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所想見的未來
秦蒼站在門口,呆呆地看著許如意,直到注意到他左眼眸中閃爍著的銀白異光。
他摘下金絲眼鏡,閉上了眼,輕輕揉按著眉心緩解著大腦的暈眩感,喃喃道:“精神控制類的能力么?我就知道并沒有那么簡單……”
看來“零零零”是通過精神操控類的能力,控制了這兩個負責(zé)清理實驗室的研究所成員,為他解除了束縛。
“不過,這里……是一個專門研究你們這些怪物的地方?!?p> 無數(shù)強大的畸變體在被異情局收容之后,會被送來N1研究所進行研究,如果沒有一定的反制手段的話,這座研究所早就不復(fù)存在。
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瓶噴霧,朝著自己的面部噴了一下,緩緩睜開眼,重新戴上了眼鏡。
秦蒼扭過腦袋,再次與許如意對視時,這個少年眼中那令人暈眩之感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了。
他很慶幸自己準備了抵御精神控制類能力的藥劑。
只是“零零零”在進入“游戲”后的能力千奇百怪,不可能提前預(yù)知到他的能力,為什么自己單獨會把抵御精神控制類的藥劑帶在身上呢?
或許,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幸運女神,選擇了他這一邊。
秦蒼朝著許如意走去,將噴霧朝著那兩名被控制的研究所成員臉上噴去,這兩個男人瞳孔中的血紅逐漸退去,恢復(fù)了正常的黑色。
他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許如意并沒有阻止,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看著他。
“教、教授……”
兩個男人眼神恢復(fù)了清明之后,表情變得迷茫了起來,似乎并不記得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當(dāng)他們看到失去束縛坐在手術(shù)臺上的許如意時,表情頓時變得瞠目結(jié)舌,一幅見了鬼的樣子連連后退了幾步。
秦蒼并沒有追究他們的責(zé)任,而是說道:“實驗要開始了,你們兩個來做我的助手,去換衣服吧?!?p> 兩個男人愣了片刻,旋即露出狂喜之色,激動點頭:“是,是!”
他們知道秦蒼要做什么,可是萬萬沒想到秦蒼居然會選擇他們做助手。
在兩名臨時助手去換實驗服的時候,秦蒼端著放滿了各式各樣儀器的托盤來到許如意的身邊,把托盤放到桌子上。
他拿出一個注射器,在幾個特殊的玻璃瓶中嫻熟地將適應(yīng)劑量的藥劑抽入針管內(nèi)。
調(diào)配好之后,他將注射器的針頭部位朝向上方,輕輕推了一下活塞,將里面的空氣抽干。
秦蒼注意到許如意一直在看著他,微笑著說道:“這會讓你一會不那么痛一些?!?p> “Dr.秦?!?p> 從秦蒼進入實驗室以來,就一直保持著沉默的許如意突然間再一次開口。
他的身子微微蜷縮著,眼神似是失去了光一般,輕聲喃喃著:“你的愿望……是傷害我么?”
“不?!鼻厣n搖了搖頭,語氣平靜道,“從前的我,總認為這個世界上的東西存在即為合理,一切事物的背后都有能夠解釋其存在的原理?!?p> “但是你不一樣,你……不合理。”
“又或者,你便是‘真理’?!?p> “我很好奇,所以……”
“抱歉?!?p> 注射器的針頭刺入了許如意頸下的皮膚,隨著活塞被輕輕按壓下去,針管內(nèi)的藥劑通過針孔緩緩注入了頸部動脈之中。
許如意的眼前開始出現(xiàn)重影,沉重的眼皮開始緩緩閉合,直到他再也支撐不住,身子倒向了手術(shù)臺。
……
秦蒼的實驗筆記:
“五月十六日,今天是實驗的第一天,‘零零零’表現(xiàn)得比我想象中的配合,除了一開始他試圖控制兩個研究所三級實驗員為他脫困,但奇怪的是他解除束縛后并沒有選擇逃跑……這些事情與實驗并沒有關(guān)系,我不應(yīng)該去記錄的。第一天只是取下了他的一些毛發(fā)、指甲之類不會對他本體造成傷害的附屬組織。”
“五月十九日,實驗已經(jīng)過去了三天,‘零零零’的毛發(fā)里有著特殊的蛋白物質(zhì),是從未見過的結(jié)構(gòu),這很奇妙。另外,今天抽取了‘零零零’的血液。”
“……”
“六月一日,真是不可思議,‘零零零’的血液中充盈著無窮無盡的靈能因子,如果以畸變體的等級去衡量他,他會是什么級別?S?亦或者……在這之上?”
“……”
“九月一日,血液研究陷入了阻滯,或許我應(yīng)該從其他地方著手研究了……”
“九月二日,今天第一次打開了‘零零零’的腹腔,取出了一部分器官組織,或許這會為我?guī)硇碌陌l(fā)現(xiàn)。”
“……”
“天災(zāi)歷52年一月九日,取下了一塊‘零零零’的完整皮膚……”
“……”
“天災(zāi)歷55年八月十二日,研究進度太慢了,實驗人員太少、經(jīng)費也不夠。我決定將之前的一些研究成果發(fā)出去,換取上級的支持,不過不能讓異情局知道‘零零零’在我這兒……或許與管理局合作是個不錯的選擇?!?p> “……”
“天災(zāi)歷55年九月十二日,管理局終于重視了我的研究成果,現(xiàn)在N1研究所有十二個研究小組,但是‘零零零’只有一個……要不要將‘零零零’分開研究?”
“……”
“天災(zāi)歷55年九月十五日,在為‘零零零’進行分割手術(shù)前,‘零零零’問了我一個問題——只有犯錯的人會受到懲罰,可是我并沒有犯錯為什么也會遭受這樣的痛苦?!?p> “我回答了他……”
“這個世界上總是要有人為科學(xué)與真理獻身,不是么?”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零零零’,他真的是個很乖巧的孩子……”
“……”
“天災(zāi)歷62年一月一日,距離‘零零零’的分割手術(shù)已經(jīng)過去了七年,不過他還活著,雖然僅僅只是器官。”
“這些日子,我總有一種有什么很重要的東西被我遺忘了的感覺,這讓我很不安,問題究竟出自哪里?”
“不過沒時間想這些了,二組的實驗有了突破性的進展,‘零零零’的大腦竟然隱藏著這樣的秘密……”
“……”
筆記到了最后一頁,沒有日期,也沒有任何的標(biāo)注。
只有一句簡簡單單的話語:
“原來……世界的真相,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