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不好吧，我不配吧
當林小禾離去之后，姜糖明顯感覺到惡霸貴公子集團里的氣氛明顯變化了。
這些人之間的狗腿關(guān)系依舊沒有變，該胡吃海塞的時候依舊花天酒地，胡作非為的事情也沒少干，而且也依舊偶爾要往山門外跑。
這一點道院是從來不禁止的。
但變化同樣也很明顯。
他們居然變得認真起來，當有一天，其中一位惡霸輕輕地敲響了姜糖的房門的時候，姜糖的這種感覺達到了最大。
“要去資質(zhì)測驗的廣場了嗎？我準備好了?！?p> “呃，對。那個……”惡霸略有猶豫，“純哥，我能問你一個修行上的問題嗎？”
“我如果知道，就回答你。不過你怎么會突然這么說話？”
“我就是覺得，你和小禾——”惡霸的神色和語氣一轉(zhuǎn)，還不太適應的稱呼也改變了，“林師姐有一些相似的地方，你們平時都很安靜。所以我總覺得，或許有一天你也會一樣離我們而去?！?p> 姜糖一怔，他倒是沒想到會得到惡霸的友情。
從自身價值觀來說，他和這群人根本不同，理應并不在意和珍惜這些脆弱的人際關(guān)系。
“世事無常，誰知道前路如何?！苯侵荒芤源嘶卮?，因為那句話大概會是殘酷的真相。
他甚至不是進入內(nèi)門，而是直接從內(nèi)門被放出來的。
惡霸默然好一會，也不知道是懂了還是沒懂，反正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他接著問了很多很基礎(chǔ)的問題，以及初識靈氣的感覺體悟，都是姜糖能夠答得上來的。
過去的一路上，姜糖的心情都略微有點復雜。他沒有炫耀和刺激別人脆弱軟肋的愛好，但這種事情，終究是瞞不住的。
此路前去內(nèi)門收徒，每一步踏出，每靠近一步，都是在逐漸分別。
姜糖也只是略有感慨。
“如果沒有人愿意收我為弟子呢？那我就暫時還會留在外門，直到紫非魚之后空閑下來，再想辦法把我拎進去?！彼灿羞^這樣荒唐的想法。
“……算了，這種可能性其實不大。雖然我的資質(zhì)根骨確實是不行，但我有我的優(yōu)點，我煉氣很厲害的，只需要平常呼吸就可以了……”
道院的資質(zhì)檢查分成了“硬性指標”和“當面會談”。
前者是每個人都會接受的檢查，由靈力強弱檢查和根骨資質(zhì)檢查兩方面組成。
其中靈力強弱就如字面意思，越強越好。
資質(zhì)方面其實在實際上應該包括靈根、悟性、恒心毅力等等更多，但比較便于當即檢查和衡量比較的只有靈根好壞而已。
用這種以偏概全的方法雖然有失公允，但也實屬無奈。
后者的面談，屬于部分被看好者的榮譽特權(quán)，一般經(jīng)過談話的人，都會有不錯的結(jié)果。
至于那些最優(yōu)秀者……自然是諸峰直接開始明搶的對象。
雖然對于其他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是殘酷的真相，但這類天分極高者，連最開始的流程都走不完的。
最夸張的就屬姜糖前面大概五十來人位置的一個孩童，面龐稚嫩，看著十歲都不到的樣子，在她的身后還跟著一男一女兩位仆從負責照顧生活。
女孩緊繃著臉，因為緊張，指頭都捏的泛白。
她幾乎是顫抖著首先去檢驗了靈力，然后又在一位負責探查靈根的“長老”面前坐下。
原本表情平靜的長老見是個孩子，而且這么緊張，表情也稍微放緩了一些。
“放松精神和身體，不要那么害怕。就是用微弱的神識探查一下你的根骨資質(zhì)，很快就好，不會痛的也不會對身體有傷害的?！?p> 原本長老也就是這樣一說，抱著平淡的心情為女孩判定一下資質(zhì)。
在他看來，這女孩內(nèi)蘊靈秀，應該是相當不錯的苗子，加上年齡較小，心思單純，對于最初的修行更加有利。
片刻之后，他的表情逐漸認真，明明已經(jīng)查看了一遍，結(jié)果像是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地查看了第二次。
第三次。
第四次……
長老臉上的表情從疑惑到驚喜，然后迅速收斂，正準備假裝無事發(fā)生過。
可是已經(jīng)晚了，其他負責核驗的長老們都不斷在報出受試者的資質(zhì)結(jié)果，唯獨他這里拖了好幾個人的時間。
要知道這種檢查并不復雜，只需要瞬間就可完成。
“那邊，你在干什么！”
“那邊怎么回事？為什么遲遲沒有報出檢查的結(jié)果來？”有峰主和重要長老開始覺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
有長老開始朝著這邊靠近。
越來越多的目光聚集在那里，甚至連來參加選拔的一年級生都開始注意到情況微妙。
這位偽裝成自己峰上某個長老的縹緲峰主李悠然再也顧不得其他，頂著周圍不斷變多的責問，直接小聲開始詢問眼前的孩童是否愿意拜師。
“你可愿意成為縹緲峰上真?zhèn)鞯茏?？將會由峰主親自教導修行，你身后二人，不論資質(zhì)，直接成為內(nèi)門弟子，隨你一起生活！”
女孩還不是太懂，有些依賴地看著身后兩位侍從，見他們沒有回應也沒有反駁，回過身去點頭說好。
被晾在一邊的峰主們越發(fā)覺得不對勁起來，于是態(tài)度也不算客氣。
“三號位的那里發(fā)生了什么事情，為什么遲遲沒有結(jié)果！你們到底在交談什么，你是怎么做事的？這種小事還要浪費所有人的時間！”
“嘿嘿嘿……”李悠然只是笑，然后站起身來將自己剛剛收入門下的弟子護在身后。
“抱歉，各位峰主和長老，還有各位一年級的道院外門弟子，是我和小徒的交流占用了大家寶貴的時間——”
他用眼神著重掃過了幾位峰主，明明面貌陌生，但是那種挑釁和精明的眼神讓這些本來還不滿的峰主大人們直接暴躁了起來。
那是——
“好家伙，李悠然你個沒安好心的家伙，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那里！”好幾人差點跳起來。
有些事情他們還沒想明白，但是已經(jīng)知道不會是什么好事了。
剩下的人朝著縹緲峰那邊看去，明明“李悠然”還站在那中間，但是那種有些畏縮的姿態(tài)，明顯不是他們所熟悉的人。
“咳咳！我最新收的弟子，根骨資質(zhì)上上之屬，水天品、木地品雙靈根，修行資質(zhì)上佳，出于謹慎和求真務實，我反復確認了好幾次！”
“耽誤了大家的時間真的是抱歉，畢竟能夠收下這樣一個優(yōu)秀的弟子，確實是讓人覺得不敢相信的緣分！能這樣堂堂正正告訴各位我的判斷沒有錯，我這個師傅也覺得與有榮焉?！?p> 李悠然挺直了腰板，話語鏗鏘有力，得意的情緒藏都藏不住。
擺明了我就是要刺激你們的豪橫心理。
“咦咦咦咦咦……”此言一出，全場都炸開了鍋。
連外門弟子人手一本的手冊里都有些相關(guān)的事情，在靈根品質(zhì)之中，上品已算是尚可，地品就算是相當驚艷的了。
天品，對得上“千百年一遇”的名頭。而這孩童可不止如此，屬于是一加一大于三的上上之資。
一般論經(jīng)驗來說，單靈根普遍要比多靈根要好，但那只是經(jīng)驗常識。
總之首要需求是靈根品質(zhì)高，在這之上是越多越好，但不能有品質(zhì)差的。
不過但如果能像是姜糖這樣身懷五條力量完全一致的高品質(zhì)靈根……
那就陷入了身體五行相克的絕境之中，連圣人來檢查，都很可能會判斷成沒有資質(zhì)的凡人。
總之，李悠然現(xiàn)在的感覺就是，之前檢查那么多外門弟子靈根的瑣碎工作沒白干，血賺不虧。
他帶著身后三人返回縹緲峰的陣營，而假的“縹緲峰主”變回了原本中年人的面貌。
他是峰上新進的一位年輕長老，本來是被道院安排來檢測資質(zhì)的。但來之前莫名其妙就被峰主神秘兮兮地安排了，問又不敢問，只能一直緊張地站在原地冒充。
兩位李悠然交換了各自的位置，全場一時間有些寂靜。
只有李悠然自顧自地向著周圍沒臉沒皮地討?zhàn)垺?p> “各位道兄，各位道院弟子，我?guī)乙呀?jīng)收下的優(yōu)秀徒兒先行一步！就不在這里繼續(xù)討你們嫌棄了哈哈哈哈——”他一揮衣袖，像是逃跑一般將孩子和兩位侍從卷走，一眨眼消失了個干凈。
已經(jīng)夠憤怒的峰主們快要被氣死了，這一手陰差陽錯他們輸?shù)拿髅靼装?，李悠然居然會為了提前關(guān)注到優(yōu)秀弟子而跑去親自檢查。
道院收徒激烈競爭的里程碑式事件就此落定，把本就明爭暗斗的爭奪推向了新的高峰。
“你給我站住，那孩子不過是被你蒙騙，還未拜師，招生是道院一樁天大的事情……我等需要公平競爭！?。 ?p> “女娃娃，別聽他的誆騙，他們縹緲峰全是整日坐關(guān)的老頭子和苦修士，整個山峰明明全是人，偏偏晚上跟荒墳一樣！你來絕峰，山上全是長得好看說話好聽的小哥哥和小姐姐，個個都愛玩，你讓誰陪著玩我就讓他必須服從！”
“李悠然道兄，此事如此草率有所不妥。你先不急著走……”
“老匹夫，你給老夫站?。?！”
諸位峰主有些人氣到唉聲嘆氣，居然真有兩個動身去追，完全將剩下的全部外門弟子都扔在了身后。
如果那不是一個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大概這筆債已經(jīng)記上了。
“這……也行？太離譜了吧，收徒競爭激烈到這種程度了？原本我還想能不能有機會留道院就職——”姜糖看著遠方他們消失的方向，感覺不太真實的樣子。
“喂，你倒是快點輸出靈力參加測試啊?！庇腥舜叽俳?，那是守在石柱前的一位高年級師兄，在姜糖感覺來可能是筑基。
“哦哦，好的，我馬上就開始。”
姜糖伸手觸碰粗糙的石面，入手很涼，傳來了隱隱的吸力，但很是微弱，那是一種對于靈性的呼喚。
煉氣境界的修士是沒有辦法從身體里主動放出靈力的，但這測試用的石柱較為特殊，用手按在上面的時候，更像是暫時變成了自身身體的一部分。
姜糖開始以謹小慎微的心態(tài)注入力量，一方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程度，另一方面，他也不希望用力過猛，表現(xiàn)出太超常的強大力量。
巨大的石柱開始隱隱發(fā)出光芒，從蒙蒙白霧之光逐漸變成淡黃色。
這是基本上大多數(shù)人都能做到的程度，所以姜糖也沒有太大的心理壓力，就那樣適應著開始逐漸吞噬力量的石柱。
“發(fā)光了哎！”姜糖對著守在一邊的師兄露出炫耀的神情，像是個什么也不懂的孩子。
“笨蛋……這要是不會發(fā)光，怎么用來測力量。你看見之前的那個小女孩了么，她在這里都保持了平靜，你是我見過笑的最燦爛但是靈力最菜的人。下一個——”
這位師兄開始用筆記錄姜糖的靈力強弱判定，字已經(jīng)落筆了，“下下之資”。
姜糖趕緊攔住他。
“等等！師兄，我還沒有使出全力！”姜糖趕緊攔住他。
又被姜糖亂摸手又被好言相勸苦苦哀求的記錄者實在是沒轍了，反正也不差那點時間，總之算是讓姜糖重新開始。
已經(jīng)對這樁柱子有了初步了解的姜糖信心十足，演技開始到位。
“這樣呢？師兄！”光芒從白到黃再到青色，姜糖的臉上開始露出凝重皺眉的表情。
“也就到此結(jié)束了么……太菜了。下等資質(zhì)——”師兄涂掉之前的下下，準備改改。
“等等！師兄，現(xiàn)在這樣呢！”光芒由青轉(zhuǎn)藍，總算看著有些玄妙的感覺了。
姜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緊繃和慎重，額頭上開始有汗，表示他已經(jīng)開始吃力了。
“不過如此。中下之——”倒霉師兄正準備在剛才新寫的“下”字前面再加幾筆。
“等等！師兄，我還能再拼一把，最后的余、余力！”
記錄的師兄瞪了他一眼。
“你看，我沒說錯吧，現(xiàn)在這樣呢，算是什么資質(zhì)。”光芒變橙，姜糖急的滿頭是汗。
“中等！”那位師兄直接落筆了，“你總是問我什么光是什么資質(zhì)，難道我告訴你你想做就能做到？做夢也稍微要看看時間和場合啊笨蛋……”
“誰說我就到這了！師兄，你看，顏色又在變了！”姜糖已經(jīng)汗如雨下，他倒不是累的，而是拼了命想要全身所有血肉都來演繹他如今的步履維艱，讓別人都看出來，他是真的到頭了。
這外門選拔弟子用的測試石柱其實測量能力也就那樣，凡是靈脈力量暢通的人，都能做到最高等的程度，有時候甚至會造成石柱的損毀。
姜糖要是在這里出全力，石柱可能要出問題。那一直以來低調(diào)的心思就真的算是玩球了。
石柱的光芒從橙隱隱轉(zhuǎn)為紫色，但最終只是一閃而過，回到了顫抖不已的橙光。
起初還沒人注意，后面這邊的柱子來回變換顏色，甚至還閃了兩下，有些心不在焉到處亂看的人想不注意到都難。
其實原本石柱一般是不會連續(xù)變色的，最終是什么力量就顯示什么顏色，這次算是被姜糖玩出了新高度新花樣。
看著沒什么，甚至有點搞笑。但其實很多年后事情敗露之后，有人嘗試著模仿，最終發(fā)現(xiàn)對控制力很有挑戰(zhàn)性。
“那家伙，靈力也太不穩(wěn)定了吧？”
“天知道呢，說不定是吃了什么激發(fā)靈力的丹藥，之前不是有人這么做過嗎，事后還被清算了。有些人啊……就知道鉆空子，還以為自己真的能隨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好幾處人都發(fā)出不屑的討論，有些人是內(nèi)門高年級的弟子，過來湊湊熱鬧看看新鮮。
臺上，姜糖還在折騰這位素未謀面的師兄。
“誒嘿嘿嘿……剛才那個顏色，其實它已經(jīng)成功出來了的吧？師兄您看著資質(zhì)評定的結(jié)果能不能靈活調(diào)整——”
“滾蛋，去測靈根??！”師兄怒了。
紙上寫著下下、下、中下、中四種結(jié)果，無論如何這弟子也不想再寫什么了，免得被懷疑徇私舞弊。
他越看越覺得生氣，想不通這個姜純純在這里磨磨蹭蹭什么。
中等就中等，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承認自己平凡有那么難？
“蠢貨，你是不是以為自己用力緩慢一點，得到的結(jié)果就會累積到更高的程度？”
“誒，不是嗎？”姜糖愕然，他是真的沒想到還能這么解釋自己的可疑行為。
“當然不是，趕緊滾，看見你這張臉我就心煩??！”
姜糖這次真的走人了，過猶不及，他還不想真的因為這種一點小小的評級降低而斤斤計較。
天藍藍心亂亂，姜糖在一位看起來手法比較青澀的長老面前坐下，他最擔心的環(huán)節(jié)要來了。
一直以來，姜糖對自己的情況貌似明確但是又不算了如指掌。
他知道自己的五行靈根在出生的那天就迫不得已遭受秘法封印，從一開始就無理由對他死纏爛打的是如今他還完全沒有聽說過的玄機宗。
對于意外種進身體里的仙種靈根，他也不算特別了解。
“千萬不要被發(fā)現(xiàn)啊……雖然理論上應該是不會的，也反復推算過了風險不大，但總覺得心中難安?！苯切南?。
“你在想什么？為什么情緒如此紛亂，收斂你的心神，保持寧靜，這樣你才不會受到什么影響。”對面的長老疑惑地開口。
有一瞬間，姜糖突然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在看他，無數(shù)道帶著不同情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是探尋，有些是不屑，也有些是危險的緊盯。
那種感覺，仿佛回到了小世界和殺機凜然的圍獵者對峙。
潛伏的、暗藏的、更加耐心謹慎的獵手……
姜糖假裝活動筋骨地扳動自己的上半身，趁機環(huán)視了大半圈圍觀的眾人。
人實在是太多了，他一瞬間看見了無數(shù)張表情各異的臉，卻完全沒有特別的發(fā)現(xiàn)。要是帶著不著邊際的懷疑，似乎誰都不像是個好人。
“你在做什么？”長老傻了，從一開始，這個白頭發(fā)很引人矚目的家伙行為舉止就十分異常于其他人。
不但菜，還愛玩。
“我在最大程度地活絡(luò)根骨啊……大家好像都不這樣做，看來我準備的還是不夠充分，還想著當場稍微活動一下就行?！苯菭N爛一笑。
活像個傻子。
“名字。”
“姜純純。”
“你確實是挺純的，放松，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p> “好的，長老?！?p> 所有的目光似乎都盯在姜糖這里，似乎峰主們是真的害怕剛才的詐騙拜師行為再度發(fā)生，一旦有什么情況，這些人馬上就會圍個水泄不通，天王老子來了都別想獨吞好苗子當徒弟。
命運總會讓人失望，而姜糖可不會讓命運失望。
“下品靈根，資質(zhì)……普通?！睖y試完的長老一如既往地通報。
周圍的人多數(shù)是果然如此的心情，沒覺得失望，也沒覺得出乎意料。
但有人在暗地里卻皺起了眉頭。
天劍峰主李正，太玄峰主張衡，神火峰主趙寒霜，絕峰峰主張林，天璣觀星臺主陳宮，和觀海樓主陳天海全都覺得事情好像不太對勁。
這些人強勢圍觀，絕不是想要這么一個答案。
下品靈根和中等靈力資質(zhì)，這是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的結(jié)果。
這樣的人，能留到小世界大逃殺最后前十，連鬼都不信。
姜糖盯著說完的長老，眼神里有著幽怨。
“看我干嘛？你想活動一下筋骨再試一次？”
“我倒是想……但是應該，沒有作用吧？”嘴上這么說，姜糖還雙眼冒光，對他來說，這環(huán)節(jié)能順利通過比什么都開心。
所以他的好心情可不是假的。
“好好修行吧，不要老是寄希望于天生的資質(zhì)了，有些事情無法改變。但只要勤奮刻苦，腳踏實地，也是會有滿意的答案的。”
“好的，好的，那我就走——”
剛想說要走了，結(jié)果就被拖進了按理來說并不是人人都有的面談環(huán)節(jié)。
“白發(fā)小鬼，服從秩序到那邊去排隊！”幾位發(fā)現(xiàn)了彼此心思的峰主稍微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將姜糖也納入這個可選的環(huán)節(jié)。
長老愣住了一下，周圍的高年級弟子一片嘩然。資質(zhì)好被優(yōu)待就算了，像這樣平平無奇的選手怎么也能特殊化？
有些人哪怕是第一次參加這種活動，也能從之前被叫去面談的人身上看出一點規(guī)律來，不說天資橫溢，至少也要是上等靈力資質(zhì)加上等根骨才有這樣的機會。
就這么苛刻的條件，也都不一定能保證被叫去。
結(jié)果姜糖無論哪一條都沒有滿足，也依舊站到了那少得可憐的小隊伍最后面。
“我，做錯了什么？”姜糖也震驚了，他甚至想不出來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才會不小心讓這些峰主發(fā)現(xiàn)了優(yōu)秀之處。
他感覺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是箭一樣扎在身上，全都是質(zhì)疑和難以置信。
“憑什么。憑什么他就可以被關(guān)注，我上我也行?。?！”
“他難道是道院大人物們的后輩？”
“就算是后輩也不能這樣明目張膽地強行加榮譽吧……要拜師就拜師，為什么要當著我們的面來！”
“解釋，給一個解釋！！”
惡霸公子集團里的家伙們都失去了語言功能，感覺又要發(fā)生什么他們難以承受的事情。
站在姜糖前面的那人稍微看了一眼姜糖，渾不在意地冷笑，甚至連打招呼的想法都一點也沒有。
姜糖心亂如麻地看著隊伍一點點變短，毫無意義地祈禱時間就這么停止算了。
終于輪到他的時候，坐著圍觀逐漸靠近的姜糖的峰主們雖然表情克制，但還是相對來說放緩了一點點，像是在看著熟悉的后輩。
姜糖覺得更擔憂了，背脊隱隱發(fā)冷。
“這這這樣子不好吧。我，我……不配吧？”這是他的第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