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瑪?shù)?，不知道那小子能不能愿意，把制鹽之法像制冰之法一樣得教給我呢？
隨即開始猛得搖頭。
不敢想不敢想。這鹽可不比冰，這鹽可寶貴得很。
沒錯，在這個時代，精鹽絕對是一個國家戰(zhàn)略級的東西。
確實很寶貴。
而哪怕如今贏云天手上人手沒那么足，他也不愿意把這礦鹽提純之法交出來。
這是一件大殺器，得用在刀韌上。
至少，得在整體局勢穩(wěn)定之后，確保手下人都是聽話的自己人之后，
再讓人做這礦鹽提純的買賣。
否則，若有不慎重，將這方法流了出去，那就是一da禍害!
所以，這個時候，贏云天也沒再與他們幾個說礦鹽提純的事。
而是道：
“糧食的問題，暫時先就這么說，下面還有一件事?！?p> “你們跟我去造紙場地去看看，我們商量下，如何籌建個官方造紙部門?！?p> 造紙？？？？
四人腦袋同時飄起了小問號。
三公子，又有一個新東西？
驚喜來得也太讓人措手不及了吧。
.......................一聽說是造紙，王賁沒有一點興趣。
他厚著臉皮找到青衣，要了一袋子鹽，高高興興地走了。
說是回去安排兒郎們?nèi)ナ刈o(hù)農(nóng)田了。
另外三個文人，聽說造紙一事，則是心頭大震。
他們還沒有從剛才的礦鹽提純一事中走出來。
現(xiàn)在三公子又告訴他們還有造紙？
紙那么精貴的東西，三公子也能造出來？
這里小小的說明一下，秦朝的時候也有“紙”這個概念。
只不過這個時候的紙，還是能書寫文字的“綢緞”。
造價無比昂貴，便是皇宗貴族，也不是輕易能用得起的。
只有像是皇帝遺詔，或是封禪這等大事，才用綢緞紙書寫，這個紙叫做縑。
日常大家傳播文字，學(xué)習(xí)、讀書，用得一般是竹簡。
竹簡很重，縑紙很貴，都不適合普及。
而這時。
李斯率先好奇開口問道：
“公子，你所言紙為何物，可是綢緞？”
馮去疾、蒙毅亦是極為好奇。
卻見贏云天搖搖頭，“跟著來吧，見到你們就知道了?！?p> 幾人來到造紙場地。
此時，造紙這邊，魯班正帶著一些工匠有條不紊地按照程度一步步來。
當(dāng)然，除了昨天秦始皇自己用真氣加速造出來的那張巨大紙張外。
其他更多的則是處理毛竹，和將毛竹浸入石灰石漿中。
這石灰石漿贏云天只教了魯班一人，如何制取。
若說這造紙有什么技術(shù)門檻的話，這第一步的石灰石漿算作一個。
見此，李斯、馮去疾、蒙毅三人都感到神奇。
李斯問道：
“公子，您所言造紙，用得原材料可是這些毛竹在？”
贏云天點頭稱是。
“毛竹制成竹簡，我們能理解，但是造出來的紙是什么樣的？”
其他兩人也是一頭霧水。
贏云天將三人領(lǐng)至晾曬處，
只見若大木桌之上，一張長寬約兩米的大“白布”鋪在上面。
正在晾曬除水。
忽然間。
蒙毅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下子沖了上去。
作為文人，尤其是酸儒，他對紙張一類最為敏感。
當(dāng)他看到那塊巨大白布的時候，心中就是一跳。
莫非，
這就是三公子所言的“紙”？
沖到桌旁，蒙毅仔細(xì)盯著那“紙”，
只見整片紙絕大地方是白色的，偶爾有些竹子的纖維結(jié)構(gòu)。
可以看出，這東西似乎就是毛竹所制而成。
看著上面雖然有一些“毛毛”邊，但是紙制極薄。
至少跟著竹簡相比，差之不知多少倍去了。
比絲綢略厚一點，但厚的不多。
此時，蒙毅眼中已經(jīng)是驚奇之色。
再上手一摸，
柔軟，可折疊!
輕輕用力一扯。
張力很好，并且很結(jié)實，非用蠻力的話，紙張不會破碎。
這說明，容易保存，不會輕易損壞。
興奮至極，顧不上其他。
蒙毅從袖子里拿出一根毛筆，顧不得找墨，便含在嘴里將筆尖浸濕。
不過弄得舌頭嘴唇上全是臭臭的墨汁。
蒙毅顫抖地上手，在紙的角落上，輕輕滑上一小筆。
墨水很清晰地就印在了紙上。
比之竹簡要清楚得多。
比之綢緞，幾乎相差不多。
這個紙，還容易書寫。。
看到這里，蒙毅徹底震驚了。
他回頭望著贏云天，一字一句地問道：
“毅，敢問公子，此紙造價幾何？”
這是蒙毅關(guān)心的最后一個問題，以至于他想到了什么聲音都有些激動。
贏云天沒有回答，而是問蒙毅：
“蒙卿覺得，此紙如何？”
蒙毅有些激動：
“好，妙，絕?！?p> “此紙薄度堪比縑紙，柔軟便攜；
其質(zhì)地結(jié)實，雖不如竹簡不易損壞，卻也非蠻力所能破；
其色地極白，毅雖僅試了一下，但亦能知道，書寫之后，筆畫清楚分明?！?p> “此些種種加起來，說明此紙，完全可以取代竹簡和縑紙，成為一種新的文字記錄載體。?！?p> 贏云天微笑，再問：
“若是此紙能讓所有文人都輕易用上，有何影響？”
蒙毅略微一思考，便眼神明亮興奮地盯著贏云天道：
“若天下讀書人均能以此為紙來讀書，則每日可讀文字將大大增多，學(xué)習(xí)效率也會極大加強。
進(jìn)而，知識傳播會更加便捷簡單?！?p> 贏云天又問：
“若是此紙編成書本，再普及天下，蒙上卿對于我昨日提出的治國理念有何感想?”
蒙毅略作沉思，又答：
“若此紙折為書本，普及天下的話，那么昨日公子提出的取百家之長，讓萬民學(xué)習(xí)我大秦文字，研究術(shù)數(shù)、墨術(shù)等，則極有可能成為現(xiàn)實。”
“還有呢？這些成為現(xiàn)實后，會發(fā)生什么事？”這一刻，贏云天便像老師一般，引導(dǎo)蒙毅思考。
蒙毅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若是這些都能成為現(xiàn)實的話，那么整個大秦境內(nèi)，所有孩子都會習(xí)我大秦文字，念我大秦官話。
我大秦發(fā)布的什么書，他們就學(xué)什么文。
根本不用百年，三十年內(nèi)，這天下只知道我大秦，而不知六國矣?！?p> “再有，若是術(shù)數(shù)、墨術(shù)若真像公子所描述得那般神奇。
據(jù)時，我大秦將會天才遍地而出，在糧食已經(jīng)普及，百姓再也不擔(dān)心餓的死的情況下。
我大秦將會迎來一波恐怖的發(fā)展。”
說到這里，蒙毅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包括他的數(shù)十名文臣在內(nèi)，都以為昨日贏云天所言的罷黜百家、獨尊儒術(shù)，尤其是取百家之長，讓百姓學(xué)知識，進(jìn)而發(fā)展大秦，
這種景象至少需要幾代人，或是幾十代人的努力才可能實現(xiàn)。
他真的不敢想象，這一切，都盡在眼前。
因為最難的兩個基礎(chǔ)問題，三公子已經(jīng)將解決辦法，扔在了他們腳下。
想到這里，蒙毅更加無比激動地問道：
“公子，您快告訴我，這紙的造價幾何，可能量產(chǎn)？”
“哈哈哈哈，造價幾何？”贏云天忽而大笑，
“此紙生材沒有本錢，唯一原材料便是毛竹，而能生產(chǎn)多少，只看我大秦江山能生長多少毛竹而已。”
“蒙毅，你說說我大秦有多少毛竹？而且，若是毛竹不夠，其他纖維系的植物亦能代替?！?p> 轟然間，
此話一出，蒙毅整個人都蒙了。
我大秦有多少毛竹？那還不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此紙...竟然如此便宜。
所費只需人力而已，而大秦有了飯吃之后，最不缺的就是人力。
轟然間，蒙毅腦中似乎有什么東西破碎了。
他將贏云天剛剛那幾問，以及自己腦中一直所想的問題一下子全部連了起來。
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什么都懂了。
原來，三公子竟然早就想到了這么遠(yuǎn)。
這一刻。
蒙毅忽然仰天大笑，進(jìn)而淚水猛得迸發(fā)而出。
“哈哈哈哈哈，天要昌我大秦，天要昌我大秦，哈哈哈哈?！?p> “天降三公子，以糧食飽我大秦百姓，以造紙傳我大秦文明?！?p> “如此神仙之術(shù)，如此神奇之物?！?p> “此乃我大秦文人之幸，此乃我大秦百姓之幸，此乃我大秦帝國之幸?！?p> “嗚嗚嗚嗚，公子。”
撲通一聲。
蒙毅淚流滿面之間，忽然朝著贏云天跪下。
接著納頭便拜。
“今日起，毅愿為公子執(zhí)筆研墨，公子所指，
毅，萬死不辭?！?p> 【叮，恭喜宿主收伏蒙毅，得到朝堂文官效忠，獎勵宿主特效金瘡藥，醫(yī)典：《本草綱目》，藥王孫思邈。】
..........................
蒙毅一把鼻涕，一把淚，又哭又喊又笑，又神色敬畏，
剛剛這一刻，蒙毅不知道經(jīng)歷了什么。
像是回到讀書時與老師間的問答，
又像是君臣治國理政方面的考試，
更像是一位長生對他人生的指點。
待到最后，蒙毅算是徹底通透了，一切都想明白了。
原來，一切的答案，三公子都有。
扶速，并不能救國。
能跟三公子一起見證大秦盛世的話，實在人生之幸。
他這一跪，算是徹底臣服于贏云天了。
而作為朝中文臣的領(lǐng)袖，他這一跪，便代表著朝中文臣們的風(fēng)向性意見。
更何況，別的不說，只需要將這新造之紙拿到朝堂上給文臣們一看，必然會將之征服。
對于酸儒們來講，書，便是他們的生命。
蒙毅鼻涕眼淚的撲通一跪，直接讓贏云天心中的系統(tǒng)響了起來。
他滿意微笑：“不錯，你悟了便好，還有救。”
“日后，我準(zhǔn)備將籌辦學(xué)宮一事交給你，你回去先做些準(zhǔn)備?！?p> 蒙毅像是受到了極大恩惠一般，再扣道：
“毅，定極力完成，絕不負(fù)公子信任?！?p> 旁邊的李斯、馮去疾，見到這個倔強的酸儒終于醒悟，他們也為蒙毅開心。
大秦有如此明主，誰又不想跟著明主一起，成為建設(shè)千古大秦帝國的參與者呢？
這絕對是可以永載史冊的大功德。
二人恭喜了一番蒙毅，也恭喜三公子得到大秦文官的支持。
至此，除了大秦的武將、一些舊秦頑固貴族，以及那些駐守邊關(guān)的將士們，
贏云天算是將大秦的大多數(shù)權(quán)力已經(jīng)攬在手中了。
此時，哪怕扶速突然殺回來，對贏云天也不會再有什么威脅。
今日至此，贏云天的主要任務(wù)已經(jīng)下達(dá)完畢了。
而將李斯和馮去疾過來，除了讓他們了解一些大事的進(jìn)展程度，
配合做一些準(zhǔn)備工作之外，
下一步，贏云天準(zhǔn)備布局商業(yè)，
而缺口，便準(zhǔn)備從細(xì)鹽開始。
想了想，他交待道：
“李相，你著些民役去收集些礦鹽回來，數(shù)量不限，越多越好?！?p> “馮相，你去收集些活性碳和石灰石，碳可少些，萬斤便可，石灰石要五萬斤。回頭我會告訴你碳和石灰石的特點，以及哪里可能會有。”
馮李二人再次行禮稱是。
接著，贏云天便把三人都打發(fā)走。
而馮李二相走后，蒙毅卻是躊躇不肯離去，
似乎還有事情要說。
見此，贏云天將蒙毅帶回園中，問道：
“還有何事？”
蒙毅猶豫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說出來：
“三公子，毅既然臣服于您，那有些事情就要為公子著想?！?p> “如今始皇駕崩，大秦皇位遲遲未定。不瞞公子，先前臣是支持扶速公子上位的?！?p> “但如今看，扶速與您之才能差之千里之遙，只有您才是最適合帶領(lǐng)大秦走向輝煌的。”
“關(guān)于皇位一事，您自己不急，但作為臣子的，還是要替您考慮?！?p> “您可想過，扶速公子若是此時回來要繼承皇位的話，那可如何是好？”
“就算是您現(xiàn)在有兩位丞相支持，我又能說服朝中文官支持您，但是您沒有軍隊支持呀?！?p> “而扶速公子可是有著我那位哥哥的三十萬邊軍支持他，若扶速真回來，您該如何是好，還請早做打算。”
蒙毅這番話可以說是掏心窩子的話了，甚至當(dāng)著三公子的面討論奪嫡繼位，可以說有點大逆不道。
除了真正的貼己人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可以看出來，蒙毅是真的歸心了。
見此，贏云天也愿意將之安撫，微笑道：
“那扶速公子為何要回來？”
蒙毅一愣：“陛下駕崩了，扶速作為大公子，當(dāng)然要回來主持大局啊?！?p> “那扶速公子還在幾百里外的邊關(guān)，如何能得知陛下就駕崩了呢？”
蒙毅再愣，想了半天，方道：
“陛下駕崩這么大的事，朝廷難道沒給扶速公子送信？”
贏云天微笑：“聽說父皇駕崩的當(dāng)天，趙髙派出去的送信隊伍就被一位不明身份的女中豪杰給劫持了，隊伍死光?！?p> “至于說，后面是否有人送信。”
“當(dāng)天成立的錦衣衛(wèi)應(yīng)該已經(jīng)把朝中的侍衛(wèi)全部換了下來，據(jù)我了解。
官方上至今無人去北關(guān)送信。”
什么？蒙毅一臉震驚，瞪大眼睛看著贏云天，心中駭然。
好恐怖的手腕啊，陛下死了，竟然都沒人給扶速送信。
接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臉色一變，急道：
“不好。公子?！?p> “前天陛下去世后，我曾到過扶速公子府上，與他府上三千門客中的個別幾個透露過此事。”
“相信此時，定有門客中的好手，偷偷跑至北邊送信了?！?p> 贏云天看著他微微點頭：
“嗯，前兩天你還心系扶速，做出如此蠢事，我不怪你。以后不要再這么蠢了。”
“另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