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進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驟然響起。
霍去病大步走入房間。
朝著贏云天雙手抱拳。
“主公。有一學(xué)子名劉越石，求見主公?！?p> “好。讓他進來?！贝笄匚鞑窟吘场?p> 一名相貌堂堂的青衫文士，很快站在了贏云天的面前。
“劉琨，劉越石，拜見主公?！?p> 劉琨直接單膝下跪，拱手作揖。
“起來吧?！?p> 贏云天淡淡的道。
劉琨隨即站起身。
“霍去病?！?p> “在?！?p> “你與劉琨帶三十名游繳，從今天開始負責跟那些戎族部落打交道，你們要摸清這些戎人的喜好以及他們的生活狀態(tài)和急需的物品，以及每一個部落的遷徙路線，這些事，都得在三個月之內(nèi)完成?！?p> 三個月。
就是土豆從栽種到收獲的時間。
三個月后。
贏云天手中的物資就將充沛起來，經(jīng)濟戰(zhàn)也就會在此時打響。
而且，他也是做了兩手準備的。
讓霍去病跟著劉琨，先熟悉戎族人的情況。
如果經(jīng)濟戰(zhàn)沒能把這些戎族人控制起來，贏云天就以霍去病為將，直接采用武力鎮(zhèn)壓。
“諾。”
霍去病，劉琨一起抱拳后，就立刻退了下去。
“張真人，勞煩你去找一下張?zhí)溃O(jiān)督各地秦吏的事情交給云長就行了，我這還有更重要的任務(wù)要交給張?zhí)馈！?p> 贏云天又看向一旁正抱著一個酒葫蘆狂飲的張真人，下令道。
“好咧?！?p> 張真人笑了笑，將手中的酒葫蘆一扔，縱身一躍，直接翻墻而出。
贏云天將身邊的家臣全部派了出去后。
他又突然朝著立在門口的蒙武道：“蒙將軍，能否幫孤一個忙？”
“殿下請講。”
蒙古雙手抱拳，不卑不亢的道。
贏云天這些天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讓他看不懂了。
雖說，贏云天的私臣都是人才，但耐不住贏云天老是出騷操作啊。
又殺秦吏，又免稅的。
但蒙武又覺得贏云天殺伐果斷，不像是昏庸之人。
最后，蒙武只能放棄思考，安安心心的當一個侍衛(wèi)了。
反正他和2000騎兵的錢糧都是由朝廷直接撥款，贏云天在封地上無論怎么搞，對他的影響都不大。
所以當贏云天找上他時，他也只是以尋常武將的姿態(tài)應(yīng)對之。
“蒙將軍可否為孤收集一些竹子，破繩頭，藤蔓？”
“可以。殿下想要多少？”
“越多越好。”
“諾?！?p> 蒙武隨即點起200名銳士離開了。
蒙武本來只有護衛(wèi)之責，按理來說只需負責贏云天的安全就行了，但幫贏云天一個小忙也是可以的。
于是，當張?zhí)阑氐节A云天身邊時，蒙武已經(jīng)收集了數(shù)千斤的竹子和破繩頭了。
緊接著，在贏云天的授意下，由張?zhí)烙H自主持，大秦的第2個造紙作坊，就出現(xiàn)在了縣城附近的小溪旁。
一張張潔白如雪的紙張，猶如不要錢一般的，從造紙作坊中生產(chǎn)而出。
贏云天封地上的所有秦吏，有一個算一個，每人都能能領(lǐng)半斤宣紙。
而這件事，也很快傳遍整個隴西郡。
進而傳遍全國。
全國都轟動了。
...........
咸陽城。
皇宮中。
正在召見方士的始皇帝急急忙忙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然后攤開了一張潔白的宣紙，手掌撫摸著紙張的表面，眼睛瞪得溜圓。
“李斯，這宣紙，真能夠用來書寫嗎？?！?p> “千真萬確?！?p> 李斯頗為激動，道：“陛下，此物必將大利于天下。”
李斯從第一眼就看出了宣紙的價值。
要知道，此時大秦傳遞文字，主要靠的還是竹簡。
竹簡極為笨重，一份竹簡能記載的內(nèi)容有限，稍為字數(shù)多點的文學(xué)作品就得靠車來拉。
這也是為什么大秦的讀書人這么少的原因。
要想學(xué)知識，實在是太麻煩了。
更別說在蒙恬沒有發(fā)明毛筆前，那些竹簡上的文字都是用刀刻的。
而除了傳承文學(xué)典籍，李斯處理公文時，每天也得處理三十斤重的竹簡。
始皇帝更夸張，每天處理的竹簡是李斯的兩倍，整整60斤。
所以，無論始皇帝和李斯，都能明白一張輕薄如禪翼，能傳播文字的書寫工具絕對大利于民，大利于社稷。
“此物真是云兒所造？”
始皇帝難以置信般的問道。
“據(jù)隴西郡郡守所言，此物確實是從三公子的封地上流傳出來的，不過此物還很稀少，每一個月最多流傳出千張罷了，在咸陽城，一張宣紙已等價絲帛。且有價無市?！?p> “不過在三公子的封地上，每一個秦吏每月卻都能夠領(lǐng)半斤的宣紙。”
李斯的心情頗為復(fù)雜。
他是真沒想到，贏云天竟然能搞出這么大動靜。
這憑這宣紙，無數(shù)知識分子都將趨之若鶩。
贏云天殺一點秦吏怎么了？
那怕是那封地上的秦吏全被他殺光了，那些讀書人也會削尖腦袋往里鉆的。
開玩笑，過去為了學(xué)些知識，必須得準備大量的竹簡。
現(xiàn)在只要有了這充足的宣紙，一本論語耗費得了幾張？
諸子百家的學(xué)說都將靠著這宣紙，迅速的傳播于天下。
這樣的誘惑，諸子百家的弟子誰能扛得??？。
過去，李斯還以為贏云天殺秦吏太過魯莽，不計后果。
現(xiàn)在看來，魯莽個屁呀。
贏云天有造紙術(shù)在手，根本不虛好吧。
“好。”
“云兒真是天縱奇才?！?p> “不愧是朕的兒子。”
“哈哈哈哈~?！?p> 始皇帝不由的大笑。
之前他還以為贏云天不堪大任。
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原來贏云天早就有后手了。
這宣紙一出，不僅能吸納天下人才，同時，還能夠搜刮大量財富。
贏云天之前免的稅，全都能加倍的賺回來。
始皇帝驟然發(fā)現(xiàn)。
原來贏云天早就把一切都算透了。
自己這個兒子，實在不簡單。
“陛下，這宣紙利國利民，而朝廷也急需宣紙，或許可讓三公子交出宣紙的制造方法?！?p> 作為內(nèi)臣的趙髙突然站出來說道。
他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
此時，他的心情很糟糕。
原本以為贏云天已經(jīng)不是威脅了。
誰知道贏云天竟還有這樣的后手。
瞬間就翻盤了。
趙髙只覺得贏云天實在不容小覷。
而提出逼贏云天交出造紙方法，他也是故意為之。
“不，這造紙之術(shù)是云兒自己摸索出來的，而且其每月只出千張，想必這造紙之術(shù)肯定很復(fù)雜?！?p> “朕豈能與之討要？”
始皇帝看到宣紙每個月只能出千張，自然以為造紙工藝復(fù)雜。
他想到贏云天費盡心思弄出這造紙術(shù)他本就一分力氣沒出，若還直接討要，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而且，他可是千古一帝始皇帝。
轉(zhuǎn)過頭去求兒子。
拉不下這臉。
“陛下，就算不索取造紙的方法，但朝廷也該與三公子接洽，并達成協(xié)議，三公子每月出的紙張，朝廷可按市場價全部收取?！?p> 宣紙每個月只出千張，在李斯看來這點紙張朝廷用都不夠，而且一出現(xiàn)就會被搶光。
于是，李斯覺得還是該由朝廷出面跟贏云天達成協(xié)議，以后每月出的紙張全部供給大秦朝廷。
“嗯，確實該如此?！?p> 始皇帝點了點頭。
每月千張的紙，朝廷自己完全就能夠吞下。
好東西，確實得先讓朝廷用。
“李斯，此事就由你來負責。”
“諾?！贝笄啬z東郡。
許多儒生正圍坐成一圈。
在他們之間，一張潔白的紙張正式鋪開。
有一儒生動筆，直接在那紙張上書寫。
很快寫出了一排小字。
“好字。”
“好紙啊?！?p> 那名儒生看著那字，雙眼發(fā)光。
“這紙不浸墨，而且寬大便于書寫，比絲帛好用。雖然價格也不便宜，但據(jù)說在大秦三公子的封地上的秦吏每月都能免費領(lǐng)取宣紙。”
“這，這簡直暴餮天物啊?！?p> 一名儒生捶足頓胸。
“就是，此等神物該用來著書立傳，記錄圣人之言，豈能交給那些秦吏處理區(qū)區(qū)的公文？?！?p> 一名老儒生老淚縱橫。
“我等應(yīng)該進諫，宣紙此物應(yīng)該惠及天下，豈能握于一人之手？?！?p> “沒錯。”
“聯(lián)名進諫。我第一個簽字?！?p> .......
眾多儒生都很激動。
宣紙的出現(xiàn)，讓儒家之人發(fā)現(xiàn)了儒教經(jīng)義迅速傳播于天下的可能，但讓儒生們感到憤怒的事，這造紙之術(shù)，并未掌握在他們的手中。
聯(lián)名上奏，進諫。
死諫。
只要能得到造紙術(shù)，儒生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殺身成仁，舍身取義。
傳播儒家經(jīng)義，是大仁，大義。
真正的儒生，為此是不惜身的。
然而，在這些氣勢洶洶的儒生之間，一名容貌清秀似女子，身形纖細的青年不著痕跡的輕蔑一笑。
張良跟普通儒生可不同。
他心中顧念的，是已被滅的han國。
而且他在儒家中，亦只不過是一后進之秀，還沒有多少話語權(quán)。
干脆也就不參與討論。
不過看著儒生們?yōu)榱嗽旒埿g(shù)而著急上火，張良心中則多少有些不屑。
光是進諫就能把造紙術(shù)給拿回來，真當始皇帝是庸碌之君么？
在始皇帝面前，死諫能有用？。
不過那秦國的三公子，倒還挺有意思的。
張良眼中閃過一縷精光。
若非他此時身在膠東，距離大秦西部邊境十分遙遠，他還真想去見見這個造紙術(shù)的發(fā)明者。
他已經(jīng)對贏云天，生出了不少的興趣。
............
西部邊境。
贏云天翻看著文件，眉頭微微蹙起。
“戎族被打壓到這種程度了嗎？”
贏云天有些意外。
他原本還想著要以經(jīng)濟控制戎族，或許得用些手段。
但在看到劉琨送來的密信后，他頓時發(fā)現(xiàn)，這戎族實在是太過于凄慘了。
慘到什么程度？
鹽，茶，青銅器，都極為稀缺。
必須得跟秦人換。
而價格也極其不公道。
五頭羊一口釜。
鹽，茶專買。
買給秦人都是正常價格，賣給戎人起碼翻5倍。
你不買還不行。
戎族人牛羊肉不缺，但缺維生素的來源，也沒法提煉食鹽。
茶鹽，對戎族人來說都是必須的。
除了物資緊缺，動不動的秦國還要征苦役，每年還要找這些部落收重稅。
把戎族部落整的一個個都窮的要死，戎族人比秦國百姓都遠遠不如。
而且這么多年下來，戎族部落早就已經(jīng)逆來順受了。
反正他們敢反抗就會被屠殺。
就這樣還用經(jīng)濟手段？
直接壓過去就行了。
贏云天立刻讓張?zhí)缹①I紙賺取的財富換來大量的茶葉和鹽。
接著，贏云天將茶葉和鹽都交給劉琨，讓其逼那些戎族人簽訂賣身契。
只要簽賣身契，今年那些部落都不用交稅了，但也必須得幫贏云天干活。
當然也可以不簽，還得繼續(xù)交重稅，服重役，一樣得幫贏云天干活。
然后。
贏云天封地上的6個戎族部落都簽字了，這些部落里的人大多都不識字，所以直接按手印。
有些戎族人也知道簽了賣身契意味著當奴隸，但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跟奴隸也沒多大區(qū)別。
而且茶跟鹽都被贏云天控制著。
他們不簽又能怎么辦？
面對劉琨的威逼利誘。
這幫家伙瞬間就躺了。
然后，劉琨開始清點戎族人的人口，一下子清點出了24000多人。
并開始劃分區(qū)域讓這些戎族人去開墾，而這些戎族人的羊和馬匹，則全被贏云天征收了。
羊能提供羊毛羊奶。
那就集中起來，讓戎族人統(tǒng)一放牧。
馬匹，贏云天則全部交給了霍去病。
為以后組建騎兵做準備。
而這個過程中。
贏云天穩(wěn)坐于治所。
造紙貿(mào)易和整個封地的內(nèi)政事務(wù)，他全部交給了張?zhí)馈?p> 關(guān)于戎族人的事務(wù)，則全部交給劉琨。
收集造紙材料的事交給了蒙武。
贏云天每天除了喝酒，喝茶，吃飯，睡覺，就是三處巡查。
但就是他這種甩手掌柜般的執(zhí)政方式，整個封地內(nèi)卻很快出現(xiàn)了欣欣向榮的狀態(tài)。
不過在這一天，贏云天卻接到有大秦御史來到他封地的消息。
“御史在何處??？”
“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p> 傳話的縣令喜也有些納悶。
按照路程來看。
御史應(yīng)該5天前就已經(jīng)到了。
“這貨不會是在路上遇到土匪了吧？”
贏云天不由得扯了下嘴。
在封建時代，土匪這種生物是始終存在的。
畢竟深山老林中很難追捕。
土匪雄踞于深山中，要想將之剿滅，本身就很不容易。
不過張蒼身為大秦御史，總不可能連一個衛(wèi)士都不帶就來西部邊境吧。
一般的土匪遇到官軍的話，都會很懂事的躲避。
贏云天覺得大秦的御史也不太可能出事。
所以，他也就不管這貨的死活了。
然而。
贏云天不知道的是。
就在距離整個縣城稍遠，一處由戎族人臨時湊在一起的村莊中。
張蒼正躲在一帳篷包里，悠哉哉的喝著羊奶茶。
這個村莊的村長正眉開眼笑的在旁邊伺候著。
“御史大人，我們什么時候去找三公子?！?p> 在張蒼身邊，身前同樣擺著奶茶，披甲持銳的大秦銳士卻眉頭緊蹙的問道。
“不急不急，咱們再等幾天，上面不也沒有限我們時日么？”
張蒼笑了笑，眼中精光閃爍。
他才來這里沒多久，卻發(fā)現(xiàn)這里的所見所聞跟大秦的其他地方完全不同。
農(nóng)田中到處都是繁忙的農(nóng)人。
但并沒有任何秦吏在強迫農(nóng)人勞作。
每過三天才會有秦吏按例巡邏，也只是確定有一半的農(nóng)田種的是新糧。
而農(nóng)人的臉上則都有笑顏。
人人臉色也都飽滿紅潤，明顯能吃飽穿暖。
除了秦人之外，就連戎族人也都興高采烈的為奴為仆。
心甘情愿的給贏云天開荒放牧。
氣相。
贏云天才來封地不過兩個月。
就發(fā)現(xiàn)這封地上的氣相已與其他地方有大大的不同。
因為秦法的嚴苛，關(guān)中以西的其他地方都是一種死氣騰騰的樣子。
只有贏云天這里。
竟是一副生機勃勃的景像。
張蒼隱隱約約感覺到，贏云天的封地就好像一株幼苗，正在茁壯成長著。
說不定，要不了多久，這株幼苗就會成長為參天大樹。