錯,不過,我覺得不如時雨好看……”李玉樓笑著道。
“時雨……”周鶯不屑地切了一聲,“這天底下哪個有你家時雨好看。”
李玉樓笑了笑,也不反駁。
“我也好想去……”周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你怎么忽然被邀請,何人邀請你的?”
“是為了紡織表演,因為我拿了首席,這是官府的安排……”李玉樓隨口說道。
也倒不是想騙周鶯,只是她也不確定三皇子是不是因為十四年前的救助就專程來這里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