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那個學(xué)子是誰?
孟時雨接了李玉樓手中的蘇子糕,淡淡一笑,“只是個舉人而已?!?p> 別人說這樣的話或許會被覺得太自傲,可李玉樓覺得,在孟時雨眼中一個舉人就是爾爾。
“對了,周大哥的事情解決了,王爺沒有怪罪,他不會出事,只是可能要娶安平縣主了?!崩钣駱堑馈?p> “是嗎?”孟時雨眼神中有微不可查的欣喜。
“只是可惜了周大哥……”李玉樓微微低垂眉眼嘆息一聲。
或許李玉樓受了周鶯的影響,也覺得周鴻娶了安平縣主有點(diǎn)可惜。
孟時雨眉眼間又瞬間有了幾分不悅,“哪里可惜了……”
“安平縣主有點(diǎn)嬌寵,任性,周大哥如果能娶個順意的女子或許會更好……”
“何況,娶了安平縣主,將來就是郡主……”
李玉樓說著就感覺身邊的人眸色越來越沉,一股子冷意從他眼底冒出來。
她感覺身邊的少年明顯不高興了。
她說了什么,好像只說了周鴻。
“哈哈……”李玉樓干笑兩聲,“好在現(xiàn)在什么事情都沒有,安平縣主和周大哥將來怎么樣,還要看他們自己的選擇……”
“你這么為他操心?”孟時雨忽然問道。
“啊,沒有……”李玉樓搖頭,“話趕話說到這里了,你不愿意聽,我們就不說了。”
“我倒是覺得周鴻和安平縣主是良配,他心里想的未必就是真的適合他。”孟時雨低垂著眉眼,眼角似乎玩味著一些笑意。
李玉樓怎么覺得后背有點(diǎn)冒汗,他嘴里說的周鴻心里想的那個是她自己嗎?
李玉樓想到這個耳根不禁有些紅了。
他是在吃醋嗎?
李玉樓的心有點(diǎn)雀躍,仿佛春天柳樹上捅了麻雀窩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她抬起眉眼看向孟時雨,卻見孟時雨毫不錯眼的盯著她,紅暈從耳根向上波及到了臉頰。
“蘇子糕不錯……”孟時雨吃了一塊蘇子糕夸贊了一句。
“好吃吧,我看著阿婆親手做出來的,怕她早做好的放的時間太長了……”李玉樓聽孟時雨說蘇子糕好吃便開心地說起了蘇子糕。
“以后少關(guān)心別人,多關(guān)心自己……”孟時雨忽然莫名其妙又來了一句,而且把別人那兩個字似乎加重了。
李玉樓哦了一聲。
“這幾日生意如何……”孟時雨問。
“好,很好……”李玉樓眉梢飛揚(yáng),神采奕奕。
只要孟時雨挑個頭,李玉樓便能打開話匣。
孟時雨就喜歡看小姑娘神采飛揚(yáng)給他說話的樣子,生動活潑的讓人錯不開眼。
記得他昏迷中剛醒來,李玉樓是他第一個看到的人,小姑娘欣喜的樣子讓他難忘。
在他還不能說話的時候,只要她在,他的耳朵里總是能聽到她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杭州府真繁華,我這幾日的出貨量差不多趕上秀州一月的出貨量了?!?p> 李玉樓的話收尾,見少年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看著她,臉頰又有點(diǎn)發(fā)熱,抿了抿有點(diǎn)干燥的唇,“我是不是說的太多了?”
孟時雨,“剛剛好……”
李玉樓笑了笑,“我明日要回去了,你什么時候回去?”
“我還要再逗留兩日!”孟時雨道。
“為什么?”李玉樓瞬間皺眉,脫口而出問道。
問完了又覺得自己有點(diǎn)唐突了,尷尬地低垂了眉眼,“時雨你還有事?。俊?p> 心里怨自己,不應(yīng)該說出自己什么時候回去,其實(shí)她也能再多待兩日的。
“嗯,”孟時雨點(diǎn)點(diǎn)頭,“安撫使大人邀請我們?nèi)ビ螆@,還有在蓬萊閣宴飲……”
“哦……”李玉樓語氣里明顯透著失望。
“那你少喝點(diǎn)酒?!?p> “我知道!”孟時雨點(diǎn)頭答應(yīng),很認(rèn)真的樣子。
李玉樓看他態(tài)度好,心才寬松了幾分。
告別了孟時雨,李玉樓上街買了一些禮物,給母親買了一把篦子,給爹爹買了一只不錯的筆,給弟弟李玉琨隨便挑了一件東西。
她有點(diǎn)心不在焉,好在安平縣主和周鴻……不然她真的擔(dān)心在游園和宴飲上安平縣主對孟時雨做什么。
李玉樓覺得自己這樣的想法有點(diǎn)自私,更有點(diǎn)對不起周鴻。
買了東西回到客棧,她去找周鶯說話。
“哥哥也要參加游園和宴飲……”周鶯有氣無力,看來他們家的氣氛還不是很好,“我們得后日才能回去?!?p> “那好,我就先回秀州了。”李玉樓道。
周鶯似乎也沒有心情說別的,在李玉樓面前她也有點(diǎn)尷尬,之前她將自己的哥哥夸的天花亂墜,如天上的皎皎明月,怎么就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
李玉樓說了幾句安慰的話,回自己屋里去收拾。
“周公子……”春桃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李玉樓轉(zhuǎn)身看向門口,見周鴻灰頭土臉,滿是沮喪地站在門口。
“春桃,你去跟小二說一聲明日早飯我們要早一些……”李玉樓吩咐春桃道。
春桃答應(yīng)一聲出了門。
“周大哥進(jìn)來坐!”李玉樓示意周鴻。
周鴻進(jìn)來在門口的椅子上坐下來,半點(diǎn)精神氣沒有,與平時意氣飛揚(yáng)的周鴻截然不同。
李玉樓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便說了一句,“恭喜周大哥……”
本來中了舉人是開心的事情,結(jié)果一點(diǎn)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她說出這句話,又后悔了,咬著嘴唇看著周鴻。
“對不起,玉樓,是我對不起你,辜負(fù)了你……”周鴻忽然開口道。
“啊,沒有,我,那個……”李玉樓想說沒有安平縣主這檔子事情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即使別人都同意,她也會反對到底的。
可看周鴻都成了這樣,這些殘忍的話終究是沒說出口。
周鴻紅著眼眶給她鞠躬行禮,然后轉(zhuǎn)身走出房間。
李玉樓看著周鴻消失的背影,不知道是該同情周鴻,還是該慶幸自己。
鄉(xiāng)試是路政最高級別的考試,所中學(xué)子都是當(dāng)?shù)氐木⒉抛樱鳛榈胤街髡环降拇髥T,兩浙路安撫使舉辦了一場游園會,一則慶祝各位學(xué)子中了舉人,二則給他們加油打氣,希望他們在秋闈中能一舉高中進(jìn)士,成為國之棟梁,將來也能造福家鄉(xiāng)。
各位學(xué)子的穿著都格外喜慶,只有孟時雨還是平時的袍子,不過因?yàn)樗墙庠?,這一身普通的袍子,反而讓他顯得更卓爾不群。
“那個學(xué)子是誰?”一個女子正在后院蕩秋千,忽然從諸位學(xué)子中一眼就看到了孟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