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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環(huán)從天啟大爆炸開始

第十章 四十九

  可是,為什么晚上堂屋的大門要敞開呢?鄭思源回頭看向翁蘭,道:“你們有沒有在那小偷身上搜出過什么?比如光源、火折子之類的?”

  “沒有,他身上很干凈,干凈的都有點嚇人了,什么都沒有帶?!蔽烫m回答道。

  是了,這小偷要進入堂屋做一件事,但是堂屋關(guān)著門非常暗,所以要大開房門,借著月光辦事。

  鄭思源倒退到房門口,把自己模仿成那個小偷,心中不住的揣摩,這叫做“模仿演繹法”,意思就是把自己帶入到嫌疑人身上去,走他所走過的路,來揣摩嫌疑人的心理、目標,動機。

  雖然現(xiàn)在月亮已經(jīng)落下,他仍然準確的想到當時月亮清冷的光芒由外入內(nèi),射入堂屋的角度。

  鄭思源的目光焦點很快聚焦到擺放在正中央的那個矩形桌子,桌子上還擺放著茶具,用紫色的布蓋著。

  鄭思源湊近過去,把紫色錦布拿起來,湊近眼前觀察,從布上傳來濃郁的茶香,鄭思源吸了一口,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這布用來蓋茶具應(yīng)當已經(jīng)使用很久了,所以才會有這么醇厚的香氣。

  這布洗得很干凈,沒什么線索,把布放下,鄭思源又依次把茶具拿起來細細觀察,最終都無奈的把它們放回原處,他沒有在這些精致的小玩意兒上面發(fā)現(xiàn)任何疑點。

  “難道這小偷進入堂屋另有目的?”

  可如果按照昨天晚上的時間推算,整個堂屋只有這里最亮,想要做什么,在這里也最為容易。

  鄭思源驀然想到自己進入蛇頭宅邸的時候發(fā)現(xiàn)堂屋的大門是關(guān)閉的,是誰把房門關(guān)上的?

  他問翁蘭這個問題,翁蘭說那是黑甲和黑乙關(guān)的,因為他們守了一夜的崗,白天要在耳房休息。

  鄭思源了然,有從屋外走進屋內(nèi),圍繞著木桌轉(zhuǎn)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仔細打量矩形木桌,這是木頭做的。

  他最后蹲下來,從下往上看,竟在桌子底下發(fā)現(xiàn)了一行極特殊的文字!

  那是個從上到下豎著的文字,邊緣亂亂糟糟的,好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摳出來的!

  這文字像是一只蟲子彎彎扭扭的鑲嵌在上面。

  “是藏文?”鄭思源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曾經(jīng)看過電視紀錄片,那些藏族文字都是這么寫的。

  “難道那個小偷也是蒙人?”

  鄭思源心如亂麻,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他把茶具放到旁邊,雙手抓著桌子想要把它調(diào)轉(zhuǎn)過來。

  “嗯?”鄭思源吃了一驚,他竟然搬不動這桌子!

  翁蘭見鄭思源忽然要把桌子翻過來,疑惑道:“鄭總旗,你要干什么?”

  “幫幫忙,把這桌子翻過來你就知道了。”鄭思源賣了個關(guān)子,他知道翁蘭似乎懂藏文,也許她能知道這上面寫的是什么也說不定。

  翁蘭果然好奇的走過來,雙手抓著桌子的另一邊,猛地用力,也吃了一驚。

  “我怎么不知道這桌子有這么沉?”

  鄭思源窘然:“我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重的桌子,真不知道是用什么木材打造的?!?p>  翁蘭咧了咧嘴,和鄭思源喊著號子,終于順利把桌子翻轉(zhuǎn)過來,桌子倒在地上,幽幽的發(fā)出“咚”的一聲,好像是一塊沉重的大石塊掉進了海里才能發(fā)出這么深邃的聲音。

  “這桌子.....”翁蘭看著倒在地上的桌子,臉上忽然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有幾分茫然,也有幾分痛苦。

  鄭思源看她在喃喃自語,道:“這桌子真夠沉的,是吧?!?p>  “嗯?!蔽烫m點點頭,沉默下來。

  鄭思源走到桌子前方蹲下來,指了指桌底下那一串用指甲摳出來的文字,他之前以為那小偷曾經(jīng)被困進棺材里,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樣。

  這小偷是用指甲在桌子下面硬生生摳出來的一串藏文。

  翁蘭順著他的手指看向那串藏文,眉頭皺了起來,滿眼茫然。

  “四十九。”

  “嗯?”鄭思源愣住:“翁小姐,你說什么?”

  “四十九!”翁蘭指著桌子底部那一串藏文:“這上面的意思很簡單,是數(shù)字‘四十九’?!?p>  “四十九是什么意思?”鄭思源進入到一個死胡同里,因為目前為止他所查探的一切信息都完全和四十九不相匹配!

  如果沒有其他線索,這只是一個普通的數(shù)字而已。

  “這個人偷偷潛入蛇頭的宅邸,甚至不惜生死,只是為了在桌子下面留下這么一串數(shù)字?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鄭思源頓感這案子變得撲朔迷離,晦澀難明起來。

  “只有等翁弼時回來問他了?!编嵥荚聪搿?p>  鄭思源偷偷看了眼自己胸口處的沙漏,只流出很少一點,這代表他還要等很久才能知道沙漏漏盡的后果。

  他左右看了看,問翁蘭:“你爹呢?昨晚他差人來見我說找我有事,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我爹?他去靈佑觀啦。”

  “靈佑觀?”鄭思源恍然,京城南部有個靈佑觀,是全真道統(tǒng)。蛇頭翁弼時是全真道教信徒,每天早上都要去燒香,他倒是把這件事給忘了,翁蘭一說他才想起來。

  翁蘭從西廂房走到內(nèi)院,盯著那個倒在地上的仆婦說道:“劉媽,多虧了你,我才能有時間做好準備......唔,以后我多多給你燒紙好吧?!?p>  鄭思源這才想到她的身份是蛇頭的女兒,個性和普通的女孩完全不一樣,不說別的,普通女子見到死尸,恐怕早就嘔吐不止了。

  “翁小姐,你在這里保護現(xiàn)場,我回去備案。”鄭思源看了看天色,想著自己有可能會錯過點卯,于是說道。

  “我知道了?!蔽烫m看著鄭思源離開,忍不住問:“鄭總旗,是由你來負責這起案子嗎?”

  鄭思源停住腳步,想了想說:“看司內(nèi)如何調(diào)派吧?!?p>  翁蘭心思很亂,經(jīng)過短暫的相處,她感覺鄭思源的破案能力很強,如果是他的話,很快就能找到兇手,于是出言挽留他說:“鄭總旗,請務(wù)必幫忙破獲這件案子,我可以把我的神威槍給你?!?p>  “我盡力。”鄭思源笑了笑,看著她咬著嘴唇,分明是很寶貝她那把神威槍,鄭思源親眼見到過那神威槍的威能,雖然打出去的射程不夠遠,但毫無疑問對于現(xiàn)在的大明人士而言,已經(jīng)堪比神器了。

  這線索已經(jīng)走進了死胡同,鄭思源有點一籌莫展,只能先用這種模棱兩可的話搪塞她。

  “至于神威槍你還是自己留著吧,給我我也不會用,反而會炸膛也說不定?!编嵥荚磽u頭說,這武器還是她拿著防身比較好,他看出來翁蘭身手一般,沒有神威槍就是個普通女子而已。

  翁蘭知道鄭思源是不愿意奪人所愛,露出笑容,潔白的牙齒閃閃發(fā)光:“鄭總旗,我相信你可以的!”

  鄭思源默然,擺了擺手離開了。那兇手身受重傷,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再做出什么危害她的事情,更何況她手里還有個大殺器,而且等到翁弼時回來后,他一定也能做出一個全面的對策。

  他可是個老狐貍,狡兔三窟,那么他至少有“九窟”,藏身處很多,鄭思源相信就算那兇手再想對他們動手,也會難上加難了。

  把翁蘭留在宅子里和死尸共處,她絲毫不怕,抱著神威槍就坐在垂花門前閉目養(yǎng)神,鄭思源覺得這女孩實在特別,和他之前遇到的所有女孩都不一樣,灑脫而又聰明。

  后世那些女孩雖然個個看上去要強,但真遇到這種場面,能像翁蘭這么鎮(zhèn)靜的恐怕萬中無一。

  ......

  錦衣衛(wèi)分為經(jīng)歷司、北鎮(zhèn)撫司和南鎮(zhèn)撫司,經(jīng)歷司掌管錦衣衛(wèi)公務(wù)文書的出入、謄寫及檔案封存等事項,也受理大案重案的報備,鄭思源正要去經(jīng)歷司。

  經(jīng)歷司和北鎮(zhèn)撫司在一處,處于正陽門棋盤街西側(cè),鄭思源緊趕慢趕,在辰時兩刻的時候抵達了。

  鄭思源哀嘆一聲,還是錯過了點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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