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乞丐賣燈
鮫人生于大海，長于礁石，以天籟歌喉和長壽揚(yáng)名。
“這個我聽過?！币粋€錦衣衛(wèi)興奮地接話，“聽說若是殺了他們，用他們的身子熬出油來制燈，燈火千年不滅，聞?wù)呋蜷L壽或早衰?！?p> “我也聽祖上說過。這寶貝現(xiàn)世時，可是引起過不少人哄搶的。聽說咱們天朝的開國皇帝也曾擁有過一盞鮫人燈哩。”另一個錦衣衛(wèi)低聲開口。
“可他還是期頤駕崩?！毕惹罢f話的那人搖搖頭，“依我看，不頂用?！?p> “白芨老弟，你怎么看？”有人問。
顧松年放下手中的古書，十分隨和地開口：“他那是假的鮫人燈。真正的鮫人燈確實可以綿延益壽，不過因人而異?！?p> 不善之輩得到鮫人燈，只會中毒早衰；
真善之輩得到鮫人燈，方可綿延益壽。
不過……
販賣鮫人燈的人，可都不是良善之輩。
他們通常會要買主付出一定代價，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代價還不小。
總之，拿到鮫人燈的，除了有強(qiáng)大心態(tài)的，基本沒一個能不受它的蠱惑去追求長生。
聽到顧松年的話，錦衣衛(wèi)們不免失笑。
“一盞燈還能分善惡嗎?！?p> “世間萬物皆有靈?！鳖櫵赡晷χ鴵u頭。
像是突然間感覺到什么似的，顧松年側(cè)頭看向窗外。
窗外車水馬龍，人來人往。
這就是古今文明的長安古城。
“我先去一步，這頓我做東請客了?！鳖櫵赡炅粝乱诲V銀子，起身匆匆離開。
“白芨老弟干啥去了？”
“看這樣子，肯定看上哪家大妹子了唄?！?p> 錦衣衛(wèi)們哄堂大笑起來。
長安某處拐角，一無人問津的弄堂。
天上飄著早春小雨。
張?zhí)锸洗曛?，頂著小雨立在弄堂的一處藥鋪前?p> 藥鋪小廝遞過來一包薄薄的藥，面色不耐地開口：“拿了藥趕緊滾?！?p> “這位小哥，我只有這一兩銀子了。您行行好，多給些藥材吧。我家栓子咳疾嚴(yán)重，都已經(jīng)丟了官路了，咱不能讓他把命也給丟了呀?！?p> 張?zhí)锸系嗔说喾至?，頓時兩手扒在和自己一樣高的柜臺上苦苦哀求。
“大嬸，多少錢多少藥，咱這當(dāng)兒的就是這規(guī)矩?！毙P越發(fā)不耐煩起來，“您趕緊走，再不走可別怪我打人啊?！?p> 張?zhí)锸宪P躇一陣，趔趄著走開。
拐到無人問津的一處角落，她不小心跌了一跤，那手中的藥包就這么摔到了泥潭中。
張?zhí)锸厦嫔话?，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抓藥包?p> 藥包浸了水，已經(jīng)有些透進(jìn)去了。
顫巍巍捧著藥包，張?zhí)锸显僖部刂撇蛔〉氐皖^嚎啕大哭起來。
這時，一雙破了洞的布鞋停在張?zhí)锸厦媲啊?p> 張?zhí)锸贤Ｖ箍奁?，抽抽噎噎地順著這雙鞋往上看去。
來人一副乞丐模樣，臉上膿瘡遍布，瞧上去十分瘆人。
乞丐瘦骨嶙峋的，一件薄襖披在身上都顯得空蕩蕩。
“大姐，藥包沒用了，給我拿去吃了墊墊饑·吧?！逼蜇み肿?，露出一口的黃牙。
“這藥是給我家栓子救命用的。”張?zhí)锸吓榔饋?，抹了一把臉，十分為難地?fù)u搖頭，“你去城隍廟，那里常常有好心人家布衣施粥，還會有大白饅頭。”
“老頭子我不好那口，就好這一口藥?！逼蜇だ^續(xù)笑，眼中溢出一抹詭異，
“這樣吧，我拿一件寶貝和你換。這寶貝不但價值連城，還可以保住你孩子的命。怎么樣？”
張?zhí)锸弦汇?，滿臉狐疑地打量著乞丐：“你不要欺負(fù)我讀書少。這種寶貝怎么可能被你撿到？”
乞丐又笑了一聲，從腰間摸出一盞造型別致的古燈。
讓人詫異的是，古燈竟然是燃燒著的。而它在接觸雨水之后，竟然也沒有熄滅。
這一下可看傻了張?zhí)锸稀?p> 倏然間，一股子奇香飄進(jìn)張?zhí)锸媳且怼?p> “它……真的可以救我栓子的命？”張?zhí)锸涎凵耖W過一絲空洞，她訥訥地接過古燈，連藥包掉到地上了都不知道。
“信不信由你?！逼蜇澭鼡炱鹧?，繼續(xù)咧嘴笑，“此燈賣出，概不退還。至于你所要付出的東西，我已經(jīng)拿到了?？旎厝グ?，他聞著這香能熬過今夜子時，就可以綿延益壽?！?p> 說罷，他便甩著藥包揚(yáng)長而去。
張?zhí)锸宪P躇一陣，小心翼翼地捧著古燈往家走去。
拐角，有個戴著斗笠的少年目睹了這一切。
見到張?zhí)锸想x去，顧松年抿了抿唇，一雙木屐踩過凹凸不平的水坑，悄然跟上。
張?zhí)锸系募易湓陂L安城外的張家村。
這兒住的都是貧困無比的農(nóng)人。
他們辛苦了一輩子，唯一能吃上飽飯的時候，也就只有過年了。
張?zhí)锸蠋е簧碛隁鈨捍掖遗苓M(jìn)漏了頂?shù)拿┎菸?，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還在拼了命似的咳嗽，頓時心疼起來。
男子好像都要把肺咳出來似的。
“栓子，娘給你帶了件好寶貝，你快起來聞聞?！?p> 張?zhí)锸戏鲋ㄗ有⌒囊硪碜饋?，將手中的古燈湊過去。
古燈燃燒產(chǎn)生的香味兒就這么飄進(jìn)了栓子的鼻翼。
栓子眼睫一陣閃動，慢吞吞睜開眼睛：“娘……這香真好聞?！?p> “誒，你多聞聞，娘去給你做飯哈。灶上還有幾只娘前天領(lǐng)的白面饃饃，娘給你蒸上。”張?zhí)锸蠐崃藫崴ㄗ拥念^，將古燈放在床頭柜便起身離開。
走出茅草屋，拐進(jìn)旁邊的廚房時，張?zhí)锸峡吹交h笆院前多了一個戴著斗笠的少年。
瞧那模樣文文雅雅的，好像是一個書生。
“書生，你停這有什么事？”張?zhí)锸铣吨ぷ訂柕馈?p> “大娘，他人之物非禮而受，容易給家里招災(zāi)?！鄙倌隃睾烷_口。
張?zhí)锸厦嫔唤?，旋即皺眉：“呸呸呸，你是哪家的霉孩子凈在這里說晦氣話！趕緊走，我不招待你！”
說罷便腳步匆匆地進(jìn)了廚房。
顧松年：“……”
（系統(tǒng)，規(guī)矩可以打破嗎？）
【友情提示：如果破壞古玩收藏家規(guī)矩，您將會被遣返回源世界。】
“……”
（知道了。）
他和系統(tǒng)契約成為古玩收藏家，在每個世界破案尋寶，是有一些規(guī)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