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毀了吧
這一幕發(fā)生得太快,城中不少人還未反應過來,皆震驚于江族長的狠辣果決。
云璃更是被那四顆血淋淋的人頭嚇得渾身一顫。
好在她及時穩(wěn)住,未表現出異樣。
倒是江訣,似乎沒想到江族長竟然會親自動手,這般果決狠辣的“大義滅親”,一時有些怔愣。
直到云璃喊了他一聲,詢問,“可是他們?”
江訣張了張嘴,好幾息過去才從嗓子里沙啞的擠出一個“是”字。
同時,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嘴角艱澀一扯,露出了一個弧度輕微,但卻嘲諷而悲涼的笑來。
江族長將四顆人頭奉上時,臉上作出同仇敵愾的憤怒表情,“這四個畜牲死不足惜!”
他轉身四顧,放生大喝,“諸位在此做個見證,我以江家族長身份,今日在此,將這四人,逐出我江家!”
此言一出,他也不管城中人與江家族人作何反應,轉頭看向江訣,露出了一種帶著點愧疚與悲痛的表情,“我平日里忙于族中事務,對族人疏于管教,沒成想竟然有此等悲劇發(fā)生,實在是委屈江訣侄兒了?!?p> 他說著,就要請江訣與他歸家,看起來誠意十足。
江訣卻看著他久久不言,一雙沒什么血色的手時而捏緊,時而松開,不住的顫抖。
謀害他父親的、打死他母親的兇手,如今都死在了他眼前,已經血債血償。
似乎一切就該這樣了解。
可……
就只是這樣嗎?
江道明謀害他父親,江族長作為其父,難道真就完全不知情?
即便江族長沒有參與其中,可他若放任甚至是默認這一切,難道不也是幫兇嗎?!
還有那些,眼睜睜看著他母親被打死的江家族人,他們就無過錯嗎?!
江訣心中怒氣未消,仍有戾氣在翻騰。
可當眼角余光瞥見一抹紅影時,他心中翻涌的負面情緒忽熱有了一瞬間的凝滯。
于是內心竟然莫名的生出了幾分猶豫,一點點壓過了心中翻騰的怒意與戾氣,令他鬼使神差的,覺得似乎,可以暫時應下。
哪知身旁的明艷的少女忽然從劍侍手中取來靈劍,抬手一揮,斬出一道凌厲劍芒。
如長虹破曉,徑直斬向江族長,精準的廢了他那一雙眼睛。
鮮血四濺!
江族長被一股龐大力量禁錮,動彈不得,只能發(fā)出慘叫痛嚎。
少女卻笑得肆意至極。
“一雙昏花老眼,看不見是非黑白,分不清對錯與否,留下做甚?不如不要。”
“還有這江府……”
云瑤垂下眼睫,看向城中江家府邸的方向,持劍輕點,“藏污納垢,骯臟得很,毀了吧。”
于是云衛(wèi)紛紛自游云舟上騰躍而出,御劍襲向江家。
江族長身旁的兩位江家長老見著這一幕,簡直是目眥欲裂,但也同樣被禁錮在半空,動彈不得,只能無能怒吼。
江府內的族人,修為最高也就是筑基期巔峰,哪是精英云衛(wèi)的對手?
根本就生不起反抗之心,紛紛搶在云衛(wèi)抵達前,忙不迭地逃了。
云衛(wèi)哪管他們逃不逃,云璃的命令是,毀了江府。
那就毀了江府!
劈墻炸瓦,掘地三尺。
半柱香不到,定風城再無江府,只看得到一片廢墟,在滾滾煙塵中沉寂。
這一刻,滿城寂靜。
定風城城主更是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垂首立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仿佛什么也沒看到似的。
云璃則是握緊了持劍的手,暗暗呼出一口氣。
如此,江訣對她的怨恨,也總該會少一些吧?
她并未奢求江訣能因此事徹底放下對她的記恨。
畢竟原著中,江家是滿門覆滅。
所有欺辱過他的人,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由此可見他這個人到底有多睚眥必報。
但來日方長,她也并不急于這一時。
因此,此事便到此為止,至少她是不會下令屠滅江家滿門的。
冤有頭債有主,那幾個罪魁禍首是該死,可其余江家族人,即便有錯,也不至于死。
想到這里,云璃微微側目,看向江訣,細細觀察他的反應。
此刻,少年正垂眸沉默地看著江家廢墟,臉上沒什么表情,但額上青筋突起,緊捏著的雙手在不住顫抖,可見他內心并不平靜,
直到他抬起頭來,云璃才看到他那一雙眼睛,眼眶通紅,似乎有淚光流轉,但硬是沒有一滴淚掉下來。
他就這么,用這雙通紅的眼睛,看著云璃,哽咽而艱澀的開口,“多謝……”
短短兩個字,卻仿佛蘊含了好幾種情緒,復雜至極,難以一一分辨。
有真真切切的感激,似乎也有些許委屈。
云璃聽著,看著,心不知道為什么,忽然就軟了一下,甚至有一種想去抱一下他,安慰安慰他的沖動。
但好在她足夠冷靜,知道自己不能隨便崩人設。
于是她裝作有些不自在的樣子,飛快移開了視線,臉頰微紅的低聲喝罵:“廢、廢物!”
同時在心底思索,此事已經告一段落,她要找什么借口,才能順理成章地進入江家祖地,進入藏在祖地里的秘境呢?
她總不能直接說,自己知道江家祖地藏有一個秘境,要去一探究竟吧?
就在這時,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傳至她的耳中。
“西南方向,有異動,似有靈物要出世,去看看?!?p> 這聲音……
是族中長輩,元嬰期大圓滿的云鐸,閉關已久,靜極思動,這次得知云璃要離家外出,主動當她的護道人,一路隨行。
方才,也是因他暗中出手,江族長及其余兩位金丹長老,才被禁錮得動彈不得。
不然,以云璃筑基期的修為,怎么可能這么輕易就廢了江族長那一雙眼睛?
西南方向?
有靈物要出世?
會不會與江家祖地秘境有關?
云璃眼睛微亮,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一聲令下,游云舟立即轉向,往西南方向駛去。
直到游云舟駛出了定風城,城主張定波才敢大口呼吸,也是此時他才發(fā)現,自己的后背衣衫,竟然早已被冷汗浸濕!
還好,還好與他無關!
張定波心有余悸的擦了擦汗,打定主意要立即回城主府閉關,不理會江家的事。
忽然有一道充沛靈光自西南方向沖天而起,映照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